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人羣,瞬間圍了過來,大福臉色往下一拉,沉重地看着馬軍:“咋地,小軍,你來幫人處事兒來了?”
馬軍一笑,指着對面的王俊嶺道:“我不是幫誰,這塊地皮,本就是小龍看上的,就叫公司的人來看看,卻不想,遇見你們了,你說,這巧不巧?”
大福一怔,皺着眉頭問道:“小龍看上的?他不是一直在重慶麼?聽說還在醫院呢。”
馬軍笑道:“人家大公司,自然有戰略規劃啊,計劃書早就提交了上去,只是小龍在重慶,所以就一直沒騰出手來,福哥,你不能讓老弟難做吧?”
“呵呵……”大福乾笑兩聲,看着身邊越聚越多的社會人,一點也沒怯場地說:“小軍,你也知道,我這人呢,不出去,就在玉成掙點小錢,和龍升不能比,但是,這塊地,我和房東早就談好了,你讓我現在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爲了利益,脾氣再好的人,也會有血性,何況最近幾年的房產開發如火如荼,稍微有點資本的人,挖空腦袋都將往裏面鑽,有了這麼一塊皮,就相當於守着一座金山銀山,誰會輕易地放手。
“福哥,我跟你說實話,小龍在醫院,但給我下了死命令,這塊地,要拿不下來,兄弟沒得做。”馬軍臉上也沒有了笑容,雙手背在身後,暗自地挑動着手指,身後的人,再次向前一步,氣勢斐然。
“小軍,你這是要給我唱出戲咯?”大福擰着眉毛,面部肌肉擠在一起,相當生氣。
“呵呵,福哥,我說了,小龍的計劃,誰也打破不了,就當做弟弟的,得罪你了。”馬軍寸步不讓,眼看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哎呀我的福哥喲。”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李琦,拉着大福就走到一旁的角落,小聲地衝着他的耳邊,嘀咕了大概五六分鐘,倆人才回來。
“行,小軍,咱們是朋友,這塊地,我不摻和了。”
“呵呵,那謝咯,晚上,就在你店裏,我請你和你的兄弟們喝酒,就當賠罪了。”
兩人說說笑笑都帶人各自離去,誰也沒去管那十幾個從驚恐,到震驚,到最後欣喜的龍升白領。
“王經理,這地,現在屬於我們了?”一個白領衝着王俊嶺問道。
王俊嶺半眯着小眼睛,臉色從白到黑,再到紫,最後變紅,咬牙切齒地說:“走,回去。”
奧迪車上,馬軍拿起電話給老蘇撥了過去:“蘇老闆,我和朋友去看了下,沒事兒了,不會影響公司的戰略規劃。”
“呵呵,好。”老蘇淡笑着回了句,便沒有說第二句話。
馬軍停頓了一下,說道:“王璇在那邊挺忙吧,她能力還行,呵呵,中午咱倆還在一塊兒喫飯呢。”
老蘇瞬間一愣,看着電話,久久不語。
“你到底給大福說啥了?”放下電話後,馬軍皺着眉頭問道。
李琦開着車,笑道:“能說啥啊,我就說,這塊地,是龍哥看上的,等不了多級,龍哥就會回來了。”
“不能吧,他就信了?”
李琦笑道:“容不得他不信啊,我說龍哥回來,就是處理那個殺手的。”
“誰不知道龍哥身邊有兩個亡命徒啊,他回來辦事兒,不得帶他們倆啊,誰他媽會個自己的生命過不去。”
馬軍看着前方,淡淡地說:“那也不對,大福在玉成的地位不低,恐嚇,威脅,我估計不起作用。”
李琦眨着冒着精光的眼睛補充道:“肯定啊,我又不傻,我說了,這塊地皮的土石方和材料,就他供應,以後其他地皮,只要他能保證質量的,悠閒給他,還不用墊資,輕鬆賺錢,他未必還跟錢有仇啊?”
