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終於到家了。因爲工作的原因,他已經快一週沒有回家了。
客廳,房間,漆黑一片。
老李打開客廳的燈,把鞋脫了扔在地上,趿拉着拖鞋從冰箱裏拿了一塊麪包嚼着。
他拿起客廳桌子上的紙條看了看,還是那一句話:爸,我去同學家了。
哎,老李苦笑了一下,現在的孩子是越來越叛逆了。一個剛上六年級的小丫頭片子就三天兩頭不着家了,等過幾天忙忘了,我得好好教育教育她。
老李搖了搖頭,三口並兩口地把麪包嚥了下去,又灌了幾口水,衣服也沒脫,倒頭就睡在了沙發上。
第二天,刑警大隊。
老李打着哈欠,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突然,劉隊走了進來。
“老李,小周,你們跟我走一趟。”
“是!”老李像打了雞血一樣,瞬間來了精神。
車上,小周伸着腦袋問道:“劉隊,咱們去哪兒啊?”
劉隊鎖着眉毛,看向窗外,說道:“城郊樹林發現了一具女屍,張法醫他們已經過去了。”
“唉,今年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命案亦一樁接着一樁的!”老李抱怨道。
劉隊“嘖”了一聲,往前踹了一腳,“好好開你的車,哪那麼多廢話,沒有案子,要警察干嘛用。”
小周坐在身邊,不由撇了撇嘴,往車門那兒挪了挪。
劉隊他們剛到現場,張法醫就把他們攔住了。
“那個,你們先在這等一下。劉隊,麻煩您和我過來一下,我有點事兒想和您單獨聊聊!”張法醫雖然在和劉隊說話,眼睛卻一直盯着老李。
劉隊心裏一沉,往旁邊走了幾步,說道:“老張,怎麼了?”
“那個,”張法醫又回頭看了看老李,小聲說道:“死者是,是老李的女兒。”
“什麼?”劉隊不可置信地看着張法醫,又往前走了一步,問道:“你確定?是,是柚子?”
“嗯,”張法醫點了點頭,道:“我確定。柚子之前來過經偵隊幾次,我認得她。”
“死因是什麼?”劉隊咬着嘴脣,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他希望自己能夠儘快冷靜下來。
這時,張法醫的表情更加奇怪了,猶豫了一會兒,他說道:“她,她生前遭遇過非人的折磨,全身的骨頭幾乎都斷了,身上還有割傷,抽打傷,燒傷和菸頭燙傷的痕跡。而且,根據我的判斷,這些傷痕都是在死前形成的。也就是說,她死前一定承受了常人無法忍受的疼痛,我覺得,我覺得很大可能,她體內應該被注射了嗎啡一類的藥品。要不然,她,她應該挺不了那麼久。”
“那個,”劉隊低頭看着腳底下,聲音有些奇怪地說道:“老李,你再去周大有家客廳仔細檢查一下,看看和黃毛招認的情況有沒有什麼出入。”
老李撓了撓頭,疑惑地問道:“那,那這裏呢?怎麼辦?”
“這裏有我和小周就行了,你快去吧。我總覺得,黃毛這小子說話不太靠譜。”劉隊背過身去,催促道。
“那,那好吧。”老李皺了皺眉,說完就朝來的方向走了。
小周看了看老李的背影,又看了看劉隊。
“劉隊,老李細心。考察現場您怎麼讓他走了?”小周問道。
劉隊面色陰沉,眼神不悅地掃了一眼小周。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朝現場走去。
一具渾身是血的女屍被粗魯地摺疊成了三段,然後塞進了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裏面。裸露在外的一截胳膊上傷痕累累,觸目驚心。那瘦弱的手腕上,還戴着一個被血染紅的銀鐲子。
那鐲子,還是上次柚子過生日,劉隊和老李親自去商場給柚子挑的。柚子特別喜歡,一直戴着,連睡覺都不肯摘下來。
劉隊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
“啊!”
老李的一聲哀嚎,突然從劉隊身後傳來。
原來,剛纔老李走了幾步就覺得不對勁兒。因爲他心細,所以,平時每次出現場劉隊肯定會帶上他。黃毛現在已經在看守所了,等法庭審判,人又跑不了。劉隊幹嘛非在這個時候,催着自己去周大有家呢?
老李想不明白,心裏又有些不安,糾結半天,他還是決定回來偷偷看看現場什麼情況。結果,眼前的這一幕,讓老李整個人都崩潰了!
是柚子!
密密麻麻的螞蟻在柚子的屍體上爬來爬去,老李想要把它們趕走。可他還沒走兩步,眼前就黑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