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民間邪門錄 >第200章 膝蓋不保
    西盛醫院,秦省實力最強的醫院,要是沒點大病都不好意思來這裏看。

    錢航的在哪個病房我們不知道,走之前詢問過史股長,是他告訴我們的。

    住院部二樓,一踏上樓道,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泛不起笑容,二樓是重症患者的樓層。

    穿過玻璃,每個病房都是死氣沉沉,充滿着死亡的氣息,吊瓶滴答作響,彷彿在給穿着條紋病服的人們播放生命倒計時。

    人吶,進了醫院那刻什麼都清醒了,出了醫院又什麼都忘了。

    你看那大款老闆,出了門耀武揚威,進了門醫生說啥就是啥,連個屁都不敢放。

    你再看那明明兜裏有錢卻想盡辦法佔別人便宜的老叟,當查出癌症時嚎啕大哭,不管花多少錢她都願意治療。

    人間冷暖,在這裏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們在最後一間病房找到錢航。

    敲了敲門,一把推開房門走進去。

    錢航母親坐在錢航身邊給剝桔子,錢航的腿被懸在空中,沒有一個人的臉色是好的。

    “航子,你還好嗎?”我淡淡問了一句。

    錢航見是我,“我靠,火良,你啥時候來的?”

    兩人再次見面異常欣喜,“我剛到。”

    錢航看見身邊的我爹,錢航問了聲,“叔叔好。”

    我爹則微微一笑,點點頭,我順手將買的禮品堆在桌子上。最近看望錢航的人應該不少,桌子上擺滿了禮品。

    “阿姨好。”錢航母親看着我,淡淡說了句,“來了啊。”

    不過,從錢航母親的臉色來看,錢航這腿恐怕會有大毛病。

    “火良,快快快,快坐。”

    說話間,醫生拿着夾子進來,“你們家屬考慮好了嗎?膝蓋骨受損嚴重,如果不及時摘除,恐怕要有大麻煩。”

    我愣住了,“啥玩意,要摘膝蓋骨?”

    我只知道錢航參與我的事情被何曉天暴力逼供受傷住院,可沒想到事情發展的會如此嚴重。

    醫生看了我一眼,沒搭理我,“不是我們非逼着你們選擇,現實情況就是這樣,昨天拍的b超,病人膝蓋骨裏面已經化膿,雖然我們可以及時清理,但這是治標不治本,完全沒有意義,你們最晚到晚上八點就要給我們答覆,否則我們不願意接受你們治療。”

    幹醫生的都有一個特色,就是永遠臉上沒有表情,無論病人多急多怕,或許是他們見慣了生死,需要救助的人太多,都是冷冰冰一個樣。

    說完拿着夾子轉身離開。

    醫生一說這話,錢航母親就哭了。

    “錢航還小,這要是摘了膝蓋骨,這條腿可就殘疾了呀。”原來,醫生讓摘膝蓋骨不是第一次,他們拖着不摘,就是想再看看有什麼其他好的辦法,最終目的還是想保住這條腿。

    天下哪個母親不爲自己孩兒着想,錢航母親哭的泣不成聲。

    錢航還在安慰,“媽,沒事的,那天底下殘疾的人多了,不照樣還是該幹啥幹啥,生活還得繼續,日子還得過。”

    是啊,多麼厚重的語言,不管發生什麼,生活還得繼續,日子還得過,誰又能擺脫得了歲月的折磨。

    母子兩人眼眶都溼潤,錢航母親雖然強力剋制自己不要在外人面前表現的難堪,可是她忍不住,眼淚止不住嘩嘩往出流。

    “好了媽,還有外人呢,咱不哭。”

    錢航母親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爲了緩解尷尬,“我給你們洗點水果喫。”

    錢航轉移話題,“火良,我聽我爸說,你的事情平反了?”

    我點點頭,“是的,我平反了,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如果能用我的腿換你的腿的話,我都願意。”

    錢航樂了,“好兄弟,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哎,錢叔叔呢?咋沒看見他?”

    “他下去給我打飯去了,馬上就回來。”

    我們隨便聊了幾句,錢仲秋上來了。看見我爹和我在病房,愣了一下,而後趕緊熱情的打招呼,“哎,來了呀,吃了沒。”

    我爹起身伸出手,和錢仲秋握手。“來的時候喫過了。”

    其實我們還沒喫呢,在醫院還是給別人少添麻煩,人家是客套,咱不能太實在。

    這些日子,錢仲秋在參與913縱火案的這段時間,他不管是道聽途說,還是自己追尋,對我們陳家人有一種別樣的眼光對待。

    要知道,彭磊都是按照我爹的指示行事,這件案子能取得質的進展,我爹是功不可沒的。

    錢仲秋趕緊伸出手,迎合我爹的禮貌。

    錢航母親也洗完水果出來,“來,喫水果,也沒啥喫的,別介意。”

