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黎叔耳邊一陣細雨。
“好!”
黎叔拿出手機就撥打出去,同時打開了免提,手機那頭很快就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黎叔,東西可還滿意?”
黎叔纔要開口,只見我猛揮手,他反應過來,不鹹不淡的說道:
“勉強算入流,不過你這些東西可是有些棘手,我要出手也只能往海外流通,難賣得其價格啊。”
黎叔這話有兩層意思。
一是承認了對方的東西是真品;
二是要殺價的意思。
做任何買賣就沒有不殺價的道理,哪怕是國家之間買賣飛機大炮還不是要斤斤計較的討價還價一番。
如果黎叔什麼價都不還,直接就要買,以狐狸組織的人狡猾的本性必然起疑。
“黎叔,生意都是談出來的,我們有的東西,你也是知道,你就開個價吧。”
“五千萬!”
聽到這個數字我還是吃了一驚,想不到黎叔和對方是做那麼大的買賣!
要知道,兩千年這一會,很多小縣城的首富全副身家也沒有這個數字。
“黎叔,你這也殺得太狠了,我這可是價值過億的貨!”
“這些東西能見的光還不只一個億。”
黎叔淡淡笑說道:
“我剛剛也說了,這些東西我要死國內出售,一不小心下半輩子都在裏面過了,只能走海外,一切都要打點,我的利潤也不高。”
“八千萬!”
對方一副心痛的樣子說道:
“黎叔,我的兄弟們也是冒着喫子彈的風險,也不能虧了他們,八千萬最低價了。”
“六千萬,最後一口價了。”
黎叔語氣堅定說道:
“你要是不願意就另找高明吧。不過我可以肯定的說,這一批貨我喫不下,羊城也沒幾個人能喫得下。”
手機那邊沉默了良久,對方一副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
“黎叔,我們第一次交易,就算晚輩孝敬您,六千萬成交!”
“哈哈……”
這個時候黎叔纔是一副得意的樣子,大笑問道:
“什麼時候交易?”
“三天之後,我會通知你交易地點。”
也不等黎叔多說,對方直接就掛了電話,再回撥過去,手機裏面已經提示不在服務區,顯然對方已經是拔了手機電池。
“這些狐狸果然夠謹慎!”
黎叔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十萬塊給我。
“五寶,這是你這次的辛苦費,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一百萬!”
我幫黎叔的忙主要是爲了我爸留下的那塊龍紋玉佩和要知道他十年前去了港島哪裏。
當然,黎叔要給錢我,我也不會嫌錢腥,歡喜收下。
“黎叔,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
“蛇仔明。”
“蛇仔明?”
顯然黎叔這種深處高位的人,對蛇仔明這種小蝦米並不知道,還是大軍一旁說道:
“老闆,蛇仔明是最近才冒出來的一個新人,專門走海上的線。”
“哦?”
黎叔看向我,疑惑說道:
“你也打算做走私生意?電子、奶粉還是白麪?”
我趕緊擺手說道:
“我只是想找蛇仔明打聽一個人而已。”
“原來是這樣。”
黎叔又對大軍說道:
“去,把那個什麼明給我提回來……”
“不……不用了。”
我趕緊對大軍說道:
“軍哥,你只要告訴我,怎麼找到他就行了,我自己去找他。”
“我對這個蛇仔明知道也不多,聽說在沙嘴路那裏賣假髮票的都是他的人,你只要找他們一個說要出海,他們就會幫你聯繫蛇仔明。”
“謝了。”
……
我從黎叔那裏出來,直接打車去沙嘴路。
一下車就看到前面天橋橋墩下三三兩兩揹着一個挎包的中年婦女對着來往的行人叫着:
“發票……發票!”
這個時代要報賬的公務人員很多,這種製造假髮票的行業也應予而生。
直到十多年之後,開具的發票都電子化以後,這個假髮票的行業才漸漸沒落。
我一走過去,就有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對着我喊道:“靚仔,發票。”
“出海。”
中年婦女一愣,繼而一副聽不懂的樣子,繼續對着別的行人繼續叫喊賣發票。
我知線已經搭上,並沒有繼續糾纏,走向了一遍的小巷。
果然,後面追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精瘦漢子。
“兄弟,想要去那裏?”
“港島,多少錢?”
精瘦漢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問道:
“你這是犯了什麼事?”
我知道做蛇頭這些人會更加不同身份的顧客開不同的價錢。
一般的小偷小摸要價就會低一些,至於在國內犯了死罪的窮兇極惡之徒,就會把價格往死裏擡高。
“身家清白。”
“省港奇兵?”
八、九十年代的時候,大陸有些窮兇極惡之徒跑去港島搶劫金鋪、銀行,他們是在港島白天打劫完,晚上就回到了大陸,所以被稱爲省港奇兵。
“兄弟說笑了,你看我這小身板是做省港奇兵的料?”
我笑說道:
“就是單純的過去玩幾天。”
“你可不要騙我,你的身份我們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見我乖巧的點了點頭,眼色裏面也沒有閃爍,那人才是滿意的問道:
“價格都知道?”
我搖頭說道:
“不知道。”
“單程一萬,來回算你一萬八。”
“還包回程?”
我從口袋裏面拿出兩萬塊錢,一臉單純的歡喜說道:
“我要個來回的套餐。”
“好!”
那人說着就要伸手過來,我又快速把錢塞回口袋。
“兄弟,我的錢你看到了,你是不是真有能力送我去港島?”
“屁話,我老大蛇仔明天天一船船的奶粉從港島往回拉,送你一個人過去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蛇哥的大名我自然知道,你是不是蛇哥的人我可還要打個問號。”
我帶着懷疑的目光說道:
“不見到蛇哥之前,我可不交錢。”
“行,你跟我來。“
那人帶着我在小巷裏東竄西竄,我也懶得再和他耍了,停在路口那裏點了根菸。
那人招手喊道:
“你不是要見蛇哥,跟上來啊!”
我也不理他,對着巷子口另一頭喊道:
“方芳出來吧,我知道是你!”
一個帶着鴨舌帽、口罩的女子從巷口走出來。
她一邊走過來,一邊摘下口罩,滿臉好奇:
“你怎麼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