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了陳百川的身份,王芬妮都做了比較詳盡調查,包括查閱了警方檔案以及報章的資料。
在十幾年前,本名還是叫陳永康的他,涉及一宗可疑的墮樓命案,被警方懷疑是畏罪潛逃。
案件發生在中環一座大廈停車場內,死者當時從十五樓公寓墮下,全身赤果,不着衣物。
據現場目擊證人講述,當時案發現場曾見到陳永康神色慌張地從公寓出來,然後匆匆離去。
雖然無直接證據表明是陳永康所爲,但是當時警方登報傳訊,讓他與警方聯絡配合調查此案。
但至此之後,陳永康的下落不明,黑白兩道都在找他,卻始終都找不到他人到底在哪裏。
有人說是陳永康惹上了大麻煩,爲了避免禍及妻兒,離開香港,下南洋躲避仇家的報復。
因爲那名死者在香港是頗有的勢力的三合會人物,對外放出放聲,要讓陳永康以命償命。
這宗案件最初當兇殺案處理,最後變成了一樁無頭公案,在的刑事檔案部喫灰,不了了之。
陳永康下南洋避禍,在馬來西亞他隱姓埋名,改頭換面,在一間郭氏公司做了個小職員。
他的表現十分出色,最後受到了老闆的賞識,把三女兒下嫁給他,做了郭氏的乘龍快婿。
郭氏從本土一家種植企業,慢慢發展成了跨國綜合企業,橫跨了金融、地產、珠寶、製造。
短短十數年間,他也從一個地位卑微的小職員,做到了郭氏企業財團的常務董事兼副總經理。
陳百川可以說是脫胎換骨,是一個有頭有臉,身份顯赫的商人,再無當年要背井離鄉的落魄境況。
當然王芬妮做的這些調查,是明面上的東西,細節上或許有出入,但大體上是沒有什麼差錯。
陳百川此次回香港的目的,或許外界並不會知曉太多,但是郭氏內部的高層都心知肚明。
這家位於馬來西亞的郭氏企業,是數一數二的華資企業,在南洋遍佈着各種的商業利益。
那位著名的郭氏企業的董事長郭永豐,正是他的老丈人,多年來一直有意去栽培和提拔他。
如今郭永豐已經有八十三歲的高齡,有風聲和傳言他準備收山退休,退下董事局主席位置。
但是屬意誰來接班,卻沒有明言,有人說是從幾個兒子中挑選,也有人說是由女婿接替上位。
就是在這種真真假假的消息傳出來後,各方都開始打起小算盤,蠢蠢欲動。
相比於老丈人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只知道打着公司旗號,在外面四處喫喝玩樂,花天酒地。
他作郭氏的上門女婿,在郭氏企業一直,這麼多年兢兢業業,勤勤勉勉,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自認是最有資格競逐董事長這個寶座的人,想要穩穩掌舵郭氏企業,沒有人比他更加合適。
但這麼大財團畢竟不是單一團體,內部鬥爭也是十分激烈,每個股東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
在董事長郭永豐仍然大權在握,虎威猶在,掌控局面的平靜情況下,誰都知道有一股暗流在涌動。
要想競爭上位這董事長寶座,大家只能各拼手段,以自己的實力和能力,獲得更多支持。
最重要的,還是要繼續取得董事長郭永豐的支持和信任,畢竟再怎麼說,他始終是外姓人。
香港經濟地位快速崛起,讓陳百川打算在投資和佈局產業公司,並且談妥投資合作對象。
卻不料蘇玉錦卻盯上了他,橫插一腳,想要免費搭上他這趟便車,做無本的買賣。
陳百川心裏不免有幾分鬱悶,縱橫南洋商界這麼多年,什麼陰謀詭計他沒見過。
卻沒想到回到香港這個小地方,竟然落入蘇玉錦佈下的桃色圈套中,陷入了進退兩難。
他承自己認是小看了個女人,她外表美豔,卻滿肚心機,布了這麼一個局就等他上鉤。
如果換做是平時,這點風流韻事,他都不屑一顧,根本不會給自己造成什麼負面影響。
但是此時正當是他去競爭董事長寶座的關鍵時刻,不容有一絲的失誤,給對手有可乘之機。
蘇玉錦赤果果威脅他,如果不和她的珠寶公司合作,不然就把這些東西通通送過去給對手。
這女人就是看準了時機出手,在他想要爭奪這董事長職位的時候,打在了他的軟肋上。
這些東西雖不是什麼,但給競爭對手做文章的話,會影響他在老丈人那裏的印象。
蘇玉錦要求他注資一千萬港幣,對他來講並不是很大的數目,他當然也可以做主。
他也打算先答應下來,先把蘇玉錦給穩住,等他坐上了董事長,再回來收拾這個卑鄙的女人。
不過警方現在找上來,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其中的得與失。
因爲涉及到他兒子陳明瀚的一些線索,他思前想後,還是選擇跟警方合作,依正途解決問題。
不過陳百川仍有所保留,並沒有將事實和盤托出,至少沒有指控蘇玉錦是在威脅勒索他。
他現在還不想把這個事給鬧大,生意人做事通常尚留有一線,以免雙方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
李仁杰和陳百川談了將近一個小時,直到史賓莎頻頻看向這裏,才結束談話,起身握手告辭。
下午四時,太陽西斜。
現在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李仁杰回去總部也沒事幹,但回家喫飯又太早。
他打算帶戴賓沙在尖沙咀繼續逛街購物,兩人壓壓馬路、散散步,消遣餘下的時光。
王芬妮殊不知自己此刻變成了電燈膽,心思全部放在這宗案件中,思考着那些線索案情。
她覺得事情謎底快要揭開了,忍不住向上司詢問,“波士,那麼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
李仁杰微微笑,一本正經地打發她,“你先總部去整理好資料,明天帶蘇玉錦回來差館問話。”
王芬妮絲毫沒有察覺到上司的真實用意,還高興地回答說:“YESSIR!”
李仁杰微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小姑娘對查案工作充滿了幹勁,這份態度確實是沒的說。
他則不然,偷偷懶倒是習以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