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還在想,這些暗衛還差點火候。
等這次入京後讓他們去加練,沒成想他們不是因爲連日趕路疲乏,而是感染了寒症。
他長久不說話,王小悅便明白了。
“時隔這麼久,暗衛們沒有明顯反應,是因爲體質所護。”
“但還是需要重視,只要有輕微反應的就必須另行搭建營帳救治。”
她一邊說着一邊下馬車,粗略檢查之後的王金清趕了過來。
“這寒症來勢洶洶,我問過大家,距離剛開始微微咳嗽不過是幾日的時間。”
“但身體轉瞬就到了枯萎之時,渾身發軟,無法動彈。”
王小悅聽的直皺眉,並將暗衛中也有中招的事情告訴他。
“原來當初不是錯覺,雲州城果然不對勁。”
“你來查看暗衛的病情,這些百姓就交給我吧!”
她說着就要上前去,王金清一下子拉住她。
“你剛剛都說了,身體弱的更容易着,難道我身體還不如你?你先看暗衛的。”
王金清不是逞強,是這裏只有他們兩個大夫,她要是倒下了,他一個人也扛不住。
既然這裏着了,肯定有散播的源頭,越靠近就越危險。
“他們還說,自己是被趕出來的,也就是說城內還沒有徹底爆發。”
“但絕對有得寒症的,我們還得進城。”
聽他這話,她不自覺撓頭。
“這縣令在幹嘛?以爲把症狀嚴重的趕走就沒事了?”
“除了對重病的人外,進出也不管控。”
“遲早都要進城,先進去包下個大的客棧,治療發生症狀了的百姓。”
許景之在一旁提議,他此時也戴上了白布遮面。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經過一番時間,他們總算包下了給傷患遮風避雨的屋子。
接下來便是找到縣令,讓他放人進來。
縣令見到許景之,一下子變得唯唯諾諾,但還是強撐着膽子反駁。
“小王爺,這樣一來外面的人就要分攤裏面的人食物,我們不能因小失大啊!”
王小悅沉默,這不知是善良還是殘忍。
“我的人已經在縣城排查了,大部分都得病了。”
“正在分割得病與健康的區域,你爲何將他們趕出去,而不是集中治療?”
趕就趕了,卻只趕到城門口。
“這不可能吧!下官看大家都沒上吐下瀉的症狀啊!”
縣令不敢相信,始終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此病一開始只有若有若無的咳嗽,並不明顯。”
“但裏子已經被悄無聲息的侵蝕,等肉眼看見時,已經到了絕境!”
這是她剛剛給衆人查看後得到的結果。
所以初期的反應並非初期,而是中期,而城門口的不是中期是後期,只能盡力挽救。
縣令聞言,臉色蒼白:“下官以爲不是這樣的。”
接着吞吞吐吐又道:“下官看得病人數不多,以爲這病就是看着嚴重。”
“所以就沒規劃區域管理他們,便是在城門口也沒管。”
“糊塗!”
許景之臉色難看。
“你不會連上報都沒有吧?”
縣令急忙擺手:“不不不,下官在知道有好幾個得病了,就立馬上報了。”
“上報了,卻沒人管?這羣混賬!”許景之多少能猜到原因,直接開罵。
縣令見他這副模樣,深吸一口氣,呆呆的目光變得精明,隨之跪下。
“請小王爺降罪!下官騙了您,其實上報之前,下官就已經把得病隔離開了。”
“也有大夫輪番治療,但一直收不到回覆,大夫們也沒招。”
許景之皺眉,不知道他突然變了臉是爲什麼?
“城門口的是被別處趕出來的百姓,城內的百姓在一處偏僻的院落。”
“下官之所以裝糊塗,是有同僚嚴厲抗擊後,消失的悄無聲息。”
“今日小王爺不來,晚些時候他們會被悄悄送到那處治療。”
王小悅錯愕後,明白了他充傻裝愣的原因。
“……你起來吧,自保無錯,而且你處理的不錯,並沒有因爲自保而放棄百姓們。”
“反而在暗中盡力伸出援手,這很好。”
許景之也是被他花樣變臉弄懵了,很快反應過來,縣令這是一邊自保一邊救人。
“有人想瞞而不報,想把天子眼睛遮住。”
“去查查今日告訴王金清消息的患者,查清楚刻意抹黑的原因。”
縣令賭對了,鬆了口氣。
“那人是之前處理的罪商家僕,下官又正好借他抹黑掩護,所以就沒搭理。”
縣令解釋後,再次說回自己。
“因爲下官這裏沒有人被趕走或是被處理,就一直有股無形的力量壓着下官。”
“不得已,下官只能當個良善卻蠢笨的人。”
“其實,若有人進城,會在半路被趕走換他路。”
“而小王爺您們的出現,給了下官賭的機會。”
他們一出現,下面的人就告訴他了。
知道他們氣勢不凡,就想試探一下,結果沒叫他失望。
他們會醫,身份也貴不可言,最關鍵的是他們一心民,他終於不必再試探,再僞裝。
王金清趕來後知道誤會他了,又是他在城門口給王小悅她們提供了假消息,頓感抱歉。
“對不起。”
縣令不認識他,但知道他是許景之的人。
立馬道:“這不正好證明下官僞裝的極好嘛。”簡短的誤會讓衆人更加親近。
“州官的事情放一邊,先處理寒症。”許景之當機立斷安排。
“城內已經讓人挨家挨戶排查了,避免有疏漏。”
“想來縣令安排的屋子不夠住,我們已經租好了更大的屋子,凡是重症都接到那裏去。”
王小悅在一旁補充。
“下官剛剛說的半真半假,確實不瞭解城內半數都病了。”
“還好小王爺您出現,所以有派的上用場的地方,請儘管吩咐。”
縣令滿是自責,他是真的以爲得寒症者不多,沒想到這般嚴重!
“自然。不知道你可清楚病情源頭?”眼下查到病情源頭同樣要緊。
“下官不清楚,最開始發病的那幾位毫無關係!”
他不懂醫,但大夫提過他便調查了。
直到一直沒有結果才放到一邊,心思更多放在如何讓縣內運轉上。
“那就勞煩你調集縣內力量,查查寒症來源,就從城中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