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致青春 >432、害怕褲腰帶
    整個事件的脈絡很清楚,很清晰,這就是一個有組織有預謀的嫁禍。..

    可這個嫁禍的組織者,究竟是特麼誰呢?

    我們三人,在監控室,商量了大半個小時,都沒有得出消息,直到將所有對頭梳理了一邊,才堪堪得出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行了,回去工作吧。”我起身,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一臉陰沉:“蛋糕一出來,眼紅的就跳出來了,這次,我親自和他們玩玩兒。”

    和華子小開三人剛回家,就接到了大東了消息,說是朱小屁出了手術室。

    我又帶着兩人,趕到了醫院。

    “你好,我是他哥,能進去看看麼?”重鎮監護室門外,我對着一個護士說道。

    “啊”她掃了我一眼,輕聲地推開了玻璃門:“進去吧,不過,別吵吵。”

    “謝謝。”

    我一進屋,就看見朱小屁瞪着眼珠子衝我咧嘴直笑。

    “你沒打麻藥啊?”我一愣,坐在了椅子上,輕聲問道。

    “我特麼咳咳”他一張嘴,就扯動了傷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別逞能了,呆着,別說話。”我安撫了一句,看着頭頂的輸液器:“聽說,你連腸子都被幹出來了?”

    他一笑,沙啞着嗓子說道:“你該擔心的不是我,而是那個傻逼。”

    我不解,挑眉看着他,他說:“對夥那個長毛,被的劃了一刀在脖子上,不知道有沒有死,你該擔心他,不是擔心我。”

    “真的?”

    “騙你,你給我錢啊?”

    “草,我不給你錢,誰給你錢?”我瞪着眼珠子,想摸出來一個香菸抽,卻意識到這是醫院,又收了回來,淡淡地看着他:“切除了一截大腸,以後,你就不能隨便喝酒,暴飲暴食了,能接受不?”

    說這話的時候,心頭猛然跳出來一陣愧疚,朱小屁雖然缺錢,但要不是我,在老四的定親宴上,極力邀請他來,他可能現在還拿着木棍,在鄉間捅咕那些鱔魚小蝦。

    他來到宏泰,在所有人都不願意和他接觸的情況下,出事兒的時候,獨自一個人,拿着一把十塊錢的軍刀,對陣十個漢子,這份魄力,敢問,誰有?

    在自己被捅了兩刀的情況下,愣是抓着長毛,劃了他脖子一刀,敢問,這份狠勁兒,誰有?

    若干年後,很多人問我,爲什麼當初就一眼看中朱小屁,你咋就知道他能爲你辦事兒呢?

    我一笑默然不語。

    誰都是爹媽生的,人心都是肉長的,出事兒了,誰也不能說,一點情感波動沒有。

    他和我的接觸,也有一種命運的牽引吧,從最初他被人請來搞宏泰,到現在他爲了辦事兒,喫宏泰的飯,拿我給開的工資,這一份轉變,不是一朝一夕,接觸一次就能完成的。

    “那有啥啊?”聽着我的問話,他一手捂着小腹,臉上乾涸的血跡,還沒有被清洗,語言很輕,卻依然狂傲無比:“酒照喝,妞着泡,屁事兒沒有。”

    “行吧,你先休息,我讓大東在這兒陪你。”我起身,將被子給他往裏掖了掖。

    “他啊”他一愣,問我:“他看不上我,會不會半夜用褲腰帶勒死我?”

    我哭笑不得:“你現在是宏泰的打功臣,他羨慕你還來不及,哪兒能整死你,好了,睡覺吧,明天,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對,新的起點。”他一笑,盯着我說道:“新的起點,我要求,加薪。”說完,咧嘴閉上了眼睛。

    躡手躡腳出了重鎮監護室,我盯着大東說道:“身上還有錢麼?”

