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覽洲看不下去,端她在懷裏,抱她到小亭子賞桃花,哄她,“七月結了桃子,摘給你喫。”他倒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鮮少落在桃花之上,多數盯着懷裏的人看,覺得小姑娘比桃花還豔麗些,好漂亮,哄着哄着又上了手,在她耳邊笑着唸詩“人面桃花相映紅。”

    懷中的人突然動了一下,蘇昭昭怔怔望着前方,輕聲道,“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謝覽洲笑容一僵,陰晴不定地看着她。

    可看着她垂下來鴉羽似得睫毛,又什麼重話都說不出來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桃園中,侍女貼心地將小亭的簾子放了下來,站在一邊,聽着裏面傳來的曖昧聲響羞紅了臉。

    一枝秀麗枝丫透過薄簾的縫隙悄悄舒展身姿,那一朵娉婷桃花,在蘇昭昭眼前顫的亂晃,開的濃豔稠麗,驚心動魄。

    那樣如火般的熱烈,粉色爛漫透過簾子照在蘇昭昭臉上,映出一層薄薄的紅。她身上的衣裳看起來凌亂,面色被桃花襯着,倒像嬌羞。

    謝覽洲的手順着曲線在衣裳中起伏,一看就知道在做什麼。好在衣裳雖亂,但仍能蔽體蘇昭昭已經不強求那麼多了,只要謝覽洲還有一點廉恥心,不要叫她在外面裸露身體便好

    不遠處隔着簾子傳來小廝小心翼翼的聲音,“侯爺,李府李公子求見。”

    蘇昭昭的身體陡然一顫,謝覽洲看了她一眼,眉眼陰沉下來。

    “讓他過來。”

    “不要!”蘇昭昭劇烈掙扎起來,“不要讓他過來!”

    “爲什麼?”謝覽洲神經質地盯着她,“爲什麼?昭昭,你爲什麼一聽到他的名字就那麼激動?你在緊張什麼?”

    蘇昭昭聽到他的聲音,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她意識到謝覽洲不能被激怒,於是軟下聲音道,“別,別讓他過來,好不好?我不想被他看到”

    她小聲地懇求着,兩隻手攥着他衣裳的下襬,扭着腰討好地自己動了動。

    下一秒卻被惡狠狠貫穿,謝覽洲貼在蘇昭昭耳邊,眼神陰鷙,“不可以,昭昭。他必須喫夠教訓。”

    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腳步聲。緊接着,李想的聲音不卑不亢地響起,“侯爺。”

    薄薄的簾子隔不住人聲,一點點細小的動靜都聽得清楚。謝覽洲惡意地掰開蘇昭昭咬的緊緊的脣,摸到了溼黏的血,他頓了頓,卻繼續在她細細的喘氣聲中道,“李公子今日怎麼來了?”

    他的氣息四平八穩,完全聽不出在幹什麼勾當。卻暗暗鼓足了勁折騰蘇昭昭,把她弄得兩眼發黑,昏昏沉沉之間聽見李想的聲音,在耳邊若即若離,聽不大真切。

    “啊”

    她很努力地忍,壓抑住細碎的□□,讓自己的存在感趨近於零可那終究是不可能的事。謝覽洲向來是爲達目的不罷休的人,怎麼會容忍他的計劃出現一絲的波折,那一聲痛吟溢出脣瓣,簾子外的聲音一下停了下來。

    蘇昭昭如墜深淵,她聽見片刻的停頓後李想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終於哭了,哭得崩潰,“李想,別過來,我求你了”

    她從來沒有這樣子的哭過,哭得上氣不接下去,眼淚不要錢般不管不顧地流,好像要把身體裏所有的水分全都流走,只剩下這一具被玩爛了的皮她不想活下去了,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爹,娘,對不起,如果你們真的在天有靈的話,請原諒她吧,她是一個懦弱的人,從前驕縱任性,如今懦弱不堪,她跑不了,逃不走,連尊嚴都被謝覽洲隨意地踐踏,她忍了,她真的想過順從爹孃意思好好活着

    但是太痛苦了這個世界上唯一還對她留有善意的人如今正隔着簾子,幾乎要看到她最醜陋最骯髒的模樣,謝覽洲仍舊鞭笞她的靈魂,而蘇昭昭早覺得自己已經被割裂成了兩半,一般麻木地看着自己令人作嘔地取悅他人,另一半恍恍惚惚,在死亡的臨界線搖搖欲墜。

    李想聽見她的話,腳步一頓,竟真的在門簾外停了下來,他低下頭,看見門簾沒有遮住的地方露出男人的腿,而嬌小的女人叉着腿坐在他的腿上,露出的那一截白淨的腳踝,如今刻上了謝覽洲的名字。

    不知什麼液體滴滴答答,濡溼了地面,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小灘痕跡。

    李想的嘴脣慘白,胸膛快速地起伏着,他不敢相信裏面發生了什麼,更不敢相信謝覽洲這個瘋子竟然爲了他那可笑的佔有慾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猛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一向笑着的眼睛中泛紅,他幾乎要爲她落了淚。

    對不起昭昭,只有這個請求我不能答應你

    謝覽洲這個混蛋!

    哪怕日後與他爲敵,哪怕是帶着昭昭流浪天涯,他都不想再讓她這麼受苦下去了,如今等不到他羽翼豐滿,他已經,放手過一次

    這一次,他不想後悔。

    李想咬了咬牙,就要掀簾進去,在那一瞬間,他已經做好了和他拼命的準備,如果今天他們兩個不能都活着,那不如都死了算了,捅死了謝覽洲,也好讓昭昭可以有尊嚴的繼續活着。

    下一秒,手臂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來的府中侍衛鉗制住,他們低聲道,“謝公子,請不要讓我們爲難。”

    “放開我!”

    那兩個侍衛的力氣奇大,扭着他的手背到身後,還未好全的鞭痕一經觸碰開始泛起火辣辣的痛,他想到一切心有不甘,想到昭昭堆滿愁緒的眉眼

    他不要命地掙動起來。

    “不過是兩條謝府的走狗,你們哪兒來的膽子這麼對我!”李想恨聲道,“給謝覽洲做事,先想想他會不會保你,若我明日殺個回馬槍,你們的命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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