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民間邪門錄 >第6章 陳氏遺言
    我爹卻說,“天道有輪迴,誰又能放過誰,你選擇了走旁門左道,就應該做好被旁門左道制住的準備。”

    不過,皮九接下來的一段話連我爹也驚着了。

    “七爺,我找您的真正原因是,我不是被這毒症要了命,而是那天夜裏,有東西出來了結了我。”

    我爹立刻打起精神,“你說什麼?”

    皮九在這些旁門左道之術鑽研多年,他最後關頭不得已嘗試一次他從來沒有用過的藥術,醒魂術。

    將自己十根手指用剜刀剜出洞來,將二十七味藥材磨製成粉末,每根手指裏頭都灌進不同的藥草磨成的粉末,再取火盆,下面鋪墊藥材做燃料,將調製好的藥粉裝進香爐放在火盆上,自己倒掛房梁,腦袋正好對準火盆,他想以毒攻毒將毒素逼出來。

    沒想到,就在那天晚上,眼看即將成功,倒掛的皮九眼前多了一雙布鞋,至此再也沒醒來。

    我爹面色黑沉,“照你這麼說,八九不離十是鬼祭!”

    皮九立即站起,“七爺,鬼祭?何爲鬼祭?”

    我爹這回將紙菸換成他的煙槍,上了菸絲,一根火柴劃開,黑夜中多了火光,幽暗的夜隨即也似乎多了一點希望。

    “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祭術,原本出自春秋戰國陰陽家土門犁頭行術,最初是爲救人所用,後被長信侯嫪毐所得,嫪毐爲操縱他人爲他服務,將其改製爲十八種祭術,稱之爲山陰十八祭,而鬼祭就是其中最惡毒的一種,他通常就是給做皮肉生意的女性設祭,待他們吸收夠足夠男人的精氣,便會被祭術反噬要了性命,不過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這些失足女死後亡魂仍然不自由,被設祭的人控制,以此來勾取活人的三魂六魄。”

    皮九炸裂,“七爺,這世間真有如此歹毒之術?那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有人想要成精,長生不老。”

    皮九急了,“他媽來個巴子的,老天爺怎麼會縱容這種人活在世間。可是我已經中祭了,爲什麼還要趕盡殺絕?到底是誰要了我的命。”

    我爹遞過來犀利的眼神,“死人不會說話。能做這件事的人,肯定不會留下半點不可控因素。”

    皮九恍然大悟,“這幫人真的是喪盡天良。”

    “行了,我現在要問你一件事。”

    我爹接下來要和皮九說一說自己關心的事,全世界除了我,其他事情都與他無關,屋內氣氛也變得嚴肅起來。

    “皮九,我要和你好好說道說道,你讓火良往你問齋堂牌匾撒尿是幾個意思?”

    皮九一時語塞,“這個……這個……七爺,您都知道了。”

    “要不是我發現的及時,火良現在連命都沒有了。”我爹朝着皮九一頓呵斥,皮九嚇的頭都不敢擡。

    “七爺,您難道不知道這問齋堂的匾是誰賜給我?”

    我爹瞅了一眼皮九,“你是說我父親?”

    皮九點點頭,一板一眼說道,“郎爺送這塊匾的時候說過,如果有一天,牌匾開裂,搖搖欲墜,只需陳家人淋尿於匾,接下來自會有定論。”

    我爹聽完,沒有吭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用管了。”

    突然,我爹和皮九同時扭過腦袋,“火良,起來尿尿了。”

    我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牀邊空無一人,我爹鼾聲四起,我尿泡都快憋炸,趕忙跑到尿盆旁釋放出來。

    一股噴泉噴涌而出,嘶~舒坦。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週末在家真的好。

    我伸了個懶腰,怎麼感覺牀鋪溼漉漉的!

    靠!

    尿牀了……

    哇!

    五年級了,還他媽尿牀,真是飛機上撒相片,丟人不知深淺。

    回想起昨晚,原來是個夢中夢。

    說時,我爹進門,我一把捂住被子,生怕被父親發現,眼睛都不敢直視,我爹壓根沒瞅我,抱着一堆乾淨衣服,“火良,你瞅瞅你那衣服都穿的能打蠟了,你今兒把這身換上,別一天到晚盡丟你爹我的臉。”

    說完扔下衣服出去。

    哎呀,老天開眼吶,這是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抓緊時間換衣服,完犢子,衣服是換了,可這牀單被罩咋整?

    一時間給我愁的!

    我爹又在樓下伸長脖子喊,語速快的像攆火車一樣,“火良,火良,你去把褥子、被子拿出去曬曬,今天太陽不錯,我出去買點東西,要是有人來賣藥,你看着把賬算好,還有,收藥的時候倒出來仔細檢查,小心有人拿磚頭蒙重量。”

    一聽我爹要出門,心中大喜,“爹,放心吧,我看家沒問題。”

    哈哈哈,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想啥來啥,要是擱以前,我爹發現我尿牀,不拿皮帶抽我纔是怪事。

    看了一天門,也沒啥生意,就等到幾個娃娃來賣橘子皮,一斤6毛錢,收了大概七八斤橘子皮,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賣幹蠍子的,得知皮兒巷全關了,就走掉了。

    打皮兒巷被連鍋端掉後,出現連鎖反應,鋪子生意一落千丈。

    我爹回來的很晚,他進門時,我坐在小板凳雙手支着腦袋正打盹。

    “火良,你看爹給你帶啥了?”

    我瞬間清醒,定神一看,這不是我最愛喫的肉夾饃和烤肉串。

    我爹今兒是咋地了,整完一出又一出,平常哪捨得給我買這些好喫的,一年就我過生日那天帶我去美美喫一頓。

    二話沒說開喫。

    咦,我爹還帶着什麼東西,一塊耕地的犁頭,還有一根牛尾,一隻黑狗,一隻公雞。

    不禁有些好奇,“爹,你帶這些東西回來幹啥?”

    “去去去,邊去,邊去,有你什麼事。哎,對了,今天生意咋樣?”

    我如實彙報今天情況,他嗯了一聲讓我喫完早點去睡覺。

    “哎,對了,你兔崽子今天作業寫了麼?”

    我爹一提到作業我就頭疼,嘴裏嗚嗚啦啦糊弄,“寫了寫了寫了。”

    說完矇頭喫飯,其實就是心虛怕看出來。

    我爹哼了一聲,“你兔崽子可別蒙我,要是再叫家長,看我怎麼收拾你。”

    知子莫如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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