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在說完之後分神看了一眼那朵花,比不上他給自己爸爸選出來的好看。

    應該是開了很長時間,花瓣的邊緣處都微微泛着黃。

    爲了掩飾下,夏夏打算用自己的手去拍拍它,好讓它顯得不那麼磕磣。

    “父親你已經是個老男人了,就不要嫌棄花老了。”

    說完這句話後就連夏夏自己也意識到這不太像是在誇獎人,咳嗽了一聲後正準備想想其他的,就先感覺到從自己的手指處傳來了一陣刺痛。

    “哎喲。”

    仔細一看原來是那朵花的花瓣裏面藏着一隻蜜蜂,夏夏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衛語堂過來握住他的手。

    雖然不是很疼,但夏夏在意識到自己被咬了後還是嗷嗷哭了起來。

    “父親,疼哇嗚嗚嗚。”

    “管家,去準備車,去醫院一趟。”

    剛剛裝出一副很疼的模樣,想讓爸爸心疼下自己的崽,這時候瞪大了眼睛,眼淚掛在睫毛上掉不下來。

    本來想拒絕,比起去醫院裏看看自己剛被蜜蜂咬了的地方,他更想留在家裏等爸爸睡醒。

    沒有什麼事能比在爸爸睡醒後,跑過去抱抱爸爸更重要。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如果不讓父親帶自己去看看,回頭要是出了問題還得他爸爸花錢帶他去。

    好吧,其實替爸爸省錢同樣也很重要。

    夏夏被父親抱着吸了吸鼻子,正準備看看父親今天穿着的衣服貴不貴,夠不夠格來讓自己蹭蹭眼淚,衛語堂就先用紙巾幫他擦了下鼻涕。

    “不哭,醫院距離這裏很近,馬上就能到。”

    衛語堂輕聲哄着,他也沒想過在自家的花園裏還能出這麼一件事,還讓夏夏掉了這麼多眼淚。

    他能保證剛剛自己視線一秒鐘也沒從夏夏身上移開,照樣改變不了他被蜜蜂咬到嗷嗷哭這件事。

    像這麼大的小孩,真是夠麻煩的,難以想象平常楚清帶他要費多少心思。

    去醫院的一路上夏夏都抱着自己的手,等見了醫生後把手伸出來,才發現被咬的微腫。

    之前是哼哼唧唧小聲哭裝出來的委屈,現在則是放聲大哭了起來。

    “父親,腫了啊嗚嗚。”

    夏夏坐在父親的腿上,這時候扭頭把腦袋埋在了父親懷裏,也不管父親這一件衣服是不是好貴,眼淚鼻涕全都一股腦蹭了上去。

    一向有潔癖的衛語堂這時候也顧不上太多,只能哄着這小祖宗,到後面夏夏哭的嗓子都有些啞。

    醫生幫他把被蜜蜂咬到的傷口消毒包紮,弄好後夏夏自己偷偷看了一眼,吸了吸鼻子用帶着哭腔的聲音說道:

    “謝謝。”

    醫院的走廊裏衛語堂接到了自己助理的電話,說公司裏有一個項目出現了問題,需要他回去解決下。

    這一項工作比較緊急,副總沒辦法處理,只能由他來。

    衛語堂正打算跟夏夏商量下,問他是要跟着自己去公司還是讓司機送他回去,歪頭一看趴在他肩膀上的夏夏已經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哭累了,睡得還挺香。

    睡熟後的夏夏失去了選擇權,只能和衛語堂一起去公司。

    所以衛氏的員工就有幸看見他們一臉冷漠的衛總,懷裏抱着一個趴在他肩膀上睡覺的人類幼崽。

    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肩膀那一塊有點痕跡。

    衛語堂把夏夏放在自己的休息室裏睡覺,吩咐祕書把那個項目的負責人全都叫到會議室裏。

    倒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只不過處理起來有些棘手,再加上牽扯到的人太多,除了衛語堂以外沒人敢貿貿然處理。

    衛語堂從櫃子裏面找出來一件乾淨的衣服,更換時看了一眼躺牀上睡正香的夏夏。

    “衛總,人已經都到齊了。”

    祕書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衛語堂怕吵醒夏夏沒回答,走出去把休息室的門關上後才低低嗯了一聲。

    “讓小李過來盯着,夏夏睡不了多久。”

    “好的,衛總。”

    ……

    另外一邊的楚清在睡醒後,手撐着牀打算坐起來,就感受到了從自己頭部傳來的一陣撕裂感,疼的他動作僵在了那裏。

    “嘶……”

    疼是真的疼,腦袋彷彿有千斤重。

    楚清保持着這個動作很長時間,直到那股天旋地轉的感覺淡去。

    坐在那裏這才反應過來,現在自己待着的地方似乎不是自家臥室,餓愣了愣後下意識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昨天晚上酒楚清喝的太多,但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恰恰相反他還都記得挺清楚,包括其中的每一個細節。

