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系統非逼我救贖瘋批反派 >第8章 您能護她多久
    門口的小廝來彙報自家小姐出了門的消息,徐氏聽罷,便命人去琅院叫夏忱安過來。

    彼時的夏忱安一身玄衣更顯冷漠無情,身姿挺拔如松,立於窗前,目光沉沉。對於突兀上門的小廝,彷彿早就有所預料,沒有半分驚訝。

    他跟着小廝來到寧院門口,駐足擡頭望了望高掛的牌匾,竟一時想不起來上次來此是什麼時候了。

    那小廝引路到門前,便俯身退下了,大廳裏只有徐氏一人端坐在黃花梨木的太師椅上,正抿茶悠閒的等待着。

    “你應當知道我今日爲何喚你來。”

    對於這個聰慧的庶子,她也沒有必要打什麼啞迷,直接開門見山道。

    夏忱安倒笑了聲,道:“母親說笑了,孩兒不知。”

    這話分明帶着幾分挑釁,讓徐氏怒從心來,重重放下手中茶盞,濺出幾滴水漬。

    她道:“你也不用在這狼狗裝忠犬,我也不想與你演骨肉血親的戲碼。當初你不到八歲便能借以煞星的名頭在外偷偷弄死了那幾個下人,我就知道你日後決絕是脫離夏家的,既然不是一路人,自走不同道,我不阻你,你也別生出別樣心思來。”

    這話說的夾槍帶棒,夏忱安也不惱怒,反而笑意更深了些,他也不再假模假樣的站着了,長腿一跨,懶懶的坐在了椅子上,道:“我竟不知母親對我如此忌憚,倒像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千古罪人一般。”

    徐氏冷哼:“你若記恨,就大大方方衝着我來,若敢動歡兒,我定會讓你不留全屍。”

    徐氏不是沒有忌憚過這個看不透的庶子,雖然平日裏也沒有主動與他結怨,但那些流言蜚語滿天,下人們的放肆欺辱,兩個姨娘的蓄意陷害,總歸有她這個當家主母冷眼旁觀的原因在。

    最開始她確實也看不上這個庶子,畢竟一個外室生的孩子,品行能好到哪去?直到後來查到了那幾個下人被害的真相,便對他變得有些忌憚起來,小小年紀心思如此歹毒,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所以她一向告誡夏從歡莫要靠近他。

    只是夏從歡被她養的嬌縱不已,對她的話向來腦子裏只進兩分,剩下八分拋之腦後,又是一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

    如今她與夏忱安如此親近,難免不讓徐氏多想這傻孩子是不是被利用了。

    夏忱安見她面色輕微變化,知曉她內心的想法,他轉頭望向了外面的景色,此時正值午後,陽光熱烈,晴空純粹,那濃烈的光線爬進大廳門,卻停在了他的腳邊,未靠近半分。

    可時間流逝,陽光漸斜,光影移動,慢慢的慢慢的從他腳尖溫溫吞吞的往上爬,似乎也能溫暖他一般,像極了那人小心翼翼討好他的樣子。

    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說了句:“母親不必擔憂,她既喚我一聲兄長,我就會承起兄長的責任。”

    這話中之意說的很明白,讓徐氏聞言都愣了一下。

    她問:“你天天拘着歡兒練字,一練就是兩個時辰不許休息,難道不是故意欺負她?”

    夏忱安挑眉,轉過頭看她,語帶嘲諷:“她如今即將及笄,文墨雅物不喜,琴棋書畫不通,女紅女戒不學。”

    “母親認爲她的性子,是承受的起一個無用草包的名頭,還是日後困在高牆深院時,能護的住自己一生周全?”

    “或許是您覺得,您有隻手遮天的能力,可以堵的住悠悠衆口,替她管的了家宅大事?”

