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晉第一女將軍 >第30章 和離
    屋子裏有不少貴女聞言笑了起來,三五成羣地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陶樂然的身子輕輕顫了顫,忍不住向池魚身後靠了靠。

    池魚神色暗了下來,安撫地捏了捏陶樂然的手,冷笑一聲,諷刺道:“我也想着,這是誰嘴這麼賤,在人生辰宴上找人不痛快。我這定睛一瞧,原來是工部尚書之女徐成玉啊。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也沒學到你爹的一星半點。”

    池魚笑着挽着陶樂然上座,看着座下的徐成玉,又道:“我一直以來便聽說徐大人素來寵愛小女兒,是打不得罵不得,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一來二去,也就教成了你這般不爲人着想的性子。也情有可原。”

    “但你要不學着點,你這嘴總有一天是要出事情的。萬一得罪了人,毀了徐大人苦心經營多年官位可怎麼辦啊。”

    話裏話外暗諷徐成玉的父親徐有道靠着阿諛奉承一路官運亨通。又諷刺了徐成玉沒有教養。

    底下的衆位貴女竊竊私語的聲音立時低了下來,眼裏閃爍着興奮的光,以極低的聲音討論道:“這是要打起來了?”

    “沒想到真有人敢得罪池魚啊。陶樂然的事背後說說也就算了。誰不知道她倆關係好,竟敢當她面說。”

    另一位貴女連忙拉住她,“噓,你小點聲。別被人聽去了。”

    徐成玉自然是聽出了池魚的話外之音,氣得咬牙切齒,她陰陽怪氣道:“你說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這也沒說郡主您,被說的人還沒急呢。您倒是先急了。”

    池魚嗤笑一聲道:“這可真是好笑。有人在我生辰宴上大放厥詞,說我姐姐壞話,我這個主人還不能說了。”

    說着又看向連翹,調侃道:“連翹,你快去府門口瞧瞧,這定國公府是不是還姓池,別是什麼時候姓了徐我還不知道。”

    連翹立刻接過話茬,“郡主您快別開玩笑了,這定國公府肯定姓池呀。”

    氣氛因爲池魚的調侃頓時活躍起來,不復剛剛的死氣沉沉,貴女們也被池魚的話逗得笑了起來。只有徐成玉鬧了個沒臉。

    池魚掩脣輕笑,“既然還姓池我就奇怪,我在這府裏說句話怎麼還要看一個姓徐之人的臉色呢?”

    徐成玉冷哼一聲,忿忿不平地起身,作勢就要離去,卻還想着在臨走前給池魚添點堵,她挑撥離間道:“唉,我也沒想到郡主這麼不知好歹,我這也是好心好意地提醒您,好好的生辰宴別被什麼不清不白的髒人攪和了。明明知道您愛穿紅色,卻偏偏穿了一身更豔的來給誰看。郡主您別被別人害了還不知道。”

    眼見着氣氛又要僵硬下來,另一位貴女連忙接下話茬,緩和氣氛道:“徐小姐此言差矣,郡主與徐……”

    池魚眼神凌厲,警告地看向那位貴女,貴女到嘴邊的話突然一轉,抿脣輕笑道:“與陶小姐穿得這一身,像是,親姐妹似的。”

    池魚滿意地點點頭。陶樂然也羞澀地低了頭。

    徐成玉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出言反駁她,她擡眸惡狠狠地看向陶樂然,威脅道:“徐陶氏,你不與我一起嗎?”

    她把徐陶氏幾字咬得極重。

    陶樂然聞言,身子下意識地顫了顫,似是徵求意見般,擡眸望向池魚的雙眸,池魚鼓勵地點點頭,她頓時鼓起勇氣,回道:“你先回去吧。我與小魚多年未見,今日想與她說着體己話。”

    “你……”徐成玉怒目圓睜,剛要發作,意識到池魚在場,警告地瞪了一眼陶樂然,帶着丫鬟拂袖離去。

    “謝謝。”陶樂然如釋重負,眼裏的憂愁散去了些,恢復了幾分從前愛笑的模樣。

    “誰讓我們是閨中密友呢。”池魚也笑得眉眼彎彎。

    池魚心中的陰霾也散去了些。以前的陶樂然最是愛笑。哪怕生活不幸,也總是言笑晏晏地模樣。她憧憬着未來的生活,也總是對未來抱有極大的希望的。

    那時她因着與池魚交好有些定國公府的庇護,日子也還算過得去。卻沒想到,池魚被陷害禁足封地,她也被人陷害失身,這幾乎毀了她所有的希望。

    徐府的日子不好過。她每日被婆母被小姑子磨搓,丈夫也不憐她愛她,日日對她冷言相向。久而久之,她對生活已經提不起來任何興趣。也變得不愛笑了。

    她一直在等,等池魚回來,救她於水火之中。如今,她終於回來了,她似乎又有了生活的底氣。

    屋子裏的氣氛隨着徐成玉的離開,又熱鬧起來,衆人也忘了剛剛的不快。

    ……

    池魚生辰宴結束後,陶樂然也沒有回去。池魚派人去徐府送了信兒,告訴他們今晚陶樂然要在定國公府住下。

    徐府衆人敢怒不敢言。

    畢竟徐有道是靠着拍先帝馬屁才做到如今的位置上去的。晉安帝登基以後,也是看他不順眼,念在他沒犯過什麼大錯便也沒有動他。但他每日也惶惶不安的。生怕得罪了人蔘他一本,晉安帝把他擼下來。

