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火良,你別嚇我,再嚇我我生氣了。”趙舒野雖然心裏覺得不對勁,嘴上還是勸我別嚇唬她。
當那個女人去包子鋪買包子時,我才發覺我可能是驚嚇過度,有些魔怔。
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丟下一句,“走,上學去。”
我大步走在前面,我同桌像跟屁蟲一樣在後面攆着,“陳火良,你走慢點,走慢點,來得及,來得及。”
當我們到達學校門口時,我把目光鎖定四季商店。
我爹不在,那位彭小叔在,我可以找他打探一下情況。
心裏想得挺好,可看向四季商店時,令我失望,從來不見關門的四季商店,大門緊閉,學生沒辦法都去隔壁商店買東西。
眼下,沒人能幫得上我。
垂頭喪氣進了校門,我同桌一直留意我,她從來沒見過我像今天這樣奇怪。
上課從來不說話的三好學生趙舒野,今天上課被點名批評。
爲什麼?
因爲她忍不住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結果我倆都被罰站到教室門口。
就連班裏的其他同學也不解,一向跟我勢不兩立的趙舒野今天這是怎麼了,會和我同流合污。
能發生這種狀況只有一種原因,就是我教唆的。
下課後,班長來當好人,我最看不慣就是班長。
她是個女生,總是仗着自己成績好目中無人,加上人家又是班長,老師眼中的三好學生,學生眼中的權利大王,說話比我還佔地方,可是人家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拿我無可奈何的感覺。你還別說,還真他娘氣人。
班長拉着趙舒野的手,“舒野,要不我給老師建議一下給你調個座位,你和陳火良這種人坐同桌,只會影響你的學習成績。”
沒想到,我同桌頭一次替我說話,一股暖流從我胸前升起。
“你可別這麼說,陳火良是調皮搗蛋,可關鍵時候他能挺身而出,再說今天被罰站,也不怪陳火良,是我和他先說話的。”
班長撇了一個白眼,“哎呦喂,趙舒野,你什麼時候會替陳火良說話了,他怎麼欺負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倆是不是好上了。”
趙舒野氣的握緊小拳拳直剁椒,“你不要亂說。”臉紅成小蘋果,久久不能平靜。
班長自討沒趣回去,糾集了一幫喫瓜羣衆大肆渲染我同桌和我這個那個,沒多久班級裏流言四起。
趙舒野對前來詢問她的人丟下一句話,“清者自清。”就沒了下文。
這一整天,我完全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用我老師罵我的話來說,我左邊腦袋裝的是麪粉,右邊腦袋裝的是麪湯,一搖晃就成了麪糊糊。
中午,我沒喫飯,就趴在教室裏睡覺,一直到下午第一節課是體育課,被我同桌硬拉去了操場。
活動了一會兒,開始自由活動,跳皮筋的,跳山羊的,我們那會兒體育課就是玩這些東西,又沒有什麼體育器材可玩。
我瞅了瞅,毫無興趣擺擺手躲在一邊去。
完全沒有心思,因爲我想起皮九昨天晚上在夢裏說過的話,來我家買藥的那個人就是害死他的兇手。
那個人到底是誰?
夢到底是真是假?
我想去找人詢問,可是不知道找誰?我爹沒在,我沒有任何可以吐露心思的人。
一個人坐在一邊兒,靜靜地,遠遠地盯着我同桌在歡快的跳皮筋,臉上不禁露一絲笑意。
這股笑好像是我自己對自己的嘲笑!
從小沒了母親,一直跟隨父親生活,父親呢從小在我眼裏就是一言不合就揍,所以導致我一直很叛逆,調皮搗蛋。
別人都有老家可以回去,我沒有,除了我家的藥鋪子,我沒地方可以去。
別人有親戚,我沒有。別人過年歡聚一堂,有說有笑,我過年和我爹兩人乾瞪眼。
我想不通,但又不敢問,問了我爹就是一句話,缺你吃了還是缺你穿了。
可是現在,我想我爹了。不管怎麼說,他只要在我身邊,我做啥都是踏實的,就算做了壞事捱了一頓打睡一覺也就過去,不像現在心裏七上八下,我甚至想我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更離譜的是那位彭先生也消失,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我聽我老爹說,他代表都是公家。
連公家人都消失不見,更加覺得忐忑不安。
想着想着,人生第一次莫名的有些傷感,我記得哪本書裏面說過,當你開始傷感時,說明你開始長大了,會思考問題。
哎,左紅霞來了,身後遠遠還跟着兩個人。
開始沒怎麼注意,可當看見那兩個人面目,我這纔想起,那兩個人不就是我同桌請我喫砂鍋時在我們旁邊坐的那兩人嗎?手背上有蝴蝶紋身的那個。
這世間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吧,既然沒有巧合,那就是有事情。
別忘了,上次就是因爲這兩個人我向四季商店彙報還得了一瓶健力寶作爲獎勵,足夠說明這兩個人肯定有啥問題。
左紅霞先是給體育老師打了招呼,徑直去找正在跳皮筋的我同桌。
學生們都怕左紅霞,她還沒到跟前,就看見女生們全都傻呆呆站在那,不知道左紅霞又要收拾誰。
不過見左紅霞笑逐顏開,讓同學們繼續玩,同學們才把懸着的心放下。
左紅霞只是單獨把我同桌叫出來,說了什麼。
隨即,我同桌就跟着左紅霞離開。
後面那兩個人有意無意遠遠盯着左紅霞,等左紅霞帶着我同桌離開時,那兩個人也跟着離開。
不行,我得跟着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別忘了,我還是線人。
悄摸摸跟了上去,在離體育場不遠的拐角處停着一輛吉普車,左紅霞帶着我同桌上了車。
左紅霞坐在副駕駛,我同桌上了後排。
車子並沒有發動,而是等那兩個男人上車後,才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