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不能在那邊久留,但是隻是送個小點心是沒問題的。

    這樣想着他就準備進入小巷子,僞裝成自己從巷子中出來的樣子。

    沒想到的是在巷口的時候被一個男人攔住了。

    以往這種經歷都不太好的教父先生默默提起了警惕,沒想到的是對方遞來的……是他的名片。

    沢田綱吉:?

    男人點頭哈腰地對他笑了笑。

    “我是這附近的xx事務所的

    經紀人,這位小哥……你有興趣來我們事務所當藝人嗎?”

    沢田綱吉:……?

    離譜的事情……發生了!

    抽着嘴角打發了對方,看着自己即將進入小巷卻沒進去,咒靈先生低下頭,看着自己捏住了剛纔那個人的爪子,在日光的照耀下凝實成實體,神色驟然變得奇妙起來。

    變成人類……不,變成普通人類也能看見的模樣了嗎?

    但他分明還沒有調整狀態。

    這樣想着,沢田綱吉慢吞吞地低下眼,目光落在被自己塞在包裏的封印物上。

    之前一拿到手指就解開了封印,然後陷入回憶之中,所以一時之間沒有察覺。

    但這時候將封印物存放在包裏,細細感知的話,就能感受到被封印的手指縱然被紙符封印着,卻依舊在暗戳戳地從間歇中……向他傳遞着咒力。

    顯然剛纔在盤星教中的時候,夏油傑皺眉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沢田綱吉想了想,沒改變原來的計劃,進那家甜品店裏定了甜點,但卻放棄了自己人工代購、而是請店員在放學之後將甜點當做外賣送去另一個區域。

    當然這得加錢。

    做完了這些沢田綱吉匆匆離開了人類密度相對比較大的都市,坐在森林之中對着散發着詛咒氣息的手指發呆。

    這一隻手指比起之前的封印得要更加粗糙一些,或許正是因此,它才能更加明顯地作用到沢田綱吉的身上。

    聯想到離開乙骨家之後自己的狀態好了一星半點,沢田綱吉就知道另外的手指大概也有着相同的作用。

    那些黑漆漆的、在旁人看來十分可怖的詛咒氣息,落在沢田綱吉的眼裏卻顯得乖巧。

    大概是曾經同源的緣故,沢田綱吉伸出手,這東西還會親暱地靠近,像是小動物一樣蹭一蹭。

    說實話這一幕還是很可怕……可怕得甚至有些掉san的。

    然而沢田綱吉若無所覺一般任憑它蹭着,試圖從腦海中模糊不清的記憶之中找到想要知曉的蛛絲馬跡。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他在這個世界是“死”過一次的。

    然而關於他是如何死去……沢田綱吉暫且不知道。

    但是就算不用手指來恢復原本的記憶,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畢竟這之前他生存的並不是和平的現代世界,而是妖魔鬼怪橫行的平安京。

    與妖魔爭奪地盤也好、和陰陽師們幹架也罷,聽起來都是他或許會死亡的原因。

    以前的記憶他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了。說實話,沢田綱吉現在並不太想繼續觸發以往的記憶。

    記憶這種東西,雖然和名字不太一樣,但也是關係到一個人或者咒靈再或者妖怪的能量。

    他之前就在思考爲什麼觸碰到手指他就能夠恢復部分記憶的事情,雖然勉強也能說是半身之間的靈魂感應,但是比起那種就像是“心電感應”一樣不靠譜的東西,沢田綱吉還是更加偏向於說恢復記憶只不過是表象,而更加深層的內裏卻是他吸收了屬於手指、或者說是宿儺的力量。

    這也就是爲什麼喫飯的時候漏瑚會覺得手指的狀態不太對的原因了。

    因此,他想了想,給盒子上的封印加固了下,重新收好,當做無事發生地朝着咒靈們的駐紮地走去。

    他想起方纔夏油傑的話語,插在兜裏的雙手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安放,最後也只能嘆一口氣。

    雖然這其中有壞心眼的傢伙在添油加醋,但是既然那樣說了……

    棕發的咒靈垂下眼,棕色的睫毛掩住了他的心緒,也將驟

    然暗下了一瞬的眼瞳都遮擋。

    ——既然傑那樣說了,也就是說,至少他是這樣認爲,如果有自己的在的話,或許會變得不一樣。

    真的嗎?