    如今,池家如日中天他更是不敢得罪。但他的家人卻不是這麼想的。

    池魚與陶樂然早早回了臥房,和衣而臥,說起了體己話。

    池魚問起了她當年的事,以及在徐府的遭遇。

    陶樂然緩緩道來:“我當年,就是被徐成玉陷害的。她們不喜歡我,本來是想捉弄我一番,卻沒想到造成了那種局面。把她哥哥給搭了進去。”

    “他們嫌棄我出身低,父親是個七品小官,想要我做妾。但是因爲是他們的過失,又恰逢新帝繼位,風頭正緊。怕被人拿捏了把柄,才讓我做了正妻。外頭也都傳,是我不要臉,用得不正當的手段勾搭的徐知遠。高攀了人家。”

    “徐家人也是這麼覺得的。婆婆覺得我玷污了徐知遠,徐成玉也不喜歡我,兩人每日對我非打即罵的。徐知遠日日尋花問柳,嫌棄我不懂風情。有時候喝醉了酒回來,還會動手打我。”

    說着,她掀開衣袖,手臂上滿是青紫的痕跡,眼淚也止不住,一點一滴落到傷口之上,她哽咽道:“這是他前些日子打的。有一日他晚上回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氣,就動起手來。”

    池魚心疼地輕輕撫過她的傷口,陶樂然微微一顫。她想起前幾日她與徐知遠在花滿閣的衝突。定是徐知遠在她這裏受了氣,又不敢報復她,轉而想起她與陶樂然的關係,把氣撒在了她的身上。

    他算什麼男人。若是她知道徐知遠如此,她就應該直接派人廢了他。

    池魚擡眸定定地看向陶樂然,問道:“你想與他和離嗎?”

    陶樂然眼裏閃爍着幾分希冀,但很快又滅了下來,她囁嚅道:“我想,只是……”她真的一無所有。

    她沒有池魚的堅定與勇氣,她也沒有想定國公夫婦那般愛子女的父母。她只有自己一個人。她沒有離開的資本與勇氣。

    她也不想池魚因爲她而得罪了徐有道。那人陰險惡毒,她不想池魚爲她犯險。

    池魚也明白她的顧慮,她寬慰陶樂然道:“其實那家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沒什麼好怕的。當年先帝在時,他們家人看人哪個不是鼻孔朝天。尤其是那個徐有道,那時可誰都不放在眼裏。就連我爹爹,都被他奚落過。現在還不是要夾起尾巴做人。”

    “你還是要強硬起來。他們就是見你好欺負,不敢反抗。你看今日,你說了不,態度強硬起來,徐成玉不也沒敢拿你怎麼樣。”

    “你沒發現,他們都把你當做出氣筒嗎。他們爲何敢如此欺負你。是因爲出氣筒不會反抗。若是有一天,出氣筒隨時有可能會炸,你看看他們還敢碰你一下嗎?”

    “你要立起來,你越畏畏縮縮,你越有顧慮,他們越好拿捏你。越知道你離不開,便越放肆。而且有我撐腰,放心大膽的去做。我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你只要勇敢,我會一直保護你。沒有人敢動你。我現在只要你一句話,你要不要與徐知遠和離?你不要怕,這天大地大,還怕沒有你的去處。若是,你以後不想留在京城,就去我的封地。我的封地雖然比不上京城繁華,卻也無人敢動你。”

    陶樂然淚眼婆娑地看向池魚,繼而撲進池魚懷裏,“我要與他和離。小魚你最好了。”

    池魚輕輕撫摸着陶樂然的背,出主意道:“這幾日你就先在我這裏住下。無論他們說些什麼你都不要回去。我替你想想辦法。”

    陶樂然乖巧地點點頭。

    屋子裏逐漸安靜下來,陶樂然也漸漸步入夢鄉。

    池魚看着陶樂然安然的睡顏,有些頭疼。

    讓徐知遠休了陶樂然是萬萬不能的。一來,對陶樂然名聲有礙。二來,徐家又不會付出代價。

    但是和離,徐家人怕是不能同意……

    那便只能義絕了。

    池魚敲定了主意,卻聽見牆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音,她微微直起身,拿起放在牀邊的匕首。

    說話聲漸漸消失,卻只聽撲通一聲,有重物落在院內。

    陶樂然瞬間驚醒,池魚按住她的肩膀,安撫道:“你不要出聲,我過去看看。”

    池魚起身,披上狐裘,躡手躡腳地走到聲音來源之處。

    定國公府巡邏的守衛也帶着火把逐漸向這裏靠攏而來。

    牆邊有一道身影緩緩扶着腰戰了起來。

    池魚一個跨步衝上前去,匕首抵住黑影的喉嚨,“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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