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讓她洗澡時注意，鄭遠點點頭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嚴子科完全是被忽略的狀態。
“喂，你很奇怪，一開始還挺正常的，怎麼現在跟陌生人一樣。”嚴子科抱着籃球跟在後面喊。
鄭遠聽見這話才停下來，看他，少年穿着淺藍色校服短袖，散發着十四五歲青春氣息。
“是啊，你要是不和殷戈李辭那兒邀功，或許我們還真是朋友。”鄭遠覺得自己被程向霖傳染了，她現在說話語氣和他一樣人渣。
嚴子科是挺直男的，但他也具備了這個年齡段其他條件，愛面子，要風頭。
所以基於討好班裏的絕對力量者，女□□就成了嚴子科炫耀資本。
其實鄭遠以前還真不信，嚴子科真是這樣一個人，可是上次三角戀腳踩兩隻船嚴子科可是樂此不彼的往外傳送。
嚴子科聽了鄭遠話臉色發白，“我不是那意思，真不是。”
嚴子科抱着籃球走過來，鄭遠伸出手停在嚴子科面前，“別跟着了，咱倆不熟吧？”
“阿遠，對不起，對不起”他學沈明明叫的，鄭遠直接扭頭往前走，半分不想停留。
嚴子科抱籃球的手垂下去，籃球在地上彈起來，嚴子科彎腰去撿，眼前出現一雙腳。
腳的主人，聲音清冽乾淨，語氣裏沾染着倦怠，“比一場嗎？”
嚴子科擡起頭，是程向霖，那個少年，名聲大噪，獨特優秀，對於他所暗藏的骯髒心思，這位學長顯得光明的多，毫不掩飾他的敵意，“比一場嗎？”
比什麼，比是她會喜歡你還是會喜歡我？比籃球場上是我會贏還是你會贏……
嚴子科也就在這一刻，極其想知道，他爲什麼不能是鄭遠所喜歡的。
鄭遠在這時候回過頭，看見程向霖，明明她嘴裏罵罵咧咧，翻着白眼，可眼神裏帶着的欣喜絲毫藏不住。
程向霖低笑，很自然的拉不住她的胳膊“別動了大小姐”
鄭遠的食指點在程向霖的肩膀上“你的桃花債。”
“是，我的。”
他們對話自然到，全然沒意識到嚴子科的存在，“程向霖”
嚴子科叫他，嚴子科發現他從沒這麼怕過，“週日下午，籃球場等你。”
那會程向霖手正搭在鄭遠肩上“成”
那天下午，嚴子科狼狽離開，第一次爲不堪心思感到不恥。
鄭遠把程向霖手抖掉“真演上癮了？”
程向霖笑，鄭遠扶着牆一步一步往外走，他就在後面跟着。
光影焦灼，他的影子貼着她的影子，曖昧橫生。
那幾天的鄭遠鬥志特別大，渾身是不玩的勁兒，就只有那一個突然誕生的想法支持她去做這麼荒誕的事情。
正式比賽的日子越來越近，鄭遠備稿時間越來越長，燈光打下來的時候，鄭遠定神。
“四號選手，鄭遠。”
因爲上場都是抽好的籤，那天她腿受傷之後抽的籤，所以這號是最後剩的的，還是別人抽的，她沒太在意，直到臨上場，嶽青青才把號碼牌丟給她。
所以鄭遠自然而然的上場了，在背景音樂想起那刻開始發聲，備稿有五分鐘。
嶽青青盯着鄭遠，身旁自個人在偷笑，嶽青青食指壓在嘴脣上“噓”
“好戲開場了”這個聲音帶着激動，嶽青青勾了勾脣角。
音樂聲還在緩慢的放，在鄭遠演講進入超燃狀態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網站小視頻某些島國女主的叫聲。
評委面面相覷，這時候已經有女同學捂着耳朵尖叫，女老師更是紅了脖子。
“怎麼回事？”終於有人反應過來。
鄭遠握着話筒的手指發白，眼前發黑，一口氣堵在胸口咽不下去。
嶽青青在混亂的人羣中，安靜的坐着，欣賞着臺上人的反應，她帶着最明豔的笑容，等着她折了傲氣，摔得遍體鱗傷。
“啪嗒”
會議室陷入無盡黑暗，音樂聲音終於停止了，
底下陷入新一輪的恐慌，鄭遠定在臺上，突然陷入黑暗，像是穿越前壓抑和煩躁襲來，她喘不過來氣，她們再說她是賤人，在罵她狐狸精。
她的臉被踩在腳底下。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直到有一刻，一個人走過來，帶着都屬於他的氣場，捂住她的耳朵。
那個人抱住她，懷抱溫暖清冽，“鄭遠，振作點，不是想贏她嗎？這就是機會。”
這就是機會。
“五分鐘後，會有老師來恢復好電力，鄭遠，我就在底下看着你，別怕，重新開始。”
鄭遠聽着這話，有了莫名的勇氣，她快速擦乾眼淚，深吸一口氣。
在燈光明亮起時，笑意盈盈的站在那裏，似乎什麼也沒發生。
終於有聲音操控臺老師站出來說，電腦可能中病毒了。
鄭遠在底下掃了一圈，終於將目光鎖定在那個少年身上。
程向霖啊！
“演講繼續”
“很抱歉有這樣意外發生，耽誤大家時間。”
鄭遠極快調整好狀態，她的演講似乎絲毫沒收到影響，評委也在頻頻點頭。
剛剛還在看好戲的幾人在看到程向霖後臉色刷白。
“程學長不是不來嗎？”
“怎麼辦？”
她們終於開始害怕，相互對視，有人怯生生的張嘴“青青怎麼辦？”
怎麼辦？
蠢貨。
“這件事跟我沒關係，你們該問問程學長怎麼辦？”
她們終於明白，嶽青青根本不會管她們，更不會和她們站在一條線上。
鄭遠在賽後，喊住那幾個人，“別走那麼快，有事兒還沒說清吧？”
程向霖拿着一根菸站在旁邊玩兒，面上似乎對她們一點都不感興趣。
“你想幹嘛？”有人大着膽子問了出來。
“給我道歉。”
“憑什麼？”
“自己做了什麼不明白嗎？”
“你有什麼證據，都說了是電腦中病毒！”
這話說的也是，鄭遠笑着往前走了一步，“怎麼着，把音響線扯我腳底下也是中病毒？讓我猜猜，等我去了醫務室，你們就纏住老師，動了u盤裏保存好的音樂，換了首加了料的，等比賽的時候，看我怎麼辦，直接嚇哭還是崩潰到留下陰影，最壞結果也是發揮不好而已。所以呢，你們就這樣用最噁心方式毀掉別人？”
被鄭遠完全猜透後的幾人，嚇得臉色慘白，彼時嶽青青從旁邊過去，她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青青，青青”
鄭遠看了眼嶽青青，程向霖依舊玩着手裏煙。
許是出於程向霖在場，嶽青青端着胳膊停下來“沒必要這樣吧？”
獨身事外，不忘表演溫柔良善。
“怎麼算不過分呢？”鄭遠嘲諷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