    我順手拿了一個蘋果啃了起來,我爹則擺擺手,示意先放下他喫的話自己拿。

    錢仲秋將飯盒遞給錢航,我爹語重心長與錢仲秋攀談起來。

    “娃兒的病,我一直沒來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仲秋嘆了口氣,“我不知道陳兄知道否,狗日的何曉天給我家航子動刑時,用的一招叫磨骨針,航子的膝蓋骨被嚴重創傷。嗨。”

    一說到這,錢仲秋對何曉天恨之入骨。

    我爹準備點菸,發現這裏是醫院,又縮了回去,錢仲秋倒直接,“沒事,陳兄想抽就抽,護士沒在,我把窗戶開開就行了。”

    我爹也不客氣,點燃一根菸,“我知道這磨骨針,這是當年錦衣衛發明的一種刑法,這針一般分三個檔次,第一層是刺骨針,第二層是鑽骨針,第三層纔是磨骨針。刺骨針最細,鑽骨針稍粗,磨骨針最粗,大部分人堅持不到鑽骨針就招了,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兒子,真的很佩服,普天之下沒有幾個人能有如此毅力。刺骨針一般靜養一個月就能痊癒,鑽骨針雖然能行走,但是每逢陰雨天氣疼痛難忍,最恐怖就是這磨骨針,骨髓會被磨壞,骨質會被磨損,十個人出來十個人都將是殘疾,無一例外。”

    我站在一旁真想給我爹一腳,錢航都成這樣了,還顯擺自己的學識,說的津津有味,現在誰不知道錢航的腿會殘疾。

    這一輩子不會說話,咋是個這。

    錢航母親聽後臉色更不好看,錢仲秋聽後只能嘆息,“唉,又能有什麼辦法。現在已經成這樣,剛纔我上來時碰見主治醫生,他說如果今晚再不給答覆,醫院將不接收我們。我家航子這腿,神仙來也沒辦法,現如今看來,是真保不住了。”

    我爹一拍大腿,菸灰到處飛散,“誰說的,誰說保不住。”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把救命的眼光投在我爹身上,錢仲秋趕緊問,“有辦法?有什麼辦法?”

    “換骨。”

    “換骨?”所有人眼睛瞪的像個牛蛋似的盯着我爹,我爹則四平八穩,“是的,換骨,把膝蓋骨換掉。”

    錢仲秋不解,“或許是我頭髮長見識短,我活了大半輩子,也從沒聽說過有換骨這樣的事?”

    我爹直接懟回去,“你沒聽說過就沒有嗎?”

    我悄悄走到我爹跟前,“爹,你說的是真的,這可是關乎我兄弟以後能不能站起來的問題,你可不能在這裏放大炮。”

    剛說完,我爹給我一頓臭罵,“滾一邊剌去,你爹我什麼時候放過大炮,咋?你還不信?”

    別說我不信了,在場的有幾個會信的。

    看我們疑惑的眼神,我爹急了,“好,都不信我是吧,我讓你們都看看,你們這短淺的目光。”

    說完,我爹大步走出去,朝着護士吼道,“我要打電話。”

    護士被我爹這無禮的舉動惹的很不高興,“打電話去下面電話亭打,在這裏嚷嚷什麼。”

    氣的我爹下樓去醫院對面的電話亭。

    我和錢仲秋兩人都追上去,看看我爹到底要幹什麼。

    電話撥了好多遍,對方沒人接聽。

    我和錢仲秋就這樣看着我爹。我爹自覺啪啪打臉,氣的將電話扣的太重,電話亭的老闆不高興了,“你有毛病吧,你打不通電話拿我的電話出什麼氣。”

    我爹這暴脾氣也火了,“不就一個破電話嗎,叨叨個啥呀叨叨。”

    嘿,這話趕話引起了矛盾糾紛,要不是我和錢仲秋拉開,今兒估計得要幹仗。

    就當離開時,電話亭電話響了,我爹猛然回去一把拿起電話,對着電話那頭就是一頓罵,“左二乾,你他奶奶的死哪去了。”

    電話那頭則是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你狗東西你罵誰呢,我找我二舅,你是誰?”

    電話亭老闆一把將話筒拽過去,難看的眼神撇了我爹一眼,“喂,是大外甥啊,你別理他,剛纔是個神經病。”

    氣的我爹臉都綠了。

    我爹今兒算是啪啪打臉到家了。錢仲秋強忍偷笑,爲了緩解尷尬,“陳兄,我們去另一家打電話,走走走走。”拉着我爹就走。

    換了一家,我爹重新撥通了號碼,那邊終於有音了,是左二乾。

    我爹把心中所有不痛快和火氣全部撒在左二乾頭上。

    左二乾還不知道什麼情況,被我爹劈頭蓋臉一頓罵,罵完了,留下一句話,“我限你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給我滾到西盛醫院住院部二樓211。”

    咔擦!

    扣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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