    “有。”他立馬答道,手上掐着幾千現金。

    “不夠。”我撓了撓鼻子,衝華子說話:“給他留點錢。”華子點頭,摸出兩萬塊錢,遞了過去。

    我走過去,拍着他的肩膀說道:“有人在咱們中間,想渾水摸魚,你就別睡覺了,等下耗子會帶人過來,你們小心點。”

    “恩,我知道。”他挺着胸膛,眨巴嘴角輕笑道:“我就知道,對火兒,肯定不是臨縣的老幺。”

    我一笑,沒有回答,走出兩步後,轉頭看着他,笑道:“他怕你半夜用褲腰帶勒死他,呵呵。”

    說完,帶着華子和小開,下樓離去。

    &郊縣,某個不大的黑診所裏,簡易的手術檯上,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帶着一個護士,正忙活着給一個病人手術。

    黑診所,位於郊縣的城北,並且挨着老城區,這裏住着太多的服務行業從業者,所以,聲音不錯。

    院子不大,但也有好幾百平。

    “吱嘎吱嘎。”

    剎車聲,不絕於耳。

    踏踏踏,車上下來幾個人,就往裏面跑。

    領頭的青年,一下跑進了診所,不大的走廊裏,幾個漢子掛着鹽水,胳膊上,大腿等顯著的地方,等綁上了繃帶,經過了簡單的處理。

    “老二呢?”看着損失慘重的兄弟,青年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裏面”一個漢子,虛弱地指了指裏面的手術室。

    話還沒說完,青年的身影就不見了。

    “撕拉!”

    簡易隔開的簾子,被青年拉開,正在手術的一聲,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即低頭,認真地縫合,帶着的手套上,全是鮮血,血刺呼啦的,整個屋子,都瀰漫着一股噁心的味道。

    “大夫,我弟弟咋樣了?”

    “出去,等着。”醫生聲音不大,青年舔了舔乾涸的嘴脣,額頭上全是汗水,喉結快速地蠕動,再次看了一眼認真的兩人,轉身出了手術室。

    來到走廊,青年點上一根菸,蹲下來看着一個漢子問道:“你們十個人,還拿了槍,都被幹成這樣?”

    “大哥,本來一切都挺好,就是出現了個瘋子。”漢子嘆息,看了看打着石膏的胳膊,接過青年遞來的香菸,擦火點上。

    “什麼瘋子?”青年愣道:“宏泰一般,不都大東和那個耗子在麼,你們找到他們弄就是了,弄完就走,手上有槍,就是特麼再多的瘋子,你們都能出來啊。”

    “額”漢子吐出一個菸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青年低吼一聲。

    漢子臉色一紅,低頭說:“都怪我們,如果聽你的,去了宏泰,直接找到他倆幹了就走,屁事兒都不會有。”

    “你們去不是浪去了?”青年接過話頭,他這一說,漢子的腦地低得更低:“草泥馬的,你們總會死在女人身上。”

    青年扔掉菸頭,暴跳如雷,站在走廊上,抹了一把腦袋,又蹲了下來:“把具體情況給我說說。”

    “本來都挺好,我們出去結算的時候,就開始找麻煩,沒說兩句,二哥就把兩個內保捅了,可大東和耗子沒來,倒是來了一個不認識的,看樣子,也是一個管理。”在宏泰,除了上面的高層,下面的經理和主管,上班的時候,必須穿制服,也就是黑色的襯衣西褲,有時候是白色的襯衣配黑色的西褲。

    偏偏朱小屁就有這個特權,可以不用穿制服,還能拎着酒瓶,像是逛街一樣,在裏面隨意溜達。

    擾亂視聽,讓漢子誤以爲他的管理人員。

    “接着說。”青年煩躁地再次點上一支菸,繼續裹着。

    “就是這個瘋子,上來二話不說,就衝了過來,和二哥對捅了兩刀,肚子都特麼漏了,還不肯罷休,後來耗子帶着二十幾個人來,就把我們給圍上了,人一躲,場面就亂,具體的,誰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個瘋子,被二哥捅了幾刀,還是在二哥的脖子上劃了一刀。”

    “劃脖子上了,有沒有傷到大動脈啊?”青年一下站了起來,瞪着眼珠子很是着急地問出兩個問題。

    漢子擡頭,撇了他一眼,聲音低沉:“到這兒的時候,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草!”青年一聽,轉身一拳砸在牆體上,指節一陣脆響,肉皮直接被磨破。

    半個小時過後,唯一的護士,焦急地走了出來,衝着走廊喊道:“血漿不夠了,誰是病人親屬?”

    “我我,是我,抽我的,我是他親哥哥。”青年立馬跑了過去,伸出滿是紋身的胳膊,似乎看到了希望。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年過半百的一聲,疲憊地走出了手術室,摘下面罩,淡定地看着青年:“失血過多,食道破裂,送來的時候,人已經沒有了意識,我給推了一針,手術完了,能醒過來,就算萬幸,如果不能醒過來”

    醫生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青年就知道是什麼了。

    醫生看了一眼走廊的傷員,嘆息一聲,轉頭又進了手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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