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得知這個年輕人要死了,我已經嚇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動。
我爹見我沒反應,加大嗓門,“火良,去把門關了。”
“嗯?哦,哦哦。”
上前關好大門,彭磊抱着小李泣不成聲,“早知道我就不讓你去了,都怪我,都怪我,陳先生,你救救他,救救他。”
“太晚了,他被下了蠹術,五臟六腑已經被侵蝕,我也沒辦法。”
咳咳!
最後關頭,小李醒了。
“磊,磊哥,我這,這是在哪啊?你哭什麼?”
我爹摟着我背向他們,表情很是難看。
……
小李死前,將最後一條重要訊息傳給彭磊。
鬼候要對陳兵啓下手。
我爹卻淡淡一笑。“該來的,遲早要來,我也很想會會這位鬼候大人。”
小李被送去醫院沒撐過多長時間,安詳離去。
我爹說的沒錯,他的五臟六腑全都被腐蝕,就算華佗在世也無能爲力。
殯儀館,彭磊抱着他的屍體遲遲不肯離去,臉色蒼白,嘴角抽搐,眼眶佈滿紅血絲,只有將這幫混蛋繩之以法才能告慰小李在天之靈。
安頓好小李,彭磊再次來到我家,只不過這次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復仇的氣息,氣氛異常壓抑。
彭磊強忍着悲傷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陳先生,怎樣才能將這羣王八蛋繩之以法?”
我爹等的就是這句話。
“以惡制惡,以術制術。小李是衝我來的,看來這位鬼候大人是不打算放過我們陳家父子。”
彭磊剛想說話,被我爹打斷,“接下來有一件事需要你趕緊去做,要是晚了真的就來不及了。”
“什麼事。”
“他們的目的是續命,皮兒巷事件就是爲續命提取需要的東西,而最後一道工作便是找一位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剛滿金釵(12歲)之年的女性爲祭引,他們能在長麟縣做此大案,肯定是已經在此地找到祭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排查全縣陽曆5月18日,農曆四月初八,今年正好過12歲生日的女生,看時間只剩下不到一週時間,如果七天之內找不到這個人,等他們做完這件事撤出長麟縣,我們再想翻案就難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安排。陳先生,我想知道小李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爹嘆了口氣,拒絕了。“先辦案,會讓你知道的。”
彭磊還想說什麼被我爹打斷,“聽我的,現在知道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彭磊看看我爹,也再沒說什麼。
我爹接着說道,“他們還不知道你的存在,鬼候也一定認爲小李是我的人,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我求你一件事。”
“陳先生請說,我一定幫忙。”
“保護我兒子,他年紀還小,這次他們想通過小李結果我們陳家,他們還是太小看我陳兵啓,不過,接下來他們肯定會直接對付我,我生怕他們會拿我兒子做文章。”
“嗯。”我爹嗯了一聲,彭磊似乎有些不痛快,“怎麼,陳先生,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不想再有人傷亡。這件事死的人已經太多了。”
兩人都沉默了。
忽然,彭磊問道,“既然陳先生對這些東西如此在行,爲什麼不直接用你所說的術去搗毀他們?”
我爹搖搖頭笑了,“彭先生,這話可不應該像是你說的,如果他們用術害人,我再用術去害他們,那我和他們有什麼區別?我還需要和你坐在這裏談嗎?”
彭磊也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唐突了,“不好意思,小李這事太突然,我太急了。這樣吧,我先回去查你所說的這個人,你們的安全放心,包在我身上。”
說着,我從外面跑了回來,手裏拿着一顆糖。
我爹見我風風火火跑進來,氣不打一處來,“你跑哪去了?一會兒不管你,你就不見人。”
“我剛碰見我同桌了,我給人家把錢還了。人家還說下週是她過12歲生日,還說這是個大生日,他爸特意買了好多糖,讓給我們班同學每人一個,知道我不去上課,就今天把糖給我了。”
我爹和彭磊幾乎同時驚呼,“下週?”
我見兩人眼睛瞪的和牛蛋一樣,還以爲我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了,唯唯諾諾說了句。“是下週啊?怎麼了?”
“周幾?”兩人又是同時問道。
我不明所以,眼珠子咕嚕咕嚕看着二人,“週三?”
我爹和彭磊對視一眼,彭磊自然理解我爹的意思,留下一句,“陳先生,我知道了。”
說完就衝了出去。
我爹坐在板凳抽了兩鍋旱菸看着門外一言不發,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準備溜出去玩,沒想到他一口把我叫住。
“小兔崽子,回來。”
“幹嘛嗎?又沒我什麼事,我出去轉轉。”
“轉什麼轉,準備準備,明天去上學。”
一聽上學,頓時炸鍋,這好端端的怎麼又要去上學,難道他忘了左紅霞是怎麼打我的?
我爹這是抽的哪根筋。
“上學?上什麼學?”
我爹一眼瞪住我,“你說上什麼學?”
“不是,不是都說好了,這學期不上學,你下學期給我轉學嗎?怎麼又要去上學。”我小心的問着,心裏一肚子迴腸蕩氣憋不出來半個屁,這大人怎麼都愛出爾反爾。
我爹倒也直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也急了。“你們大人怎麼都這樣,前面說的話後面就不認賬了,你們還好意思教育我們?”
“嘿,我看你是欠皮帶了,你狗日的敢跟老子頂嘴,無法無天了,老子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哪來那麼多廢話。”
在我爹的淫威下只能閉嘴,雖然心裏憋着一肚子火不服氣,可是奈何不了他的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