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阿巍發出聲音。
“噓！”趙玄暉擡手在嘴巴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擺擺手，讓阿巍退下了。
他動作輕柔，扶過女孩兒的身體，攔腰抱起，緩緩向裏間走去。
阿菁也跟了過來。趙玄暉放下普華後，走向旁邊的大箱子，拿出了一牀新的被褥。
小郎君真是貼心。阿菁美滋滋地想道。她手腳麻利地在牀上鋪陳，然後輕輕地幫女孩兒脫掉外面的件件衫襖，露出粉綠的無袖抹胸式訶子裙。
趙玄暉點燃爐鼎裏的香，甫一轉身，便瞥見女孩兒那兩彎藕臂和雪白的胸口。他愣了片刻，大驚失色，忙背過身去。轉念一想，兄妹而已，幹嘛躲躲藏藏的！於是又別過半個頭，瞥向牀上的女孩兒。她膚色可真白啊，看着柔柔軟軟的，但是，我還有種彆扭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心口在突突地跳。好像在偷看啊。怎麼會？！哥哥怎麼會偷看妹妹？我在光明正大地看！
謝天謝地，正在趙世子糾結的時候，阿菁終於爲普華蓋上了被子。
她看向神態有些張皇的世子，不禁奇怪。不過還是走到他身邊，半低着頭，柔聲說：“這麼晚了，小郎君也去歇息吧。”
趙世子搖了搖頭，低聲道：“今日晚了，外面風大，便讓華兒睡在我這裏。你拿牀被褥，睡這榻上。”他指了指落地花罩旁邊的臥榻，繼續道，“我在外間守歲。”
今日除夕，闔府歡慶後，趙玄暉早命其他侍女去小院休息了，只留下阿巍阿菁他們四個。不知道小郎君需不需要伺候呢，阿菁本要開口問，卻聽見他說還要守歲。往年，沒聽說小郎君整晚守歲啊。今年是怎麼了呢？不管怎麼說，今天歇在臨淵閣，雖未能近身伺候，但也差不多了吧。明個兒好好跟院裏的姐妹們說道說道。
阿菁睡得很熟，看來她睡得更晚。普華翻身下牀，隨手披了件襖子，急急朝外間走去。不想，竟看到了剛走進來的趙玄暉，他精神抖擻，穿着一身素色胡服，臉上似有汗漬。這是剛打完拳回來。
“玄暉哥哥。”少年一身寒氣，散到女孩兒身上，她打了個冷戰。
趙玄暉正用帕子擦汗，卻看見女孩微敞的衣領，下面是遮不住的白玉肌膚。他吸了口氣，大步向前，一把抓住兩邊領子，蹲下身子，道，“怎麼衣服都沒穿好就跑出來了？”
只聽女孩焦急道：“哥哥！我，我昨晚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怎麼辦，阿孃”她頗爲自責，眼睛水靈靈地，好像要哭出來了。
“好了好了，別急。”趙玄暉忙安慰道，“昨晚我整宿沒睡。代我們家的小孝女守歲呢。”說完，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她的盈盈小臉上夾了一塊肉。
“哥哥代爲守歲也可以嗎？”女孩不確信地問道。
“當然。我也在誠心祈禱父王母妃健康長壽啊。會靈驗的。”他輕鬆笑道，完全不像是熬了一夜的人。
女孩兒鬆了口氣，眼神充滿感激：“還好有哥哥。還好有你。”她大感安慰，人家玄暉哥哥還是親生子女呢，他守歲應該比我還要靈驗。挺好挺好。
此時阿菁也醒來了，忙喚普華：“小娘子，先穿衣洗漱吧。”
“嗯！”女孩兒又恢復了笑臉，往裏走去。突然，她回過頭，朝着正目送她背影的少年笑道：“玄暉哥哥，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