飄天文學 > 花心 >第9章 好夢總是難圓
    於長飛第二天如約到了區政府門口,今天他特意收拾了一下。男人嘛,無非就是刮刮鬍子洗洗臉,擦擦皮鞋,換件乾淨的襯衣,至於西裝嘛,舊是舊了點,洗刷整齊,馬馬虎虎還能應付過去。

    門口的保安問他找誰,他說他找孔向儀。聽他這一說,保安對他左看右看,着實打量了一番,然後又不放心地又重問了一遍,確實落實清楚之後,又報上他的姓名,才撥了桌子上的一個固定電話。稍停,保安出來態度好了許多,說:

    “孔區長馬上下來接你。”

    “孔區長,孔向儀是區長?”於長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文文實實的小姐姐竟然是區長?可能是副的吧,不管正副,單位上都這麼稱呼。於長飛還在胡思亂想地分析孔區長到底是多大的官兒呢,有人喊他了:

    “於長飛你過來!”

    “姐你是區長啊?”於長飛第一句話就這樣問。

    “啊。”孔向儀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個啊字。

    “正的副的?”

    “算是正的吧!”

    “天哪,這麼大一個區都歸你管?”

    “你怕我管不了?”

    “哪兒啊?姐你真厲害!”

    “算啦,別給我戴高帽子了,快看你的車去。”

    這是一輛八成新的捷達,新車也就七八萬,對於他來說這已經是好到頂點了。寶馬雖然高級,但不適合他的身份,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開輛寶馬上路,知道的人會罵他“窮裝”。

    他的調令很快就下來了,說是調令不確切,應是招聘吧!區政府招聘他爲宣傳幹事,實習期一年。當然他清楚,朝裏有人好做官,這都是姐給他一手操辦的。

    孔區長給他下了死命令,約法了三章:一、平時不準和她單獨接觸;二、單位上不準叫姐;三、不準向任何人透露她和他的關係。這三條看起來很簡單,其實執行起來有一定的難度,後來一些事情的發生充分驗證了這一點。

    末了姐交待了一句說:“長飛,別以爲我是區長就可以做你的保護傘,如果出了事我可是罩不住你的。祝你好自爲之,如期轉正。”

    還有最要命的一點沒有寫在紙上,就是如果法院判定他肇事撞人的事件定了案,他將立即被解除公職,一點回旋餘地都沒有。

    知道他和孔區長這一層關係的,就是門口保安了。不過事情過去了一個多月,那個保安對這件事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小個子鄧兆明如今是他的頂頭上司,現在見了鄧科長他再也不敢掏出裝了三支菸的中華煙盒兒和他較勁兒了。還有一點是,自從他進了區政府之後,鄧科長好像再沒有進過陶家的門。

    丈母孃一家和他的關係,已經和好如初。康蘭芳天天吵吵着說,快把女兒的房間做個小裝修,好給他們做新房。

    這期間他又回了一趟老家,把即將結婚的消息告訴了母親,母親遇上高興事兒自己憋不住,又透露給了依支秀。秀秀立馬給他的卡上打了二十萬,說是她的份子錢,有這麼送份子錢的嗎?這真讓他哭笑不得,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一個大男人,整日靠一個女孩子施捨度日,還不如自已挖個坑,灌上水,跳進去淹死罷休,簡直就是顏面掃地。這話要是傳出去,別人不譏諷他是喫軟飯的小白臉纔怪!

    按照姐的意見,他很早就在當時出事地點,立了塊牌子,上面寫上尋找證人,並說明一切原委,果然不出所料,願意出面作證的就有七八位。第一個是揀破爛的老頭,老頭自報奮勇,還說爲這老太太的事他肚子里正窩着一肚子火呢!證據湊齊,他把每個聯繫人都詳細記了下來,到了需要的時候,請他們出庭作證。

    於長飛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了,他的事業正朝着光明的道上飛奔,他很快就會成爲一個成功人士了。

    政府機關的工作單調枯燥又乏味,大部分時間是開會學習,有時還要參加一些社會活動、比如出外宣傳、下鄉扶貧什麼的。科長給了他一份資料,上面寫了區政府宣傳工作重點十條,他大概掃了一眼:

    1、2、3:圍繞區委區政府中心工作,突出經濟建設宣傳。4:切實加強以中小學爲重點有愛國主義教育,建設、利用、管理好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以下還有五六條,他沒有細看,這些東西可以留待以後有空時候再去瀏覽一下也無妨。關鍵是今天下班之後陶萍講好要和他一道去他的出租屋。

    在於長飛的記憶中,陶萍三年來去他的出租屋超不過三次,今天算上纔是第四次。儘管他提前已經做了一些貓蓋屎的工作,但還是放心不下。他的房間實在太髒太亂了,比喻成豬窩甚至連豬窩都不如。

    今天是週末,下了班他直接到學校門口接上陶萍,然後去超市買了些方便食品就回他的出租屋了。

    “你瞧瞧,你把房子住成啥樣子了?”果不其然,陶萍一邊幹活一邊嘮叨不止,“這麼多年我爲什麼不來你知道嗎?就是嫌你的房子髒!進來一次噁心一次。”

    於長飛插不上手,只是嘿嘿笑着點頭稱是。

    陶萍幾乎用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把他的房間徹底清掃了一遍。然後她又鑽到衛生間,把自己也清洗了一遍。

    於長飛站在屋地上踱來踱去,嘴裏還不服氣的嘀嘀咕咕:又不是過年,搞這麼幹淨幹嘛呀?

    好不容易,總算姑奶奶陶老師洗刷完畢出來了。於長飛掀開桌子上的報紙,說:

    “時候不早了,快喫點東西吧!”

    “喫什麼喫?報紙能蓋食品嗎?你知道這張舊報紙經過多少人的手上面有多少細菌嗎?”陶萍板着臉說。

    “我一直這樣,成習慣了。”於長飛訕訕的笑着。

    “農民農民,農民就是農民!”陶萍冷冷自顧自的說,她根本沒往於長飛臉的上看。

    於長飛猛覺一陣驚悚和憤怒,不過火到了嗓子眼上就就用強力把它消退了。他不想使矛盾擴大化,而且陶萍已經暗示過,她準備要在這兒過夜的。再說舊報紙蓋食品也確實不衛生,有些不好的毛病該改還得要改。這樣想罷,他心裏坦然了許多,陪着笑說:

    “你說得對,我以後改。”於長飛想着等一會倆人就要同牀共枕了,小不忍則壞大事呀!

    “你改,我說一百遍你也改不了?”陶萍的口氣稍稍有些緩和。

    “是是,如果你說到一百零一遍的時候我肯定就改了。”他想幽默幽默,緩和下氣氛。

    “好了,快喫飯吧,吃了飯我還要趕回家去呢!”

    “什麼什麼,你不是說要住下的嗎?”於長飛有點氣急敗壞。

    “要我住下可以,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把你兩輛車的來路說清楚。”

    兩輛車的來路,他能說清楚嗎?一輛都說不清楚,而也不敢說呀。一輛是秀秀送他的,一輛是孔區長送他的,說借他的也行。問題是人家憑什麼給你借車送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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