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請叫我捕神大人 >第二十三章 六扇門上門
    沈醉的耳朵總是很靈,隔了半個山莊就能聽見動靜。

    從山莊入口到他的宅院還有一段距離,在這間歇內,陸長歌需要收拾收拾。

    在經歷公主府刺殺後,陸長歌整個人謹慎了許多。

    來人還不知是誰,安全起見,他最好不要讓人看出他受了傷。

    陸長歌翻出一件棉衣,將自己包裹的臃腫無比,再戴上手套。

    他試着咳了咳,佯裝成感了風寒。

    扶着屋子的牆壁,他慢慢的挪到外堂,端坐在正對門口的躺椅上。

    密集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聽聲音約有兩三騎。

    很快,來訪之人便已站在門外高喝:“陸長歌在家嗎?”

    聲音聽着陌生,卻中氣十足,餘波繞樑而過,震落下不少灰。

    看樣子,是位武道高人!

    陸長歌向前跨了一步,抄起一把短刀藏在身後,解開門鎖答道:“我就是!”

    門外站着三位穿着公差制服的男人,差服上繡着六扇門三個大字。

    陸長歌本能的一緊張,心情頓時沉重。

    六扇門!

    夏朝最神祕的監察機構,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明百姓,無不談之色變。

    六扇門負責處理天下作奸犯科之輩,以鐵面無私、冷血毒辣著稱。被他們盯上的,基本逃不過一個死字。

    門下捕頭都是歷屆科舉中的佼佼者,論實力遠在他之上。

    爲首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幅畫像,對着陸長歌比對了一陣,微微頷首:“煩請郎君跟我們走一趟。”

    六扇門行事,向來講究雷厲風行,鮮少對傳喚者解釋一二。

    而說話那人天生兇相,此刻又是一臉嚴肅,眉頭緊皺着,目光似有似無的瞟向陸長歌身後。

    一時間,念頭急轉。陸長歌一邊思考着六扇門上門的目的,一邊悄無聲息的將短刀放下。

    他剛被公主府的刺客行刺,而六扇門又直屬皇室管轄,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若是被發現身上藏着利器,難保他們不會以拒捕的名義直接將他亂刀砍死。

    門口停着一輛鐵架的車座,六扇門的坐騎與旁人不同,其馬首上生有獨角,塊頭更比尋常戰馬要大上數圈。

    拉動着數百斤重精鐵打造的車廂,竟連氣都不喘一聲。

    六扇門連囚車都準備好了,陸長歌明白怕是免不了去那森羅地獄走一趟,當即老老實實配合道:“我跟你們走。”

    見他還算配合,爲首的捕頭也客氣了三分,省去了套上枷鎖,只是指了指車廂的方向,示意他坐進去。

    ……

    六扇門總府,被譽爲平京城不可知之地。除了門下諸多捕快,無人知曉其具體所在位置。

    車廂密不透風,鍛造的材料中還融入了些許磁石。身處其中,耳不能聞,眼不可見,幾乎與封閉五識無異。

    捕頭端着腰刀坐在他對面,從上車起便一直在閉目養神,顯然不想與他攀談。

    百無聊賴之際,陸長歌只能獨坐沉思。

    六扇門的馬車坐着很舒服,絲毫不搖晃,車廂內還有股異香。

    聞的久了,不禁令人心曠神怡,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當他再度醒來時,正端坐在一間密室內。

    一束強光照射在他臉上,整個人瞬間清醒。

    六扇門的捕頭面無表情的坐在對面,在強光的干擾下,陸長歌看不太真切,只能依稀看到密室內僅有他們兩人。

    這裏應該是六扇門的牢房,兩側的牆上掛滿了血淋淋的刑具,令人遍體生寒。

    捕頭髮現陸長歌已醒,隔着空蕩蕩的長桌,幽幽開口:“我有幾句話想問郎君,還請你如實相告。”

    陸長歌對六扇門瞭解不多,雖說其權柄極大,也只招收科舉進士前百的天才。可他卻嫌六扇門太陰森,一直以來,都以禁軍爲志向。

    聽同窗說起,朝廷差役最是纏人。若想不惹上一身騷,最好對他們客氣些,說點他們愛聽的。

    陸長歌不擅溜鬚拍馬,但卻知道多說多錯的道理,便乾巴巴的回答道:“大人請問。”

    捕頭嚴肅的問道:“昨日申時,你在何處?”

