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天凝眉,正想詢問,林羽已經帶着怒意繼續說了下去。

    “我不過是想來同宗主商量事宜。還是宗主你不分青紅皁白就想取我性命,這就是天一宗的待客之道?”

    蘇長天狐疑的上下打量他,最後看在朝廷的面子上,還是決定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什麼事?”

    林羽聞言露出痛心疾首的模樣,滿臉憤然。

    “既然蘇小姐已經心悅於我,宗主何必再開辦比武招親?這不是棒打鴛鴦嗎?”

    蘇長天眼神中有肉眼可見的嫌棄,同時也鬆了口氣,如果只是爲了這件事,他也不至於殺林羽滅口。

    “就爲這件事?”

    林羽捶胸頓足:“不然呢?”

    蘇長天又將眼神落在身後敞開的石室門上,那眼神不言而喻。

    林羽也是個人精,哪裏還有不明白的,當即就胡謅了個理由打算解釋。

    “密室?這東西很稀奇嗎?還是說宗主想帶我進去參觀參觀?不止您,我父皇……我爹都有不少,有什麼好奇怪的?”

    林羽吊兒郎當的模樣,讓蘇長天放鬆了幾分警惕,卻還是沒有徹底放下戒心。

    畢竟他的石室是個祕密,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況且裏面的東西……

    所以這裏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果林羽真的神經大條,對這件事完全沒有上心,那麼他大可以編造幾個理由搪塞過去。

    但如果林羽是演的……

    蘇長天毫不介意將他的性命永遠留在天意中。

    “哦?你就不好奇裏面有些什麼?”

    林羽聞言嗤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

    “能有什麼?除了金銀財寶,難不成還能有別的?”

    蘇長天一直觀察着林羽的表情,沒有發現絲毫不妥,可那抹疑心尚未退去。

    趁着林羽說話的空檔,蘇長天快速朝着林羽胸口襲去,若他阻擋,就說明他自己本身也渾身緊繃,並且功夫不差。

    他可不信這樣的草包,對於現在的情況沒有半分敏感。

    可林羽就是對那道攻勢毫無反應,直到蘇長天的掌貼在了他的胸口上,這才驚呼出聲。

    “宗主!”

    蘇長天這下更在心中肯定林羽就是個草包,不然也不會一直在外流浪。

    隨即收回攻勢,神色變得淡漠,卻沒了什麼殺意。

    “玩笑而已,林公子,落落已經答應嫁給比武招親贏了的那人,你便不要再插手其中了。”

    林羽滿臉受傷,心中卻鬆了口氣。

    蘇長天不愧是個老狐狸,他剛剛但凡行差踏錯半句,恐怕就立馬成了這天一宗衆多冤魂的其中之一了。

    “不是,宗主你再考慮考慮?俗話說得好,嫁人就得幸福,蘇大夫喜歡的是我,爲何還要給她比武招親,強制安排另一個夫婿呢?”

    心中的警惕一放鬆,蘇雲落根本沒心思和林羽閒扯,幾句話就要打發他。

    “這件事你去問問落落的意見吧,但有一點,與武招親已經天下人皆知,現在更改絕無可能。”

    林羽聽完一副受了傷的失魂落魄樣,看了蘇長天急眼,這才轉身離開。

    一直垂頭喪氣的走到拐角,過了個彎林羽的臉色才變得凝重起來。

    而屋內的蘇長天站在原地思索,看着屋內明顯被翻動過的陳設,心中對於林羽的懷疑仍舊絲毫不減。

    “盯着他。”

    “是。”黑暗之中有人應聲,隨即隱匿身形。

    而林羽過了拐角以後就遇到了貼在牆根處等待的巫言,二話沒說,攬住了他的肩膀。

    “兄弟你怎麼來了?是上次的花酒沒喝夠嗎?”

    巫言不明所以,被推着前進,卻識趣的沒有反抗。

    “是。”

    林羽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卻一臉凝重對着他使了使眼色。

    “走,咱們兄弟倆現在就去,可不能虧待了你!”

    話語間極盡浪蕩,儼然一個釋迦出來的紈絝小公子。

    跟在林羽身後的暗衛不由的停下腳步,神色唾棄,嘴上也毫不留情。

    “草包!”

    林羽就這樣掩人耳目,帶着巫言一路出了天一宗,直接進了城,去了最火爆的一家花樓。

    一進門,滿臉脂粉的老鴇就樂呵呵的迎上來。

    “二位公子是來尋歡還是作樂?咱們頭牌煙雨姑娘正好有空呢!”

    這老鴇生平只會對兩種人和顏悅色,一種是有錢人,一種就是有顏人。

    林羽和巫言的容貌不用多說,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也不怪這老鴇如此熱情相迎。

    林羽輕車熟路的掏出一錠銀子,“帶路!”

    那老鴇臉上的皺紋都要笑出三層了,聞言忙不迭在前面帶路,直直上了三樓。

    最裏間有一個隱蔽的房間,林羽一路上和巫言調笑,在心中嘲笑他僵硬的表情,直到停在了這房間的門口。

    “就是這了,不過這位公子是否……”

    老鴇看着林羽身旁的巫言欲言又止,這倆人總不能進一間吧?

    而跟在兩人身後的暗衛已經一路跟到了花樓裏,看見眼前林羽浪蕩的模樣,更加在心中肯定了他是個紈絝。

    “怎麼?小爺的私事你也要管?開門就是了!”

    “是是是!”

    老鴇看在銀子的面子上,還敢有什麼問題?

    當即笑意盈盈的開門,將兩人好喫好喝的安頓在裏面。

    而暗衛也不打算繼續盯哨了,盤着壁躲在暗處,他可沒心情看一場活春宮。

    心中更加不明白,宗主爲什麼要讓他盯着草包,簡直是浪費時間!

    巫言進屋以後,直接被林羽灌了幾杯酒,沒過一會兒,頭牌煙雨姑娘就端着新的酒走了進來。

    他一臉笑意盈盈的模樣,在巫言看來極爲反胃,他這一路忍了林羽許久,終究是忍不住即將拍案而起。

    可那煙雨姑娘卻不像老鴇那般放蕩,將酒水放在桌上以後就對着二人行禮。

    “王爺是否遇到了難事?待在這裏可安心,不會有人聽到的。”

    林羽終於收斂了臉上的浪蕩模樣,和顏悅色的看着煙雨。

    “多謝,麻煩你替我們守着門。”

    煙雨點頭,二話不說就退了出去。

    這回輪到巫言驚訝了,他哪裏還有什麼怒意,只是滿臉驚詫的看着林羽。

    “這是你的地盤?”

    林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中有抹不開的惆悵。

    “不能這麼說,應該說是皇叔的地盤,留給我的罷了。”

    巫言沉默不語,屋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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