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伸手攔住他,“李大人,那人能在這個關口將貴千金綁走,他想要的真的是那些錢嗎?”
李成儒渾身一震,冷汗涌上頭,“這……這……”
謝珩負手看着他,“李大人還是想想誰會這樣做吧,本王告辭了。”
李成儒不敢怠慢,亦步亦趨地將謝珩送到府外。
在李府耽誤了這麼久,謝珩捏着指節吩咐苗方:“帶人去查李宛如的行蹤,要快。”
方纔在李府的那番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假若背後的人的目的只是爲了讓李家和宋家的聯姻作廢,那李宛如死了纔是最保險的。
李宛如被帶到了一戶農家,她嘴裏被塞了東西,拼盡全力也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禹安推開房門,將李宛如帶進去。
房內很簡樸,只有最基本的傢俱。
禹安打開衣櫃,在裏面搗鼓兩下,衣櫃下面的木板移開,露出了一個洞口。
他抓起李宛如的袖子,將她扔下去。
李宛如摔得嘴裏的布都掉了出去,痛苦地“啊”了一聲,手肘到處都摔破了,頭也嗑得破了皮。
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她哪裏被這樣對待過,疼痛和心酸讓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禹安被她哭的心煩意亂,拍着櫃子吼道:“別哭了!再哭我就殺了你!”
李宛如的聲音一下子噎在喉嚨裏,蜷着身子縮在角落裏,期盼着李成儒能快些找到她。
聽她安靜下來,禹安這才鬆了口氣。
上頭的意思是讓他把李宛如留一會就解決了,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心裏倒是有了一絲惻隱之心。
左右這房子下面的地洞只有他知道,李宛如就是在裏面喊破喉嚨外面的人也聽不到。
等風波過去了,他可以考慮和她真的過日子。
想起以後的夫妻生活,禹安臉上有了笑意。
晚膳前,一個人來到農家。
來人戴着斗笠,根本看不清面容。
禹安態度恭敬,朝那人見禮。
“如何了?”冷清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
禹安從懷裏摸出李宛如的貼身玉佩,嘴角含笑,“主子放心,有我在,事情壞不了。”
那人將玉佩翻看幾眼,扔給禹安。
隨後,又拿出一個盒子遞給禹安,“且在這兒避避風頭,過些日子再出去活動。”
禹安打開盒子,拿出裏面的銀票點了點,“誒”一聲,“您放心,絕不給您添亂。”
那人應了一聲,按着斗笠匆匆離開。
盒子裏的銀票夠禹安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了,何況他手裏還有李宛如帶來的飾品和銀票。
禹安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門外的人聽見他的笑聲,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
苗方帶着錦衣衛暗中出了城,聯繫上各個地方的暗枝,搜尋着李宛如的下落。
謝珩在北鎮撫司處理公務,埋頭看了許久。再擡頭,外面已經靜的很了。
揉了揉手指,謝珩突然想起府裏還有個衛卿禾。
他將東西收好,把門鎖上後這才往府裏趕。
回到府裏,等在院門口的粗使嬤嬤立馬給他打水。
謝珩解下衣服搭在屏風上,回頭看向牀榻。
衛卿禾一臉困頓,有些哀怨地看着他。
“忙忘了,以後早些睡不必等我。”
衛卿禾這回沒在追問,只悶悶地背過身。
翌日,衛卿禾醒來就發現身旁的牀鋪已經涼了。
她定定地望着牀帳,心裏燃起一股火,她就不信謝珩能一直和她相敬如賓!
不過一日,錦衣衛就發現了李宛如的蹤跡。
謝珩親自帶人出城,直奔那家農戶。
禹安嘴裏叼着狗尾巴草,翹個二郎腿坐在院子裏。
錦衣衛的人破門而入,他吐掉嘴裏的狗尾巴草,握劍和他們對峙。
謝珩踏進門,拇指按在繡春刀刀柄上,冷眼瞧着禹安。
“說,李成儒的嫡女在哪兒?”苗方問。
禹安笑了笑,“諸位,我一介草民,怎麼知道誰家的嫡女啊?”
謝珩有些牙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他身後的錦衣衛一擁而上,將禹安圍在裏面。
一拳難敵四手,沒一會兒禹安就敗下陣來。
他傷痕累累的躺在地上,謝珩擡腳踢了踢他的腿,“說,李宛如在哪兒?”
禹安盯着他,突然“嘿嘿”笑起來,就是不說。
謝珩也不生氣,吩咐道:“帶回詔獄,好好招待他。”
禹安依舊笑着,笑着笑着七竅開始流血不止。
突如其來的痛意讓禹安慌了神,他費勁地攥住謝珩的靴子,張了張嘴艱難地說:“求……救……救……我……”
謝珩皺眉,另一隻腳踩在禹安手上,碾壓了幾下,禹安才鬆開手。
人很快就沒了氣,死狀悽慘。
“搜。”
錦衣衛迅速在這小院裏走動起來,一柱香過後,有人發現了禹安的暗道。
兩日的提心吊膽,讓李宛如整個人豆萎靡了不少。
她看見謝珩的臉,又開始無聲地落淚。
謝珩背過身,讓人將她帶上馬車回城。
苗方騎馬和謝珩並行,壓低聲音道:“王爺,看來幕後之人早有所料。”
謝珩握緊繮繩,“做賊的總有弱點,能讓賊做事的人必定洞悉了他的弱點。只可惜,幕後之人大概也沒想到賊還留了一手。”
苗方點點頭,又朝馬車努努嘴,“這人就這麼送回去了?”
“不,”謝珩嗤笑一聲,“咱們先回去換身衣服,總要親自完璧歸趙不是?”
苗方也笑起來,就是不知道李大人能爲王爺做到什麼程度了。
李成儒和李夫人一臉焦急地在府裏等着,李夫人更是坐立不安,一會兒又在廳裏踱步。
李成儒看了心煩,拍着桌子嚷嚷道:“你能不能坐下!你這樣走的我心裏更煩了!”
李夫人捏緊帕子,狠狠瞪他一眼,“還不是你!”
李成儒指着她,眼見着二人又要吵起來,管家適時地跑進來,笑着說:“老爺、夫人,大小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