    當時聚會剛一結束,他就因爲擔心太晚夏夏看不見自己會鬧,先給衛語堂打了電話。

    誰能想到衛語堂說要過來接自己,他還真就鬼使神差答應了下來。

    這是楚清頭一次有抓狂的衝動,修長的手指狠狠攥緊了深色的牀單,又倒了回去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逐漸開始自暴自棄的想着,如果早知道還有後面那發生的一系列事。

    就算自己醉成了爛泥,他爬也得爬回去。

    明明在之前還想的很好,千萬不能跟衛語堂有太多牽扯,這樣對誰都不好。

    可經過這次的這件事情後,誰還敢說他們之間清清白白。

    哪種清白?喝醉酒抱着不撒手的清白?

    腦海中浮現昨天晚上衛語堂抱着他的場景,楚清就連指尖都在發燙。

    用了很長時間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後,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算好聞,難爲了昨天晚上夏夏那個嬌氣鬼沒嫌棄他。

    掀開被子下牀時,看見牀邊只有一雙大碼的拖鞋,主人是誰不用多說。

    楚清走到洗手間門口,打算去洗個澡的時候纔想到自己沒有換洗的衣服,糾結再三還是受不了自己這個樣子,找出手機給衛語堂打了個電話。

    那邊衛語堂聽了負責人的彙報,才知道這次的這件事,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爲他們沒做好。

    要不是因爲他們的疏忽,現在這個點自己應該在家裏等楚清睡醒,而不是坐在這裏陪他們加班,一張臉黑的不行,整個會議室裏面氣壓也偏低。

    衛語堂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正打算思考要用什麼樣的方式來繼續下去時,餘光看見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下。

    “我接個電話。”

    說完後拿起手機走到了一邊的陽臺外面,輕輕滑動接聽。

    “睡醒了?有沒有好點?”

    在打這個電話之前,楚清已經做了足夠的心理建設,但是在聽見衛語堂的話後,耳尖又開始發燒。

    “嗯,好多了。”

    不需要楚清說清楚他的目的,衛語堂就隱約能夠猜的出來。

    上次自從夏夏來住過後,他就讓管家也準備了適合楚清尺寸的衣服,同樣讓保姆清洗好後收在房間的衣櫃裏。

    “是打算洗個澡嗎?臥室出來左拐的衣帽間裏都是你的衣服,自己去拿。”

    “好,謝謝你,夏夏呢?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喝過酒又是剛睡醒,楚清現在聲音還有些啞,再加上因爲窘迫不敢太大聲,從衛語堂那邊聽起來,很像是楚清躲在什麼地方跟他說悄悄話。

    “我們之間說謝就太生疏,夏夏跟着我來公司了,沒有打擾,你願意給我打電話,我很開心。”

    衛語堂不是扭捏的性格,一晚上就想明白了他對楚清的感覺。

    有個時時刻刻跟在身邊還想撬自己牆角的小祖宗在,自己不抓緊點還真未必能把人給帶回家。

    一句話讓楚清心跳的飛快,隨便找了個藉口掛斷電話。

    過去了很長時間後,他纔在自己腦海中聯繫了下系統。

    “執行任務期間,能和任務世界裏的人發展感情嗎?”

    問完這句話後楚清自己先被嚇了一跳,用力晃了晃自己的頭,按照衛語堂話中的內容去找了換洗衣服。

    拉開衣櫃門後能看見裏面整整齊齊掛着不少衣服,從外套襯衫褲子再到貼身衣物都有,隨便拿了一套比較低調的去了浴室。

    這一次系統上線的比較慢,在楚清打開熱水開關後才聽見答覆。

    “如果宿主想的話。”

    變相承認可以的方式,讓楚清的手一顫,關掉水龍頭自己的聲音在浴室裏面能聽見清晰的迴音。

    “我喝多了,別放在心上。”

    “宿主不需要跟一個人工智能解釋。”

    楚清磨了磨後槽牙,藉着自己喝醉酒做藉口,真想狠狠給這個人工智障一個大逼鬥。

    洗好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出來,他習慣性把自己的衣服清洗了下,準備下樓看看好不好離開的時候,就聽見了車子停下的聲音。

    那種豪車停在這裏的,除了衛語堂本人外楚清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的可能。

    本來身體就還沒從醉酒中恢復過來,剛又被系統氣了下,再加上剛還在公司裏的衛語堂突然回來,讓楚清莫名有一種不如毀滅的衝動。

    “還沒喫吧,我給你帶了早飯,這家店的粥味道不錯。”

    “謝,謝謝。”

    說完這句話後,楚清看了眼跟在衛語堂身後的小朋友,臉拉的老長,鼓着腮幫子,當發現爸爸看過來的時候還輕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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