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加速,前方十幾個混子忽然躁動起來,有幾個已經提起鋼管朝我們衝了過來。
望着這架勢,我咬咬牙已經做好跟他們拼命的準備了。
“砰”的一聲脆響,接着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我的身體向前傾,差點撞在了面前的擋風玻璃上。
我副駕駛的玻璃猛然破碎砸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衣服瞬間破了好幾個口子,手臂也被玻璃刮傷。
“媽的,出來!”身邊傳來陣陣厲喝,我才發現陳大叔直接開着車子撞在了前面的兩輛麪包車中間。
我感覺到一隻手伸了進來,本能的一拳砸了過去,陳大叔也是迅速的倒車。
“哐哐哐”的幾聲,陳大叔一連朝着前面的兩輛麪包車撞了好幾下。
此時,寶馬車的所有車窗都已經被砸得粉碎。
一羣人拿着手電晃着我們,還在不斷的打砸,不過陳大叔在慌亂之下似乎也撞倒了幾個混子。
人羣中我看到一個拿着鋼管的傢伙快步向我的方向衝了過來,這傢伙紅着眼,狠狠朝我砸了過來。這傢伙不是別人,正是趙順。
趙順完全沒有了白天的笑臉,反而是凶神惡煞的。
他舉起鋼管,我本能的用手去擋。瞬間,我聽到一聲悶響,手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我捂着胳膊,車窗的一角已經變形。
要不是剛纔車窗給我卸了一部分力,我的手可能已經廢了。
“草泥、馬!”我忍着疼痛抓住伸進來的一根鋼管側着身子開始還擊,可是手臂很快又捱了幾下。
後面是波哥和馮三爺的叫罵聲,馮三爺也將自己的金色柺杖捅出去反擊。
噼裏啪啦了一陣鋼管摩擦的聲音,我一邊的肩膀又捱了好幾棍子。
“嘭!”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一個混子痛苦的慘叫躺在了地上,他的大腿上瞬間滿是鮮血。
我猛然意識到:馮三爺開槍了!
一羣混子紛紛後撤幾步,趙順也趕緊躲在兩個混子的身後。
與此同時,陳大叔瘋狂的操控着方向盤,經過一陣猛烈的撞擊搖晃之後,我忽然感覺到重心一個不穩,撲倒在副駕駛的座椅上。
這時我才發現,陳大叔已經靠着蠻力撞開了一條路,直接踩緊油門衝了出去。
“媽的,愣着幹什麼,追啊!”
我聽到身後趙順的聲音,剛纔從塔子山賭場追來的車子也已經追擊到了身後。
“小慕,白天的路你還記得吧,你來開車!”陳大叔渾身是汗,幾乎是咆哮着對我說道。
我看到陳大叔已經躍躍欲試的從駕駛室站了起來,他見我沒有反應,喊道:“愣着幹什麼,爬過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應道:“好!”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以這麼危險的方式乘車,不過從後視鏡看到後面明晃晃的燈光和響徹塔子山的叫罵聲,我還是鼓起勇氣朝駕駛室爬了過去。
心裏緊張,但是我的動作很快,三兩下就爬上了駕駛位。
陳大叔略微的放慢了速度,偏着身子將方向盤交給我,嘴裏說道:“動作快點!”
我偏着腦袋接過方向盤,儘量讓自己保持一個良好的視線。
陳大叔一個縱身,直接翻到了副駕駛。
我心裏咯噔一聲,條件反射般踩住了方向盤。
或許是過於緊張,我的手上一個不穩,方向盤朝左邊猛地傾斜,差一點就栽進了旁邊的草叢,好在我很快調整好方向。
陳大叔從副駕駛掏出匕首,冷冷說:“好好開你的車,其他的不用管!”
我點點頭,握緊方向盤,一滴滴汗珠從面頰滴落到手背,又滑落在方向盤上。
吞了一口唾沫,我望着前方的路,這才發現其中一個車燈已經被砸壞了。
這條路白天的時候爲了追阿瀟我們走過一次,基本上通過一個車都很困難,現在少了個車燈,我更是格外小心。
“三爺,動手否則咱們誰也逃不掉!”陳大叔回頭說道。
“嗯!”
馮三爺應了一聲,緊接着我就聽到了兩聲槍響。
朝後視鏡瞥了一眼,後面的麪包車和子彈擦出一陣火花。
“打車胎!”陳大叔提醒道。
“老子知道,就是瞄着車胎打的,打不準!”馮三爺沉聲說道。
接着又是兩聲槍響,後面的車燈左右搖晃,接着一聲“轟隆”的響,似乎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打……打中了!”我擠出一個艱難的笑容,微微鬆了一口氣。
“別分心,開你的車!”陳大叔提醒我。
其實不用他說,我時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就是生怕翻車。
我雖然沒有陳大叔開得那麼瘋狂,但一直緊繃着神經,不敢有絲毫懈怠。
身後的燈光和叫罵聲離我們越來越遠,陳大叔握着匕首半個身子已經伸出了窗外。
我正有些竊喜,可這個時候卻忽然聽到車子傳來一陣異響,速度緩緩的降了下來。
緊接着,發動機的聲音也陡然消失,我猛點了加下油門,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陳……陳大叔,車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壞了!”
我會開車,可是不懂車,並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陳大叔將腦袋縮了回來看了一眼,沉聲道:“重新擰一下鑰匙發動看看!”
我按照陳大叔說的嘗試着將鑰匙擰了幾下,又拔出來重新插進去擰,可是車子停在了小路中央一點反應都沒有。
“三爺,下車!”陳大叔當機立斷說道。
他示意我下車去扶着馮三爺,我很快攙着馮三爺下了車,陳大叔在前面帶路,我們循着白天的記憶往前走。
馮三爺一隻手拄着柺杖,一隻手在我的攙扶下拿着槍,雖然腿腳不便,但他速度卻一點不慢。
望着那黑壓壓的槍口,我都生怕他一個不小心走火。
陳大叔在前面用手機打着燈,我攙着馮三爺在後面打着燈,順着小路幾乎是一路小跑。
“他們的車在前面,快追!”
忽然,身後又傳來了一個混子的聲音,我的心瞬間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