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啊！令妃。
休沐之期，長孫思衡午後便約了柳尚書去茶樓，互相打了招呼後。
長孫思衡入座後直入主題：“柳大人，您相伴在我父皇身邊甚久，可否向你打聽一些令老將軍的事情。”
“令老將軍的事……”柳尚書喫口茶“怎麼，殿下這是懷疑……令妃麼？”
長孫思衡不語。
“這皇宮內的事，都是不大好說的，更是查不清的。臣知曉芸嬤嬤攬下了一切，皇上也知曉的。
殿下啊！有些事情就是不該摸得太透徹。不然，殿下會失望的。”柳尚書看着杯中的倒影。
這怕是不願幫忙了，長孫思衡行禮“是，謝大人指點。”
出了茶樓長孫思衡心裏悶得慌。
茶樓裏，柳煦爲他父親倒茶，輕聲問着：“爹，那您覺得這事是誰幹的”
“這陽城也就那幾家，不是這家就是那家，還能是誰？”柳尚書品了口茶，歪着頭看他。
看他思考的樣子，隨即不悅，給他彈一腦嘣“好小子，讓你讀書都沒這麼動腦筋。”
清道子的事情過有一陣子，經打聽，喜子還活着，被派到浣衣局當差，備受排擠。慈寧公主好意給她二兩銀子便打發出宮了。
“蘇齊，你可得給我盯緊了。她皆下來去哪裏幹了什麼，都給我暗中盯仔細了。”長孫思衡吩咐着，這可是這案件最後的一絲希望。
“是。”蘇齊下去。
那喜子離了宮便蓬頭垢面如乞丐一般，住進陽城的後山一個草屋裏，卻不敢出門乞討，晝夜窩在屋內，只偶爾下山買些饃饃。
“你咋把她放出宮去了？”令妃火急火燎地來問。
“這總不能在宮裏死了人罷。多晦氣呀！”長孫瀟瀟扶了扶鬢邊的流蘇簪子。
拉着令妃的手淺笑：“母妃放心，兒臣這次回來再不讓你受欺辱了。那皇后怕是翻不起什麼大浪了。”
說起皇后，令妃就眉眼舒展一股傲氣：“那是，沒了芸嬤嬤她便是個閣中婦，能動什麼歪心思。”
一日，長孫思衡剛下了朝正要去書院，半途中一下人騎着馬急匆匆趕來“太子殿下，”
馬車停下。
“蘇齊，出了什麼事。”長孫思衡掀開帷簾。
“殿下，後山怕是要出事了。”蘇齊聽那消息也心裏一跳。
“蘇齊，你去和先生說，昨夜貪涼，恐着了些風寒，現有些頭暈，明日再去。你喚什麼？隨我去。”長孫思衡翻身上馬。
“岑原。”那人應到
長孫思衡隨着那人趕去後山，匍匐在不遠處的草堆裏。
“屬下觀察了這兩日皆是一黑衣人來送食”岑原壓着聲說“自那人來了，喜子便從未出過草屋，偶有翻滾，摩挲聲音，今早卻窸窸窣窣，屬下懷疑這怕是……”
“可能敵過？”長孫思衡問着。
“那人輕功極好，武藝超羣，屬下雖不能一敵，但今日有備而來，帶有些許部下，勉能一戰。”岑原回聲應着。
“那我們等他來。要抓活的。”長孫思衡盯着。
竹苑裏，百里昭聽了蘇齊的話只不緊不慢地下一黑子，淡淡一句：“是麼？”
蘇齊額間冒着細汗。
饒有小半柱香時間，那人出現。
看那身形，長孫思衡當即閃過一個名字一一魏安！
那人從樹林間穿梭而來，直闖屋內。
“上。”長孫思衡發令。
那黑衣人身手敏捷，與他們糾纏着絲毫不喫力。
岑原等人惦記着太子令，不敢直擊命門。那人手段也稍微緩和拖延。
長孫思衡趁機去開那門欲一探究竟，捉住喜子。
那黑衣人警覺，隨即轉身飛出手中劍要去擊殺，發現是長孫思衡後趕忙使了力道改變劍路趁機飛向另處。
那劍便飛出離長孫思衡耳側一拳，直直插在木門上。
帶着門倒下，劍鋒處汩汩流着鮮血。
那門後原還有一人，正是喜子！
臉色發紫，睜着雙眼，額上隔着木門插着劍。她手上還死扣着門栓。
喜子應是聽到外頭的聲響，便要死鎖門栓。
怎料如此……
長孫思衡一陣不適，些許反胃。
那黑衣人失了利器，見喜子已死也不掙扎。
岑原等人上前制服他，順手摘下面罩。
那人趕忙捂臉一擋，那一瞬間長孫思衡已認出，確是魏安！
長孫思衡不解，她想過所有人唯獨……
爲何會是魏安啊！爲何會是先生啊！
“是先生派你來的麼？”長孫思衡走近，彎着腰問他。
魏安不語。
“走，岑原，去國子監，喜子的屍首先不動派刑部人來。”長孫思衡手腳略微有些發軟地吩咐着。
一行人急匆匆地趕到竹苑。
百里昭微微一瞥，品了口茶，嘴角一笑：“殿下不是身體抱恙麼？莫不是那日鴨湯鮮美，自個去山裏捉了？”
“爲什麼？”長孫思衡直直地看着他。
銀魚白的綢緞繪着錦鯉翻涌於海浪上下，那波濤隨衣袖起伏。
仿若無論發生什麼他都能如此波瀾不驚。
“魏安，去烹茶。”百里昭依舊下着子。
魏安掙脫他們出了院門，長孫思衡揮手，岑原等人也暫時退下。
他們走後，空蕩的院內倒越發靜謐了。
“爲什麼？”長孫思衡仍問着。
百里昭倚着石桌看着她“什麼爲什麼？”
隨即百里昭起身“清道子是我派魏安處理的，喜子也是我叫魏安殺的怎麼了？太、子、殿、下。”
風輕雲淡又仿若刻意而爲。
百里昭盯着她，像要看穿她一般，長孫思衡側目：“你爲什麼要這樣？”
百里昭感覺一陣好笑，慢慢走近，挾着長孫思衡的下巴，俯視她“因爲我姓百里啊！”
明明入夏，長孫思衡卻感覺背後一陣陰寒。
百里昭透過她的眼看到一絲絲的恐懼，隨即笑着：“跟了爲師不過半載，便連爲師姓什麼都忘了？那老東西沒提點你麼？”
那笑像是逗弄寵物一般，眼尾的痣魅惑着。
百里家，卻有百里與長孫不和之說，更甚者有傳百里妄圖謀反。
莫非這些不是傳言，莫非他們牽扯了很多事，多到母后也沾染了，所以……
長孫思衡大氣不敢出，她不敢想象，臉頰感到一陣冰涼，原是百里昭的指尖劃過。
長孫思衡別過臉躲閃，輕輕發着抖。
百里昭緩緩低頭，壓着聲“連你的命，你父皇都遞到我手裏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麼？”
耳間纏綿着熱氣，那話語卻冰涼入骨，二字錐心。
“栩栩。”
一★一★一★一★一★
嗷嗷嗷，老子過簽了嗷。
耶！離我的夢想近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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