“呵呵,那還差不多。”
“可不,老祖打江山的時候不都用糖衣炮彈麼,呵呵。”
一行人說說笑笑回到了宏泰。
下午六點,馬軍在自己卡上,取了兩萬,李琦取了兩萬,直接奔着大福的酒店趕去,隨行的,還有胖墩和棒棒。
因爲現在的宏泰,一切都正規了,即便是有事兒用錢,都得自己先墊資,然後走財務支出,這樣,賬面上纔不會亂。
本來這錢,馬軍想獨自一人出的,但李琦還是堅持出了兩萬。
在大福的飯店裏,馬軍和李琦,花了一萬多,請大福和他的幾個老兄弟喫飯,一行人喝得二麻二麻的,嚷嚷着嚷嚷着要去放鬆放鬆。
大福轉頭呵斥了一句:“你身板多硬啊,還想去凱倫,不給你整得褲衩子都不剩,我都不信。”隨即笑道:“去我那場子吧,小是小點,但姑娘放得開,好玩兒,不比區裏的場子差啥。”
“行。”反正都是請客,自己花錢,只要他們高興,馬軍和李琦都沒什麼意見。
隨後,一行十幾人,開着車,直接扎進了大福的一個慢搖吧。
大福的慢搖吧,叫哈曼,是玉成縣第一個慢搖吧,去年才重新裝修了一次,看起來大氣磅礴,招牌十分醒目,老遠都能看見一片絢爛的燈光。
大福自己本身就不是啥耐得住寂寞的人,家裏有妻室,外面還養着小三,甚至還有大學生,所以一來,他直接讓幾個面容姣好的女子,陪在了馬軍李琦身邊。
“福哥,我不好這口。”女子一來,就靠着馬軍的胳膊,搞得他都有些衝動了。
“哎呀,逢場作戲嘛,在福哥這兒,你就玩兒,沒事兒。”
大福招呼了一聲,自己就和隔壁的女孩兒,玩兒得不亦樂乎。
他們是坐在二樓的大卡臺上面,加上小妹兒,二十幾個人,但一樓的火爆場面,卻一覽無餘。
福哥性質很高,玩兒了半個小時,就拉着一個小妹兒去了衛生間,十幾分鍾後,才喘着粗氣,滿頭大汗地走了出來。
“呵呵,福哥,你這戰鬥力也不行啊。”李琦怪笑道,惹得那個女孩兒一陣臉紅不已。
“呵呵,小李,你啥年齡,我啥年齡,我能和你們比麼?”坐下來,似乎很有生活感悟地說道:“這人吶,掙一輩子,不就是錢,權,女人麼?我這人,對權沒啥感觸,對錢也沒啥要求,夠用就行,嘿嘿……就這女人,我八十歲都得想。”
“哈哈……”李琦大笑:“八十歲,你還能不能動了?”
“屁,天橋算命的,給我批了八字,說是要活到九十六,***,我還能安心地玩兒個幾十年。”
“馬軍,我跟你說昂,李琦給我說那事兒,你要跟小龍說說,他不說話,我這心,一直懸着的呢。”
馬軍瞅了一眼,淡笑道:“行,我跟他說說,答應你的,不會少,咱們慢慢處,是不是朋友,你往遠了看。”
“好嘞!”
“砰!”
似乎在迎合福哥一樣,一樓傳來一聲悶響。
衆人集體轉過頭去,就看見一個壯漢,帶着兩個青年,站在一個卡臺對面。
卡臺上,一個打扮時髦的青年,胸口中了一槍,咕咕地往外流着鮮血,嘴角滲出血跡,瞳孔逐漸渙散。
“走!”壯漢將槍揣進兜裏,淡淡地轉身,這時衆人才發現,這個壯漢其實年紀不大,頂多二十五六,額頭到嘴角,有一條十多公分的刀疤,很嚇人,就好像常年趴着一條蠕動的蜈蚣。
三人提着一個黑色的袋子,出了慢搖吧,自始至終,三人都沒有一絲慌亂,神情淡定,不慌不忙的。
“韓非!”
大福瞬間站起,眼神通紅地喊道:“別他媽看了,趕緊報警啊,草泥馬的。”
“走,咱先走。”馬軍拉着李琦,衝着大福打了個招呼,隨後離開。
車上,馬軍問道:“你們誰認識這個韓非?”
李琦沒說話,顯然沒聽過,但棒棒拄着手臂,想了想,突然一擡頭,吼道:“我知道他是誰了。”
“誰啊?”
“悍匪!韓非!”
“來,說說。”馬軍點上一支菸,這個人給了他很大的震驚,感覺此人比小開和華子還要牛逼,小開和華子那是迫不得已,要不是韓宗勝一直抓着小剛的事情不放,這兩人都沒事兒。
可這個韓非,從開槍的姿勢,走路的姿勢,都很自然,似乎每天的工作,就是開槍,殺人。
“我知道的不多,大多是傳聞,但可信度很高。”
棒棒組織着語言,將韓非的事蹟,緩緩道來。
韓非,自幼就沒了爸爸,家裏家境貧困,他的母親,就帶着孩子來到了八里道,打工,掙錢。
剛開始還很順利,錢也掙着了,孩子也上學了,可到了初中,這小子就他媽叛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