    ……

    “當然了。”

    夏日,蟬鳴,小麥色皮膚的少年從他的身後撲過來,哥倆好地架住了他。

    銀色短髮的友人愣了下就開始指着黑髮少年唸叨讓他趕緊走開,而早就習慣友人炸毛的黑髮少年卻只是撓頭,哈哈笑着說“嘛嘛獄寺不要生氣嘛”。

    這幅說辭就算是過了十年,也不過偶爾從“獄寺”變成了“隼人”——除了昭示着三個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好了之外沒有任何變化。

    已經習慣了在兩位友人之間當和事老的沢田綱吉嫺熟地安撫了炸毛的左右手,又在背地裏偷偷雙手合十請求天然黑的友人不要再繼續添油加火,這才一次又一次地將一觸即發的火勢冷靜下來。

    這時候說的是夏日裏的棒球盛會的事情。

    這一年是他們在並盛中學的最後一年,也是山本武作爲棒球部主將,帶領社團進入全國大賽的最後一年。

    原本去山本武的棒球比賽給他加油幾乎是彭格列十代家族的固定習俗了的,然而這一年實在繁忙得有些過分。

    正常的孩子在這個年級的話考慮的大概是升學的事情,去哪所學校去什麼城市,都夠家長和學生撓破頭。

    而沢田綱吉雖然沒有這等煩惱,但是卻有更多他這樣的年齡不應該揹負的東西。

    例如說在升上異國的高中之後,接踵而來的家族事務和人際往來。

    在這個時候沢田綱吉就會吐槽起自己只不過是一隻廢材綱——廢材綱的意思就是,在人際交往上其實也相當廢材,甚至隱約有些社恐。

    雖然他身邊圍聚的夥伴們似乎昭示着事實並不如此。

    但這些肉眼可見增多的事務一點一滴地堆在他的頭上,簡直是令人頭大。

    而且學校的話也不是說不用申請……雖然入學黑||手||黨學院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是相關的申請材料其實還得自己準備,而且也存在一定的篩選額度。按照reborn的話說……

    “要是被學校那邊給篩下去了,你就給我切腹謝罪吧(列恩上膛的聲音)。”

    總之是讓彭格列的十代目胃痛的事情。

    而在這樣繁忙的日程當中,混雜進來的【去阿武的棒球賽助威】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所以他的得力左右手,隱藏的時間管理大師獄寺隼人,就提出了要不然將這一項日程給刪除的建議。

    “欸——”

    湊巧聽見這個建議的山本武當時就發出了抗議的聲音,“可是沒有阿綱的話,我連揮球棒都會沒有力氣的。”

    “哈?你這傢伙在說什麼鬼話?”

    “誒誒誒真的嗎?”

    就算已經十五歲的彭格列十代目在友人面前還是出乎意料的單純。

    或者說因爲過分信任夥伴,所以對方說什麼都會相信。

    而自覺過濾了質疑聲音的山本武就整隻撲到友人的身上,哈哈地爽朗笑起來,垂首看着棕色短髮的友人,連灼熱的吐息都能夠掃過對方的耳垂,帶來某種異樣的感覺。

    他面色如常地說道:“當然了,畢竟阿綱就是我的棒球之神嘛。”

    他看了眼沢田綱吉,又繼續說:“唉當然,要是阿綱實在忙不過來那就算了,畢竟阿綱已經看過我國中所有的棒球賽了,也不差這最·後一場不是嗎?”

    “棒球之神什麼的……”

    彭格列

    的小十代目先生揉了揉耳朵,聽見後面的話整個人一僵,在大狗一般的友人的唸叨和注視之下不得不舉手投降。

    回想過去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沢田綱吉回到咒靈們的駐紮地。

    因爲最近在和人類合作,所以他們也就從深山老林裏搬了出來,找了個廢棄的空房休憩。

    反正咒靈也不太需要什麼舒適的居住環境。

    因此他們住的地方大概說得上是荒涼,除了咒靈之外,幾乎沒有其他存在。

    因此,在這樣的地方,驟然出現一隻人類就是很顯眼的事情。

    沢田綱吉幾乎是在看見靠在牆邊的身影的一瞬間就認出那是乙骨憂太了。

    黑髮的小少年看起來和分別的時候沒什麼區別,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正靠着牆睡着。

    黑色的咒靈就坐在他的身邊,警惕地觀察四周,保護自己重要的珍寶。

    然後,在看見沢田綱吉的時候扭動了起來,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推了推睡熟的少年。

    【憂太……綱吉哥……回來……】

    話說的斷斷續續的,但是關鍵詞卻很明晰,乙骨憂太驟然轉醒。

    其實腦袋還暈暈乎乎、甚至眼睛也沒怎麼睜開的小少年飛快地鎖定了目標,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地撞進了咒靈的懷中。

    “你不要我們了嗎?”他捏住咒靈的衣角,仰起頭,倔強地發問,顯然已經在心裏打過許許多多遍的草稿,盡力在說出來的時候還能顯得冷靜和鎮定——如果他的聲音沒有顫抖的話,“你討厭我們、你不要我們了嗎?”

    “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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