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綢掛高點,高點喜氣。”顧青山張羅着院子裏,恨不得現在就敲鑼打鼓的把滿月酒辦了。
就在這時,葉蘭心臉色不好的從屋子裏出來,“你就知道高興,裏面的就不管了?”
“啊?裏面怎麼了?”
顧青山神經大條的問。
“忱兒他…他要不行了,嗚嗚…”
葉蘭心捂着臉哭了起來。
顧青山動作一頓:“怎麼可能?那可是攝政王!”
“攝政王也是個人,他也不能飛天遁地!”
顧青山哪裏還管什麼喜慶,連忙打發人進宮:“請御醫,把當值的全都請來!”
房間裏,玨兒拼命地捂着他的傷口:“一定會好的,你幹嘛那麼狠,幹嘛那麼狠啊!”
上雲忱看着他的臉,眼底都是滿足:“玨兒,我若不在了,你會好好對兩個孩子吧?”
“你怎麼可以不在!”
顧逸玨猛地站了起來,漂亮的眸子裏此刻一片猩紅:“你要是不在了,我就把兩個孩子殺了,讓你白遭一次罪!”
“你不會的。”上雲忱笑着,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染溼了衣衫,染紅了被褥。
這時,房門打開,岑蕪虛弱的走了進來。
他快速在上雲忱的幾處要穴上落下銀針,繼而搭上他的脈,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先把這個喫下。”他將一粒保元丹塞進他的嘴裏:“含在舌下。”轉身出了房間。
“怎麼樣?”葉蘭心擔憂的看着他。
岑蕪搖了搖頭:“神仙難救。”
“啊?”葉蘭心死死的咬住手裏的帕子害怕哭出聲。
顧青山腳步踉蹌了下,有點不敢相信。
怎麼……會這樣?
就在這時,一名御醫也全都被請了過來,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也紛紛進屋看過,只道了句:“侯爺,節哀。”便匆匆離去。
“別別…別走啊!”顧青山急的想要攔人,可是一個都沒攔住。
他絕望的看向天空:“老天爺,你想要,就要我這條老命吧!放過忱兒啊!”
夫妻倆抱頭痛哭在一團。
就在這時,管家急急忙忙的衝進來,“老爺,急信,是葉卿大師寄來的。”
“哦?葉卿?”
顧青山連忙擦了眼淚,撕開一看,裏面是一封信外加上雲忱從前佩戴的那塊貓眼玉。
——我知上雲忱今日必有一劫,將此玉還之,定可助他躲此劫難。
夫婦二人二話不說,拿着貓眼玉直奔上雲忱的房間。
房門打開,撲鼻的血腥氣瀰漫着整個房間,上雲忱虛弱的躺在那裏,整個人已經沒了意識。
顧逸玨握着他的手,掌中捏着一把匕首,苦澀的笑着,將匕首朝着自己的心口越來越近。
“不要!玨兒,我們有辦法救他,別亂來。”
顧逸玨雙目無神的轉了過來,“爹,娘,請原諒玨兒不孝。”
“玨兒,娘沒騙你,你看這是什麼。”
葉蘭心伸出手掌,一枚小小的黑色如水滴形狀的玉石躺在掌心裏,上面還掛着細細的金鍊子。
“貓眼玉?白靈來了?”顧逸玨眼眸瞬間亮了起來,有了白靈的血一定可以就他的。
神奇的一幕開始發生,那些正在向外滲出的血奇蹟般的止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轉眼的功夫,他肚子上的刀口長度竟然縮小了一些。
兩個時辰後,上雲忱腹部的傷口近乎痊癒,只留下一個與孕囊銜接的一個傷口。
這個傷口會在三天後孕囊脫落時自然癒合。
葉蘭心被驚嚇的到第二天都緩不來神,一道早的就去看上雲忱。
然而,她剛拐過後院,差點嚇出心臟病來。
就見上雲忱竟然拿着劍在院子裏揮舞,而岑蕪還抱着孩子在一旁叫好。
“反了反了,你們這是不要命了嗎?不老老實實在屋子裏坐月子,回頭老了毛病都找上來。”她急的趕緊把那嚇人的劍給奪了去,不由分說的把兩人推進屋裏。
“娘,我們又不是女人,做哪門子月子。”
“你們娘說的對,還想讓我兒子守寡不成?”顧青山的大嗓門從遠處傳來。
於是,七月盛夏大熱的天裏,兩個大人頭上裹着帽子,被按在房間裏喝着烏雞湯坐月子。
上雲忱突然想起件事來:“玨兒,我也沒有奶,孩子喫什麼?”
顧逸玨被他一驚一乍差點嚇死,“父親和母親他們早就找好了乳孃,不用擔心。”
上雲忱安心的躺了回去,喝着玨兒喂來的烏雞湯,男子細嫩的手指捏着白瓷勺柄,時不時的吹上兩下,瞬間撩動了他的心。
“玨兒。”
“嗯?太燙了嗎?”顧逸玨趕緊又試了試溫度。
“沒,就是,我腰疼。”上雲忱側着身子,裝模作樣的錘了錘。
“十月懷胎太過辛苦,也不知道我這身子骨還養不養過來,唉。”
顧逸玨嘴角抽了抽,目光落在那枚貓眼玉上。
難怪忱哥哥當初病的那麼重還能好,原來是因爲這貓眼玉有療傷之功。
不過看着他的小動作,顧逸玨放下碗寵溺的將被子掀開:“你趴着我給你捶捶。”
“玨兒,你真好。”上雲忱滿足的笑着,哎呀早知道坐月子這麼好,他得多做幾次。
一個月後……
顧逸玨:“忱哥哥,上秋的葡萄熟了,你喫點嗎?”
上雲忱:“喫酸的對牙不好,老了會牙疼。”
顧逸玨:“……”
上雲忱:“玨兒,要下雨了吧?我覺着我的腿也疼,你快給我揉揉。”
顧逸玨轉身出去,不一會抱了個孩子回來:“兒子,你以後可得好好孝順你娘啊,你娘懷胎十月生下你不容易,險些丟了命呢。”
上雲忱捶腿的動作一頓,猛地從牀上坐起來:“你剛纔說什麼?誰是孩子的娘?”
顧逸玨輕拍這孩子看向他,一臉溫柔:“你生的,當然你是娘了。”繼而對着孩子道:“你娘坐月子辛苦,咱們別打擾他啊。”
上雲忱蹭的從牀上跳下來:“好玨兒,呵呵,我已經好了,身強體健。”
顧逸玨:“不不,你腰疼腿疼的,已經夠辛苦了。”
上雲忱:“玨兒,爲夫錯了,我給你捶腿,你看我好歹是個公的,咱別叫娘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