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的手一頓,“你謝哥哥也去麼?”
“是啊。”蘇昭昭應道,前幾日她已經讓禾綠去問過謝哥哥的意思,他自然是點頭同意的,若是他不同意,蘇昭昭也有千般種辦法磨地他同意。
蘇母有些猶豫,“這般麻煩他總是不大好,上次你謝哥哥已經替你擋了一刀”
“娘,又不一定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再說了,這一次我們不是跟了許多人過去麼,你且寬心吧。”
蘇母噎了噎,又問道,“他真的願意去麼?孃的意思是,他這樣的小公子,是不是對這些花燈不大感興趣?你,你可有逼迫他?”
蘇昭昭眨了眨眼睛,終於察覺到她娘有些不對勁,“花燈節又不是女兒家的節日,整個京城都熱鬧,他也願意去,我可未曾逼迫他。娘,你今天怎麼了?”
蘇母看着面前逐漸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女兒,又看她那股一提到謝覽洲就掩不住興奮的勁頭,心中哪兒還有不明白的。她嘆了口氣,“花燈節除了舉世皆歡,另外,若適齡男女未有婚配但心意相許,也可相互約出去,要是有其他女兒家看重了哪家公子哥,扔帕子也是常有的事”
“唔,”蘇昭昭聽了蘇母的話,眼神遊移了一下,連忙轉移話題道,“娘,你當年是不是就在街上扔了帕子給我爹?”
蘇母聽到這話臉都有些發紅,哪怕隔了這麼多年了,那年花燈節時丈夫的臉仍舊清晰如昨,她再想起那一天,也彷彿剛剛纔發生過那樣。
只是轉眼光陰倏爾過,一眨眼,扔帕子的人變成了她家姑娘了。
“娘纔沒有扔帕子,是你爹不知從哪兒繡的帕子丟給了我,繡的歪歪扭扭,醜死了。”雖是這般說着,蘇母的臉上卻帶着幸福的笑意,這一生她未有什麼遺憾,生在太平盛世,所嫁正是良人,京城中當年的王孫貴胄哪個不是妻妾成羣,膝下兒女不計其數,她與丈夫卻伉儷情深,一生恩愛,丈夫從未動過納妾的心思,後來生產更是怕她疼,因此只要了昭昭一胎,產婆將孩子抱給他瞧時,他握着她的手,面上又是淚又是笑,“這孩子長得像你,到底漂亮。”
“當然了。”蘇母笑道,“如今我還將那帕子壓在我箱底,當做我和你爹的定情信物。只是這事你千萬別同你爹講,他羞地很,你再同他提及這件事,他怕是要打個地洞往裏頭鑽了。”
蘇昭昭想了想她爹知道她知道這件事時候的神情,忍不住覺得有趣,想着想着就帶到了謝覽洲身上,他會如同父親待孃親一樣待她,然後他們二人相攜一起走過這往後的年歲嗎?
她愣了愣神。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蘇母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笑着摸摸她的頭髮,故意逗她,“我們昭昭長大了,在想哪家小公子呢,想的這樣入神。”
蘇昭昭抿了抿脣,擡眼望向蘇母,“娘,若是我日後所嫁之人並非你們滿意之人呢?”
“滿意不滿意,不是爹孃說了算的。”蘇母將她摟進懷裏,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你若是幸福,爹孃就很心滿意足了。最好你的夫婿能許你一世安穩,這便是娘此生最大的心願。”
盼你覓得佳婿,盼你早結良緣。儘管多想陪你一一走過人生路上的所有崎嶇,但我知人世不過寥寥數十年,只好願你夫婿將你蔭庇,護你笑顏天真如初。
爲爹爲娘,此生最大的念想也就在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