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個老千的懺悔錄 >第105章 東北口音
    我熟練的將撲克清洗了兩遍,但沒使用任何手法。

    我不清楚這幾位老闆的底細,也不知道虎爺爲什麼會把賭局安排在復來鎮這種地方,更不知道蛇哥爲什麼讓我跟着來,所以我只有老老實實發牌。

    酒槽鼻阿海笑了笑,攤開手道:“幾位老闆隨便下注,隨便下注!”

    阿海笑起來一臉褶子,這種人一看就是那種社會上八面玲瓏的人,但往往也正是這種人最不好對付。

    或許是因爲第一把的緣故,每個人都只下注了一萬。

    首先給阿海發牌,可沒想到阿海直接扔了一個一萬的籌碼過來。

    我微微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手上發牌的動作也停滯了一下。

    虎爺擡頭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海老闆給你的你就收下,拿着這籌碼直接就可以去虎樂門前臺兌換,這種籌碼是沒有抽成的。”

    看虎爺的樣子應該是誤會了我,我並不是擔心怎麼兌換籌碼,只是沒想到酒槽鼻第一把就給我打賞水錢。

    尷尬的笑了笑,我一邊繼續發牌,一邊說道:“多謝海老闆!”

    “草,阿海,你小子大方啊,第一把就打賞水錢!”趙老闆點燃一支菸呵呵笑道。

    金鍊子張老闆也隨即抽出一支菸,看這兩人的樣子應該都是老煙槍,一般像這樣的老煙槍坐上了賭局,香菸肯定都是一支接着一支的。

    雖然包間很大,但估計要不了多久一定也是煙霧繚繞的了。

    發完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牌面上,各自將牌握在手裏慢慢品了起來。

    我掃視了一眼這幾個人,我在想這幾個老闆有沒有可能有人是老千,畢竟能和虎爺坐在一起的,絕不會是水魚。

    虎爺坐得端直,手上的玉扳指擋住牌面,即便是站在他的旁邊我也看不太清,只能看到第一張牌的一個邊角。

    相反,旁邊的阿海看起來坦坦蕩蕩,沒有絲毫遮掩,我甚至不用歪着腦袋就能看清楚他的牌面。

    阿海從手中抽出三張牌扔在賭桌上,是一張老k,一張4和一張6,正好二十點。

    他這意思很簡單,是在說自己這把已經有牛,三張牌湊不出整十點倍數的,就可以直接棄牌了。

    阿海將三張牌亮出來,金鍊子張老闆二話不說便直接棄了牌,估計他的手裏是一副沒有花色的散牌,也就是沒牛。

    而虎爺和趙老闆則是都亮出了三張牌到賭桌上,他們的三張牌也都正好湊足了點數,剩下的就是比大小了。

    “嘿嘿,老子這把手氣不錯,不知道兩位老闆有沒有更大的牌!”阿海笑嘻嘻的掀開剩下兩張牌。

    “我漲水了!”

    我看了一眼阿海剩下的牌面,一張10和一張9,第一把就是一個牛九的牌面,運氣還不錯。

    虎爺和趙老闆看了一眼阿海的牌面,直接就棄了牌。

    “草,你小子是不是串通了這個小兄弟,第一把就拿了個大牌!”

    趙老闆瞥了我一眼,淡淡笑道。

    我衝趙老闆無奈的一笑,不過我看得出來,趙老闆這句話不過是在開玩笑而已,並沒有惡意。

    幾個人陸陸續續賠付籌碼,阿海笑嘻嘻的將籌碼接到手裏,這第一把牌阿海就贏了九萬。

    不得不說鬥牛這種玩法玩得是真大,場上僅僅三個人,而且是最少的下注,第一把阿海就贏了近十萬,真不敢想象要是所有人都封頂下注是什麼局面,只怕他們面前的兩百萬籌碼根本就不夠輸的。

    當然,我只是一個發牌的荷官,輸贏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將撲克收了回來繼續洗牌、發牌,依舊是阿海坐莊。

    一連幾把牌,我發現這場賭局和我以往經歷的賭局都不同,每個人的臉上都表現得很輕鬆,看牌的動作也很自然。

    阿海一直持續坐莊,誰也沒能拿到大牌換莊,也沒人加註,除了第一把牌,輸贏也都不算太大。

    但直覺告訴我這幾個臉上表現得輕鬆並不是因爲籌碼輸贏的多少,而是那種放鬆享受的愉悅感。

    一晃半個小時很快過去,阿海被趙老闆一個牛九換莊過後,又一直是趙老闆持續坐莊。

    我一直默默地觀察着場上的四個人,從坐上賭桌開始他們的動作就一直很乾淨,誰也沒有任柯可疑的舉動。

    但越是這樣,我越覺得這場賭局不太正常,而不正常就不正常在賭局太過平靜了。

    或許是經歷了太多賭局陷阱,一時間我居然感覺有點不適應。

    仔細地看着場上的四個人,臉上都掛着淡淡的笑意,幾個人一邊玩着牌甚至還拉起了家常。

    我在旁邊默默地發着牌不敢貿然搭話,偶爾有老闆打賞我籌碼的時候我就道謝之後收下,轉眼兜裏也已經是七八萬進賬了。

    賭局進行到現在表面看起來相當和諧,可我知道這種和諧只是暫時的,陳大叔曾經告訴我“逢賭必有詐”,我不相信他們幾個人大老遠從江州跑到這裏來,只是爲了拉拉家常。

    賭賭局看似和諧,完全是因爲場上保持暫時保持着輸贏平衡,可這個平衡一旦被打破,賭局也勢必暗流涌動起來。

    我繼續發着牌,暗中觀察着賭局,不知不覺手已經有些酸脹。

    今天這場賭局對我來說本來就有些突兀,此時已經到了後半夜,我的倦意也有些上來了。

    正在這時,場上的牌局卻忽然有了變化。

    這把牌仍舊是趙老闆坐莊,我的牌剛發完旁邊的阿海就哈哈大笑起來。

    只見他的面前是一副三張娃娃牌帶一張4和一張6的牌面,也就是鬥牛中的“牛牛”牌型,翻四倍。

    趙老闆審視了一眼阿海的牌面,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過來,旁邊的金鍊子張老闆也笑眯眯的掀開了撲克,他面前是一副“牛九”的牌面。

    “趙老闆,這把你可要小心了!”虎爺抿嘴一笑,隨即也掀開牌面,同樣是一副“牛九”的牌面。

    趙老闆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一連三副漲水牌的出現讓他臉上不是很好看。

    我頓時也來了精神,這把牌是這麼久以來出現得最大的一把牌,就看趙老闆能不能絕地反擊了。

    只見趙老闆將牌攥在手裏,足足品了大概有二十秒鐘左右。

    他沉吟半晌一直沒有開口,直到幾張牌在他手裏都被握得變了形,他才猛地道:“草,都有都有……”

    趙老闆將撲克扔進牌堆裏,已經在開始賠付籌碼了。

    或許是因爲一把碰上了三個大牌,趙老闆臉上鐵青,嘴裏也喃喃罵了句:“瞎整……”

    可一聽這話,我整個人猛地一顫,因爲我聽到趙老闆這話分明是東北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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