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起失去意識前最後的場景,難以置信地搖頭,“爲什麼?你爲什麼騙我?我那麼相信你!”
禹安晃着茶杯裏的茶水,“嘖”一聲,“養在深閨裏的小姐果然好騙,說兩句好話就死心塌地地要浪跡天涯了。”
李宛如被他說的羞憤無比,擡腳狠狠踢上禹安的小腿。
禹安喫痛,將茶杯擱在桌上,一把捏住李宛如的臉對着她的雙脣咬上去。
李宛如拼命掙扎,禹安不屑地甩開她,“現在裝上烈女了?哭鬧着要跟爺遠走高飛的人是誰?”
李宛如心如死灰,靠着馬車無聲地落淚。
小丫鬟在凌雲峯坐了一個時辰,等時辰到了她急忙往山下跑。
候在馬車邊的人見她慌慌張張的,心道不好,忙問:“發生什麼事了?小姐呢?”
小丫鬟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快!快回府裏,不快點小姐就沒命了!”
聽了這話,大家都嚇了一跳。
本想再問,可小丫鬟已經慌了神,她們只好按着她說的來做了。
一行人優哉遊哉地出城,慌不擇路地回城。
馬車到了李府門口,還沒停穩,小丫鬟就從車上跳下去,跌跌撞撞地往正院跑。
李成儒正要往前院去,就被個丫鬟撞的連連後退。
好在身邊的小廝及時扶住他,纔沒有跌倒。
他伸手指着小丫鬟,斥道:“在府裏跑鬧成何體統,你是哪和院子的丫鬟?”
小丫鬟雙腿直直跪在地上,顫抖着手指從懷裏摸出禹安留下的信交給李成儒。
李成儒一臉不解地接過信,隨意拆開來看。
待看清上面的內容,臉色變得和小丫鬟一般無二。
他急忙轉身回到正房裏,李夫人手裏拿着賬本在看,見李成儒去而復返有些奇怪,正要問,李成儒就一掌拍在桌上,把紙條扔在她臉上,“你瞧瞧你養的好女兒!這都是什麼事兒!”
當着下人的面被李成儒斥責,李夫人有些不滿。
她沉着臉扯下蓋在自己衣服上的紙條,眯着眼睛看起來。
看完,她猛地起身,“老爺,快啊!快派人去追啊!”
“追?”李成儒吼道:“人都走了兩個多時辰了,我上哪兒去追?”
“若不是你沒好好教養她,她又怎麼會惹出這樣的事?”
李夫人也來了氣,“現在是怪罪我的時候嗎?老爺不是才和宋家定下婚約?女兒不找了你婚約也不要了?”
李成儒瞪她一眼,她明知道自己是因爲婚約纔會勃然大怒,偏要擺到明面上來懟他!
李成儒甩袖,大步往外走,他必須找人暗中找回李宛如纔行。
等他走了,李夫人平靜下來,把身邊的嬤嬤和大丫鬟聚集在一起,嚴肅地吩咐:“不許任何人討論此事,若有人敢走漏風聲,就讓她/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幾人領命出去,在院裏下了死命令。
又派人在李宛如的院子外守着,對府裏其他人的說法是:李宛如受了風寒臥病在牀,派人守着免得傳染了別人,也免得李宛如再喫些對恢復不利的食物。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衛卿禾回門,穆清卻一大早就去了相國寺。
衛泊簡解釋道:“今兒不是初一嗎?每月初一十五她都要去相國寺上頭香,今兒真是沒辦法。”
衛卿禾壓下心裏的想法,頗爲理解地說:“沒事兒,咱們不講究這些。今兒陪着爹也是一樣的,改日再來看娘便是。”
衛泊簡有些欣慰,將衛卿禾看了又看,一臉感慨,“咱們家卿卿真是長大了!”
說完,他又看向謝珩,“王爺,卿卿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夫妻一體,本就是要互相磨合纔會越來越好。”
謝珩瞟了衛卿禾一眼,想起她在府裏儼然已經成爲主人的樣子,應下來。
午膳過後,二人離開了公主府。
謝珩把她送到王府門口,說:“北鎮撫司還有事兒,你先回去。”
衛卿禾不多問,乖巧地下車回府。
放下簾子,謝珩的表情變得玩味。
李府的嫡女出逃反被拐,宋家這到手的鴨子李成儒捨得讓它飛了嗎?
想到這裏,謝珩吩咐車伕駛去李府。
李成儒坐在書房裏,手裏捏着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心下焦急,恨不得馬上就有人來回報說找到李宛如了。
可惜,消息沒等來卻等來了謝珩。
謝珩一襲月白色長袍,讓他整個人的肅殺氣褪去了一分。
李成儒起身見禮,“北定王大駕光臨,臣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謝珩擡手止住他,目光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李成儒忙請他坐下,吩咐人上茶。
謝珩一臉平靜,倒看得李成儒心裏更是七上八下,忍不住問:“北定王今日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謝珩遲疑一下,點頭,“算是要事吧。”
李成儒坐直,等着謝珩的下文。
“聽聞,貴府千金失蹤了?”謝珩皺眉看着李成儒。
李成儒心口一窒,暗罵錦衣衛這羣鷹犬果然機敏。
見他不答,謝珩有些可惜地起身,“本王還說可以借用錦衣衛的力量幫李大人找回愛女,李大人既然不願意講,那本王也就當貴府千金從未走失過。”
謝珩緩步往外走,李成儒在心裏衡量此事的重要性。
他想攀附住宋家這顆大樹,可謝珩在朝中可謂是中立,誰也不偏或是說誰也看不上眼。
但,錦衣衛眼線遍佈各個角落,若有謝珩相助,此事只會事半功倍。
在他快要走出書房的時候,李成儒叫住他,“王爺且慢!”
謝珩停下腳步,嘴角微微上揚,轉身一臉淡定地等着李成儒說話。
李成儒朝他作了一揖,“不瞞王爺,小女確實失蹤了。臣也是着急,若王爺能幫忙找到小女,臣便是欠了王爺一回,以後定當鼎力相助!”
謝珩撫掌,他要的就是李成儒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