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左右爲難之際,有人抓着我的衣領拽了回去。
我回頭一看,大驚失色,結結巴巴說道,“你……你……你怎麼?”
男子一身黑色西裝,留着寸頭,特別幹練,旁邊停着一輛嘉陵摩托嘎嘎帥氣。只不過從他面色來看,他並不是很健康,發紫的嘴脣和煞白的臉色等等特徵表現出他患有某種特殊疾病。
“火良,回頭再和你解釋,你趕緊回去上課,別暴露身份。”丟下話後騎上摩托跟了上去。
我回去的路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怎麼可能?我親眼看見他已經死了,而且我爹都說他救不活,那位彭先生臉色陰沉了好久,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可他剛纔就活生生站在我眼前,這又怎麼解釋?
天吶,到底這是一場什麼局?
腦海裏不停盤旋着剛纔那個男子,失魂落魄回去上課,剛到體育場門口時,體育老師讓集合隊伍帶回,馬上下課。
我趁此機會趕緊回去集合,幸好,沒人發現我剛纔去幹什麼。
回到教室,一言不發,趙舒野沒回來,就我一人坐在座位上。
我心裏早已經亂成麻,這一天內發生的事情太多,沒有一件是按常理出牌。
在教室裏坐了許久,不光是別人覺得我變了,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變了。
今天從早上開始,先是趙舒野覺得我變了,現在全班同學都越來越覺得我越來越不對勁,完全判若兩人。
這不,就有好奇的同學向我打探。“陳火良,你出什麼事了,能和我說說嗎?”
我壓根沒聽到我前排的同學說什麼,自己嘴裏嘟嘟囔囔,我自己都沒意會到我自己在嘟囔什麼玩意。
拍了我一把,我嚇了一跳,驚慌失措擡頭,發紅的雙眼看着她,“怎麼了?”
“陳火良,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看你怎麼眼睛這麼紅,你剛纔自言自語說什麼呢?”
“我?我沒說什麼呀。”
“你要不請假回去到醫院看看。”
“我沒事。”
前排見我不怎麼願意搭理她,她也沒自討沒趣。
鈴響了,這堂是自然課,自然老師進來看着空座位的地方,指了指什麼情況?
班長解釋說,趙舒野被我班主任左紅霞叫走。
老師沒說什麼,開始上課。
我腦袋裏迷迷糊糊,完全聽不進去講什麼東西。
砰!
一個粉筆頭朝我扔過來,“陳火良,你上課想什麼呢?你舅給你在家熬雞湯嗎?”
全班同學哈哈大笑。
我擡起頭看了自然老師一眼,“你看什麼看,給我站起來。”
只好站起來聽課。
仍然頭重腳輕,聽不進去半句話,耳朵邊兒全是噪音,我現在只想趕緊下課,回去好好睡一會兒。
砰!
又是一個粉筆頭朝我扔過來。
“陳火良,你咋回事?站着你都不好好聽,你爹花錢讓你來學校濫竽充數來了。給我站教室後面去。”
“陳火良,你沒聽見嗎?”
我後排的同學拿腳蹬了我兩下,我這才從恍惚中反應過來。
猛然擡頭,自然老師卻被我一個眼神嚇的一個趔趄,要不是扶着講桌,絕對能摔一個屁墩兒。
不知什麼時候,我眼睛裏瞳孔變成血紅色,當聚焦在一個人身上時,散發出的盡是邪氣。
自然老師哪裏見過這種情況,但是又不能有失風範,強作鎮定,“陳火良,你怎麼了?你有病怎麼不早說?快快快,我給你批假,去醫院看看咋回事。”
這一幕逃不過同學們的眼睛,他們跟隨自然老師將目光投在我身上。
“媽呀,陳火良變成鬼了。”
“快來人哪,班裏有殭屍。”
全班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把我當笑話看。
自然老師強壓班級紀律,“都安靜,你們誰再說話全都給我站在旗杆下面去。”
見班級在自己可控範圍內,清了清嗓子,較爲溫和的說道,“咳咳,陳火良,你先回去看病,假我給你請。”
我只聽見有人耳朵旁嗡嗡嗡,看見同學們張牙舞爪大叫,可是卻聽不清楚到底再說什麼?發生什麼事。
自然老師見我傻呆呆站在教室後面一動不動,他着急下講臺,學生們都等着看熱鬧。
“喂,陳火良,你沒事吧,我和你說話呢?”
我揉揉眼睛,使勁甩甩頭,稍微清醒一些,但耳朵邊就像套了口大鐘,腦袋上蒙了牀被子,支支吾吾說道,“老師,怎麼了?”
“我看你病得實屬不輕,趕緊回去看病,現在就走。”自然老師將我送到教室門口,又繼續回去上課。
出了校門,走了沒多久,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重,每擡一次腿,彷彿綁着千斤石頭,等我到家時已經累趴。
那隻黑色手印竟然還在門上,心裏不由得擔心,可我實在是太累,開了鎖子,連門都沒關,倒在我爹的躺椅上睡着。
“小少爺,小少爺,醒醒,醒醒。”迷迷糊糊中被人叫醒,我分不清楚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眼前正是皮九。
“皮九,你怎麼又來了?”
“瞧您這話說的,我來看看你,你還好吧。”
“我好累啊。”
“忍忍,忍忍就過去了,我來是想告訴你,今天夜晚你千萬別睡,千萬別睡呀,挺一挺就過去,我相信你可以的。”
皮九說完話就消失在眼前。
紅紅的太陽掛在西天,圍着它的是一大片雲。雲們上面拉着下面託着不讓太陽下墜,以至於累的臉上泛出了紅暈。太陽不能爲此而不落,只有面有愧色的讓黃昏長一點,讓天氣更清涼一點。其他的雲兒高興了,舒展了,穿上了最白的衣裳,兩個一組,三五成羣,你推我擁的逛到了天邊,然後在藍藍的蒼穹中靜靜的看着下面。
周圍籠罩着深沉與神聖的黃昏的平靜。
街上的人羣也逐漸減少,攤販一個個收拾攤子準備回去,我們家卻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