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是小雜種,那她是什麼?

    老雜毛?

    “你——”鄧芸指向姜時初的手在發抖。

    她做了幾十年闊太太,還是第一次被個小輩這樣教做人!

    而且,她確信姜時初就是想罵自己。

    哪怕自己沒證據!

    “小初,你怎麼跟媽說話的!”喬明媛扶住母親微顫的身體,不忘給才進門的弟媳樹規矩:“無論你以前在家裏什麼樣,現在你是喬家的兒媳婦,對公婆至少要有最起碼的尊重!”

    上輩子,姜時初就沒慣着喬家這娘倆,如今更不可能。

    她一勾脣,目光落在喬明媛高高隆起的小腹上:“大姑姐倒是尊重公婆,出嫁五年還住在孃家,連婚房首付和每個月房貸都是咱爸出的,不就是怕累着自家公婆。”

    說着,再次看向鄧芸,笑容卻淡了:“媽,同樣是生兒育女,你看看我媽生的,我是金獅獎影后,我弟弟是未來的電競大神,再瞧瞧你生出來的,一個兩個混喫等死,跟媽你一個德行。”

    鄧芸:“……”

    喬明媛:“……”

    不就是個整日玩遊戲的二世祖!

    還電競大神。

    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一時間,鄧芸卻是把許美鳳也恨上了。

    要不是做媽的在家裏胡說八道,孩子怎麼會有這種優越感?!

    想擺高姿態,也不看看是在誰家裏!

    她倒要打電話問問許美鳳,是怎麼教的女兒!

    才找到沙發上的手機,那邊姜時初又慢悠悠地開口:“一把年紀了,還動不動就打電話告狀,媽,你可真給我們女人丟臉。”

    “你!”鄧芸渾身哆嗦,給氣的。

    這時,有傭人端着水果盤過來。

    瞧見客廳的陣仗,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姜時初雙手不再環胸,扭頭看對方:“替我把行李箱拎上來。”

    “還有這盤哈密瓜,我也要了。”

    說完,撇下這片硝煙瀰漫的戰場,徑直上樓去。

    望着姜時初那甩動胳臂離去的快活背影,鄧芸跌坐在沙發上,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

    什麼聽話懂事、喫苦耐勞。

    都是假的!

    還田螺姑娘……

    她看——

    母夜叉還差不多!

    “媽你彆氣。”喬明媛替母親撫背:“咱不跟她一般見識,氣壞了自己不值當。”

    “你瞧瞧她,瞧瞧她!”

    鄧芸手指着樓梯方向,恨得咬牙切齒:“結婚還不到十天呢,她就暴露了本性!我就說鄉下長大的沒文化沒素質,你爸不聽我的,執意給你弟弟說了這麼個……這麼個……”

    “她們這根本就是騙婚!”

    她那麼好的兒子,竟攤上這種鐵笊籬!

    越想,越喘不上氣:“救心丸,我的救心丸呢?!”

    中國好媳婦·姜時初一上樓,直接回了婚房,也是喬修南從前的臥室。

    喬修南並沒像劉嬸說的在房間裏睡覺。

    姜時初也猜到他去了哪兒。

    ——二樓走廊盡頭那間屋子。

    那是喬修南的畫室。

    也是他緬懷白月光的祕密基地。

    姜時初當然不會去拆穿他。

    不僅不拆穿,還得繼續鼓勵他這麼幹!

    要不然,她就得回收爛豆芽。

    被氣到頭暈的鄧芸被女兒扶上樓,才繞過樓梯口,發現過道上有一堆牀單被褥。

    “怎麼回事?!”鄧芸尚未反應過來,又一個行李箱被丟出來。

    砰!

    地板狠震。

    鄧芸整個人跟着一抖。

    緊接着,她就瞧見傭人小芝從兒子屋裏出來。

    小芝肩上扛着一根落地實木衣架。

    而她的左胳臂腋下,正夾着一隻枕頭。

    鄧芸認出來,這些四件套,是她昨日親手鋪在兒子牀上的!

    也是她前天花一萬塊錢專門爲兒子買的。

    店裏的導購員告訴她,這種貢緞面料有助於睡眠。

    現在——

    那麼昂貴的四件套,全被揉成團扔在地上!

    喊住小芝的同時,鄧芸疾步上前:“誰讓你動少爺房裏東西的?還不給我放回去!”

    小芝轉身,卻發現臥室門堵了。

    罪魁禍首杵在門旁,將手裏的男士洗漱用品統統扔牀單上。

    “我讓她搬的,怎麼了?”

    鄧芸只覺得胸悶氣短!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是這樣!

    鄧芸狠狠盯着姜時初,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姜時初早已死上千百回!

    然而現實是——

    姜時初毫髮無損,甚至還對她露出一個迷之微笑。

    這樣的笑,讓人的脊樑骨莫名發涼。

    鄧芸下意識地朝後伸手:“媛媛……”

    “媽,我在!”喬明媛挺着六個月的孕肚走上前,握住鄧芸冰涼的右手,也與母親同仇敵愾:“小初,按理說,你們小夫妻鬧彆扭,我這個大姑子不該管,可你又是忤逆婆婆,又是把修南的東西扔出屋,哪裏還有一點爲人妻爲人媳的樣子!”

    “我也不相信許阿姨是這麼教你的。”

    言語間,就差沒指着姜時初鼻子罵她沒教養。

    姜時初煞有其事地點頭:“是,出嫁前我媽忙着對我耳提面命,確實沒工夫教我該怎麼孝敬公婆伺候丈夫。”

    哪怕做了親家,鄧芸也瞧不上姜家人。

    當初雙方家長見面,要數許美鳳舔喬家舔得最厲害。

    那副德行,恨不得把女兒送她家南南牀上。

    許美鳳會叮囑給女兒的話,無外乎如何討喬家人的歡心。

    對鄧芸來說,這正是借力打力的好機會。

    哪裏容許姜時初輕飄飄地揭過!

    當即回之冷笑:“我今天倒要聽聽,你媽都給你講了什麼大道理!”

    “也不是什麼大道理。”許美鳳的好大兒論,姜時初一點也不介意跟喬家人分享:“就是告訴我,我們姜家的一切都是我弟弟的。”

    “至於女兒,嫁出去了,那就是潑出去的水,將來我要是敢帶着老公孩子回去吸他們的血,她一定會讓我那不懂事的公婆知道,什麼叫做無子送終!”

    話落,伴隨一道驚天巨‘雷’。

    直教人心驚膽戰!

    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小芝忙撿起地上沉甸甸的衣架。

    姜時初一雙眼,卻仍不帶溫度地鎖着鄧芸,隨後突然莞爾:“我相信,這種沒皮沒臉的事,絕對不會發生在咱們家。”

    說着,側眸看向喬明媛:“你說對吧,大姐。”

    喬明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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