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這次帶來的那些官員也都非常焦急,周大人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回來辦事呢?
等到晌午時分。
周家的祠堂聚集了周家許多的宗族男丁,以及解家,楊家等家族的族長,他們坐在一起,看着地上的周忱。
“周忱,跪了一晚上了,老祖宗還是沒有原諒你,說吧,你這次回來到底是幹什麼的!”
該來的還是來了!
周忱站了起來,看着在場的這些族長們,說道:“周老太爺,各位族長,周忱這次是奉了朝廷的指令,對各個家族的田產重新丈量!”
“所以,你就想要拿你家裏的人開刀!”周老太爺站了起來,怒聲大喊道。
周忱也沒認慫:“是!”
“食君俸祿,爲君解憂,這是我們做臣子的本分!”
“老太爺,這是朝廷的意思,皇上的意思!希望老太爺能夠遵從!”
在場的這些族長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震驚,他們猜對了!怪不得周忱這次回來,連家門都不邁,連祠堂都不拜。
“周忱,你當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再把這個事情跟我說一遍!你說!”
周忱無奈,看着眼前這些老祖宗的牌位,聲音洪亮大喊道:“周忱身爲巡撫大臣,戶部侍郎,這次回來勢必重新丈量土地!”
“我就算是死,也要做!”
周忱骨子裏是有一股血性的,他不想被家族的人所束縛。
“好!你有種,你周忱要是真的敢做這件事,以後就不要再入祠堂了!周家,全當沒有你這個人!”
“老祖宗在我的心中,並非祠堂,我周忱依舊是周家的一員!”
“我這個族長說話現在也不算數了嗎!我說你不是,你就不是!”
周忱沒有搭話,他現在必須要回衙門了,要開始準備這個事情,不然,拖得越久越不利。
“族長!請不要再攔我!”
這時,解家的族長站了起來,問道:“周忱,解縉應該比你的官大吧,他都沒說什麼,你敢得罪他嗎!”
楊家的人也站了起來,“周忱!我們楊家也不是那麼好得罪的,你最好想清楚。”
“各位族長,我說了,我是爲了朝廷而來!”
“好好好,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要是敢做這件事,朝中將再無你的容身之地。”
“周忱,拭目以待!”
話音剛落,周忱就當着宗族的面,昂首挺胸的離開了祠堂。一看他態度這麼強硬,其餘的這些個族長也有些擔憂。
他們紛紛看向了楊家族長,問道:“該如何!”
“本來土地就不允許我們再繼續買賣,只允許租借!好,我們忍了!”
“現在又搞這麼一出,重新丈量土地,那如果讓他們登記黃冊,我們交的稅就會更多。”
“我們江西的這些族長應該聯合在一起,共同反對!朝廷當中我們江西的官員最多,我們江西的糧食產量也最多,我們一定可以讓朝廷作罷!”
“堅決不同意!”
“是,堅決不同意!”
朱瞻墡也在遠程得到了這個消息。
在書房裏的他,大怒道:“一幫老地主,第一個打的就是你們!”
“讓影子的人把他們給我做掉,兵不血刃,儘量不要看出什麼端倪!”
“另外,周忱也必須保護起來!”
影子在接到了指令之後,自然是行動起來。
朱瞻墡則是有些感慨,歷史上的周忱,他就是因爲改革了稅法,再加上當了巡撫以後治理貪污,得罪了許多的士紳大族朝廷官員。
最後他鋃鐺入獄,含冤而死。
現如今,周忱早早的就當上了巡撫大臣,他還是那麼的剛,可能是因爲年輕氣盛!
如果按照歷史的既定軌跡來,周忱在十年後才能夠當上巡撫大臣,那個時候的他可能就不會第一個拿自己的家裏人開刀了。
不過他這一步做的是對的,他把局勢看得很清楚,江西就是必經之地,也是重中之重。
這日,周忱回到了知府衙門,對着手底下的這些官員們囑咐道:“先準備準備,明日就開始丈量田地了。”
“一定要登記好,千萬不要出現什麼紕漏!”
“太孫說了,只要你們把這件事情做好了,回到朝廷以後必有重賞!”
“是,大人!”
就這樣,等到夜晚,月上柳梢頭。
現如今,秋季已經過了一大半了,馬上就要入冬了。北方可能已經吹起了大風,氣溫驟降,草原也下起了大雪。
然而江西這邊,卻依舊是很暖和,甚至在冬天的時候也不用穿那麼厚。
周忱此時,在他的房間裏面正在用毛筆寫着字,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窗子好像動了一下。
外面一陣風吹過,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他很是詫異,以爲是貓在屋頂上面玩耍,就沒當做一回事。
可這還沒緩過神來呢,只聽砰的一聲,什麼東西從屋頂上面掉了下來,聲音很大。
他急忙走了出去,打開門一看,驚了!
是一位蒙着面的男子,他的手裏握着一把刀,身上有打鬥的痕跡,並且胸口處還有一灘血跡。
周忱急壞了,大喊道:“來人啊,快來人!”
很快,聽到了動靜的衙差跑了進來,“大人,怎麼了?”
“這裏有個人,你們看一看是誰?他好像是從房頂上落下來的,應該受了很重的傷或者……已經死了。”
一位衙差走上前去,將這名男子臉上的布給扒了下來,仔細的看了看。
“大人,此人應該死了!”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一名刺客。”
“他的手裏面還握着一把刀。”
周忱一怔,刺客?不應該吧,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刺客呢?
那他是怎麼死的?是被人殺死的,還是自己摔倒下來的?
“大人,你身邊有沒有帶什麼保護你的高手?”
周忱搖搖頭:“只帶了幾名錦衣衛,還有隨行的官員。”
“應該不是他們做的。”
“那我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