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心急如焚地張望着，忽然一個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個女孩。那個女孩兒，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扎着高高的馬尾，一身淺粉色的裙子，正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着。劉老師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貪戀的眼神不斷地掃視着女孩兒的每一寸肌膚。
女孩兒覺得有點兒不對，一回頭，差點撞進劉老師懷裏，“你是誰？”女孩兒警覺地問道。
“啊？！”劉老師沒想到女孩兒會回頭，嚇了一跳，他靈機一動，問道：“你，你看見一個一身藍色運動服的男孩了嗎？他長得白白瘦瘦的，很斯文的樣子，有一雙桃花眼。你看見了嗎？”
“沒有，”女孩兒果斷地搖了搖頭，又道：“你別跟着我，再跟着我，我就報警了！”說完，女孩兒就跑開了。
劉老師一步三回頭地看着女孩兒的背影，只得悻悻的往停車場走去。
十分鐘後，周楠的身影出現在了劉老師的視線中。
劉老師趕緊跑過去，問道：“周楠，你去哪了？我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你，嚇死我了。”
周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道：“我剛纔聽那邊的大爺大媽聊天來着。一回頭沒看見您，我就趕緊回來了。”
劉老師拍了拍胸脯，道：“你小子，還挺八卦。走吧，該回去了。”
周楠的眼睛彎了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劉老師。
刑警大隊。
小周把剛出來的屍檢報告放在了劉隊桌上，劉隊閉着兩隻眼睛，低聲道：“你說吧，我不想看。”
小周頓了一下，輕聲說：“和張法醫之前的判斷基本沒有出入。還有一點，她生前，也有長期性生活。死因是窒息，而且，而且柚子體內被注入過嗎啡，所以她被折磨的時間應該很長，而且，在兇手施虐過程中，她一直都是清醒的狀態。”
“滾蛋！”劉隊的拳頭狠狠砸在了桌子上，怒道：“到底是誰？！這麼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他還是不是人！”
過了半天，小周才低聲說了一句：“劉隊，柚子和劉麗麗的死，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爲什麼這麼說？”寸頭刑警問道。
“她們年齡都差不多，生前也都有性行爲，而且兇手對待死者的施虐手法都特別殘忍，令人髮指。劉麗麗是被活活勒死以後扔在了周家客廳，李柚子的致命死因也是窒息，然後被扔在了城郊樹林。你們覺不覺得，兇手對待死者，就像，就像……”
“就像什麼？”劉隊捂着臉問道。
小周抿了抿乾燥的嘴脣，道：“我覺得，兇手對待屍體就像是，就像是對待垃圾一樣。折磨以後，隨意就丟棄了。他根本沒有想要藏屍，甚至，還有種想讓人看到的感覺似的。柚子死亡的時間比劉麗麗長，但是一直沒被人發現。是因爲這幾天，天熱了，屍體開始腐爛並散發出了濃重的屍臭味，這才被人發現。或許，兇手就是因爲柚子的屍體一直沒人發現，內心沒得到那種變態的滿足。所以，他纔會把劉麗麗的屍體扔在周大有家的客廳。這樣，他就能確保，有人能夠發現劉麗麗。”
“根據我的經驗判斷，”劉隊沙啞的嗓音，就像是一把生了鏽的鈍刀在木頭上來回划着：“一般這種變態兇手，都會隱匿在人羣中，再去丟屍現場看看，以求達到一種心理上的滿足。寸頭，小周，你們去查查，兩個案發現場，有沒有出現過同一個人。再去學校調查一下，看看她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社會關係。老李那邊，我自己去問吧。”
劉隊擺了擺手，又點了一根菸。
昏暗的客廳。
老李頹廢地陷在沙發裏，一口又一口地往自己的嘴裏灌着酒，他不知道該怎麼發泄自己的感情。悔恨，憤怒，心疼，無奈，絕望，各種情緒糾葛在一起，他根本無法面對。面對自己，面對現實，面對已經悲慘死去的女兒，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這一夜，過得這樣漫長，又這樣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