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之後,天氣本該轉暖,可錦都城又紛紛揚揚下了場大雪。

    聞漓在踏歌臺發作了康寧公主母女不算完,連帶着其他幾家被選中女兒入宮的也跟着遭了殃。

    封妃的事因爲明妃受傷擱置了,皇帝也不提,就讓禮部將那些個姑娘小姐的名字掛着,牌子不送回各家,也沒再籌備着接進宮。

    這樣僵持着,各家不能把女兒嫁了他人,別家也不敢上門來提親,當真是莫名其妙落了把柄在新帝手裏,有苦說不出。

    可自知道了聞漓暴戾的脾氣,也沒誰敢不要命了再去同他說自家的事。

    皇宮內外現在人盡皆知:這皇帝的溫柔與耐心只會給盛寵的明妃娘娘一人。

    雲盛殿伺候的宮人們原本也是這麼以爲,畢竟聞漓每日一下朝都會直接來雲盛殿守着,用膳批摺子,就讓人搬了個矮几在姬寧的牀榻前將就了,每日還會細細盤問老太醫姬寧的病情,加上喂藥換藥親力親爲,日日夜夜衣不解帶……

    任誰看了不覺得帝君對這明妃情深意重,寵愛有加?

    雲盛殿上下宮人都在慶幸自己跟對了主子,而姬寧也終於在昏睡了四天後悠悠轉醒。

    正當大家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帝君與寵妃如何互訴情腸時,聞漓開口便對着病榻上的剛醒人來了句:“朕還真當你要死了少了個解悶的,本來皇陵裏該埋哪個坑都給你選好了。”

    衆人:“……”

    終究是帝心難測啊……

    聞漓握着姬寧的手,給他手背上結痂的傷口上着藥,意識到那雙琥珀色的眸在注視着自己,他便擡眼回望過去。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笑起來本該如春風和睦,卻在這溫暖的宮室裏讓人遍體生寒。

    見姬寧不說話,聞漓又道:“不用這樣看着我,給你選的坑在朕和先帝的陵寢之間,到時候必不叫你兩頭爬龍牀跑得累。”

    聽到這樣的話,姬寧失焦的神色纔算有了點波瀾,但他似乎是不太在意,擡手撫開了聞漓遞過來給他下巴上藥的木撇子,又把眼神別開,看向了候在一邊的安順,意思是要讓貼身的太監給自己上藥。

    聞漓看得明白,心裏卻不痛快,沒順着姬寧的意思,開口說:“安順,去請太醫來,朕看愛妃現在一句話都不會說,讓太醫瞧瞧是不是摔傻了,得好好治。”

    安順嚥了口唾沫,只能起了身去請。

    “其他的人也退下。”

    聞漓又吩咐了句,擡手將掛在牀邊的帳幔都放了,自己脫了鞋到牀上,俯身注視着姬寧憔悴不堪的面容。

    見過了這個人利慾薰心的模樣,聞漓便甚是討厭姬寧這般視外物如浮雲的樣子。

    聞漓伸手掐住了姬寧的脖子,逼得他輕咳了聲,而後又直接拿指腹勾了藥膏,一點點給姬寧塗在了下巴的傷處。

    “太醫還得過會兒纔來,朕先幫愛妃將藥塗了可好?”

    聞漓掐着姬寧脖子的手轉瞬鬆開,又沿着他胸膛腰際往下,一寸寸的試探,最後覆在腰臀之間,低聲說:“尤其是這屁股上的傷可得小心着,畢竟愛妃以後還要侍君,你說是不是?”

    屋子裏爐火燒得旺,即便是脫了衣服也不會涼着。

    姬寧半趴着,皙白的皮膚上起了層細密的薄汗,襯着他只露了一半的臉,美得不可方物。

    聞漓塗着藥,看着這情形,竟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好一會兒,聞漓快要把背上的傷一併塗完了,姬寧才終於開了金口:“陛下不必爲我做這樣的事。”

    “朕可不是爲了你。”聞漓答道。

    他將藥盒放在一邊,又撥開姬寧的散亂的頭髮,拍了拍他的臉,“朕只是想試試,像你當初在卻巫山時那樣對一個不相干的人好,能有多累。”

    “姬寧,你那時不知朕的身份,還那般日夜照顧朕,朕當然得感恩戴德記在心上了,現在對你這樣,不就是在還給你?”

    姬寧纖瘦的手指在軟枕上攥緊了,他深吸着氣,忍受着聞漓言語間的作弄。

    可病中的人實在太脆弱,冷不丁還是有一滴淚從眼角落下來,被聞漓給發現了。

    “哭什麼?在卻巫山時,爲了姬二公子溫良善雅的好名聲,你做什麼不都是願意的麼?”

    “是。”姬寧咬牙答道:“我樂意。”

    見這個人嘴硬,聞漓更多的想法便不斷在心中作祟,他惡劣地欺壓在了姬寧的身上,一隻手按住了脊背,另一隻手卻遞到了前邊。

    一瞬間,他便看見身下的人臉色變了,從隱忍到惶恐,連帶着整具身軀都在發抖。

    可這次聞漓沒再放過他。

    “你第一次在天合殿伺候先帝那晚,也是這樣同我說你樂意。這麼喜歡,便再讓你嚐嚐如何?”

    “不……”

    不等姬寧拒絕,聞漓已經動作起來。

    伴隨着不住的顫抖和細微的抽泣,聞漓聽見身下的人極其痛苦的說了句:“我好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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