    陸長歌心中一緊,果然!是衝着昨天的事來的。

    “昨日在下受平陽公主殿下相邀,於別院宴飲。申時時分……陸某應坐着公主府的馬車,在回府的路上。”

    “途中可曾發生意外?”

    “沒有。”陸長歌不假思索的答道。

    對於不該承認的事,他絕不能吐露半個字。

    車伕已死,沒有人能證明他意圖行刺自己。若是公主府咬定了陸長歌蓄意謀殺,到時候便難以說清了。

    捕頭沉吟片刻,從鐵椅上站起,繞了一圈走到陸長歌面前,俯視着他。

    “我對你印象不錯,出於保護你的目的,我勸你實話實說。”

    刑訊的規矩陸長歌都知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

    他裝出一副茫然的模樣,無辜的問道:“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在下所言句句屬實。”

    捕頭越來越逼近,突然伸手按在他的傷口處。

    嘶!

    陸長歌險些痛的喊出聲,咬着牙倒吸一口涼氣。

    捕頭指力驚人,氣勁鋒芒破開基本結痂的傷口,一瞬間傷口崩裂,血水浸透繃帶,漸漸流了出來。

    “前些天練武受的傷,捕頭可否先放開。”陸長歌滲出冷汗,依舊在嘴硬。

    “我們在車伕的身上,發現了許多刀痕。你掌握了意境對吧……”

    意境!

    陸長歌的臉色略帶惶恐,意境獨一無二,可六扇門真的能通過傷痕判斷意境嗎?

    “莫要小看六扇門,我們對武道的理解,遠比你想象的要多!”

    “若非證據確鑿,你以爲六扇門會隨意上門索人嗎?”

    陸長歌堅定的與他對視,閉口不言。

    見他不願坦白,捕頭詫異的挑了挑眉,手上勁道驟然一鬆。

    “警惕心倒是不錯。”捕頭讚賞了他一句。

    緊張的氣氛突然鬆了下來,讓陸長歌摸不着頭腦。他方纔早已被揭了老底,只是死撐着不說。

    可看捕頭的樣子,似乎並不是要緝拿他。

    捕頭將頭頂的強光撤了去,壓迫感又減輕了不少。

    “自我介紹一下,本官羅繼長,六扇門銀牌捕快。”

    銀牌捕快,論品級與禁軍校尉相同。

    這反倒讓陸長歌鬆了口氣,若是要追究車伕之死,怎麼也不至於讓銀牌捕快親自過問。

    可若不是的話,那又爲何要將他祕密帶來?

    羅繼長輕輕拉響一處機關,整間密室內頓時亮堂了不少。

    一屁股坐到長桌上,默默的給自己點了一杆大煙,緩緩說道:“車伕不是死於你手。”

    陸長歌心神一震!

    車伕沒死?

    捱了他傾盡全力的一刀,車伕竟然還留着一口氣,着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可既然如此,那此事還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羅繼長剛要解釋,門外卻傳來輕微的叩響。

    兩位捕快擡着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走了進來,安穩的擺在長桌中央。

    羅繼長努努嘴,一把掀開白布,只見躺着的,正是車伕的屍體。

    徵得同意後,陸長歌小心的掀開車伕的外衣,看到胸膛上那道深進骨髓的刀痕。

    他很快便明白了,爲什麼六扇門篤定車伕並非死於他手。

    刀痕呈現紫紅色,陸長歌剛觸到他的皮膚,便本能的縮了回去。

    好冷!

    車伕的屍體冷的驚人,像冰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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