    ……

    夏忱安站起身,道:“我教她識字,讀書,是爲了讓她明事理,辯是非,知善惡,識人心,日後做人行事便能少喫些苦頭。我想孩兒的話已經說的夠明白了,便先告退了,希望不會再有第二次,您這麼大動干戈來請我的時候。”

    說罷,他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徐氏坐在椅子上愣神,許久才端起涼透的茶杯,抿了一口。

    而夏忱安走出院子,整個人也終於被溫暖的陽光包裹住了。

    “今天天氣倒是不錯呢。”

    他勾脣笑了笑。

    這邊夏忱安剛踏出大廳後,在外面守着的常嬤嬤就着急的進去了,她看着徐氏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悵然若失,忙上前問:“大娘子這是怎麼了?琅院那位難道真的要對姐兒不利?”

    徐氏仍是愣神着,目光直直盯着地面,嘴裏囔囔道:“怕是我害了姐,原先想着膝下就她一個,自然要疼着護着,所以錯了不忍打罵,惹事替她善後,萬事也都依着她。”

    她起身,常嬤嬤連忙伸手去扶。

    徐氏在門口站定,擡頭望向無際的天空,嘆口氣:“那人確實是個有城府的,哎,常嬤嬤,你可知道,當初我也是動了心思,想把那人寄養在我名下的。歡兒再受寵,總歸是女子,若有個兄長日後走上仕途,也是個依靠。可當初我見他不講情面,手段毒辣的處理了那幾個下人之後,就對他開始忌憚起來,覺得此人定是捂不熱的石頭。可是現在想想,我又何嘗不是他那種人?這麼多年後宅算計裏走來,我手上也未必是乾淨的。”

    “大娘子何必提那些不開心的事,過去的就當它過去了,老奴就知道您心是個熱的。”

    徐氏聽着常嬤嬤討好的話,笑着罵了她一句。

    隨即又幽幽道:“罷了,日後讓歡兒跟着他讀書吧。”

    這事就這麼蓋棺定論了。

    在抖着二郎腿歡快聽戲的少女,突然打了個很兇的噴嚏,眼疾手快的女主立馬在噴嚏落下前端走了盤子,並很不客氣的皺眉嫌棄。

    “哎呀,肯定有人在偷偷想我。”

    夏從歡揉揉鼻子,傻乎乎的露出一口小白牙笑。

    趙清悅不留情面的諷刺道:“你確定不是在偷偷罵你?”

    夏從歡一臉得意的說:“嘖,這裏面可是大有玄機的,我跟你說啊,這一聲噴嚏,就是有人在背後想你,兩聲那就是有人在罵人,你就要注意了,三聲就說明你身體抱恙,可以去看病了。”

    女主嘴角抽了抽。

    “邪門歪道。”

    “哎,你別不信呀,這我中華沉澱五千年的大智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趙清悅聽她碎碎念,翻了個白眼,忍不住拿手中剛剝開的松子殼去丟她。

    “你這不信就不信,怎麼還…急了眼…哎?你跑啥?”

    夏從歡因爲一直盯着她的動作,身體也不負所望的做出了反應,及時躲開了,只是她話音未落,就見坐在她對面的少女掉頭就跑。活脫脫的像在被厲鬼索命一般,頭都不敢回一下。

    這什麼情況?

    她還維持着側着身子一動不動,看着那女主跑的竟透出一些狼狽的背影大爲震撼。

    身後傳來一陣低悶的笑聲,驚的夏從歡猛地轉頭看去。

    那廊下不知何時站立着兩位少年,一人白衣錦袍,手執摺扇,桃花眼含興味,風流多情,而發出笑聲的男子,則一身玄衣,與旁邊那人不同,他則端的是一副劍眉星目,封神俊朗的長相。

    玄衣男子嘴角翹起,負手而立,望着女主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那叫一個春風盪漾。

    當然,這是夏從歡自己覺得的。

    她用她的人性發誓,這兩人之間絕對有一腿,八成是啥她逃他追的戲碼。

    夏從歡一邊暗暗在心裏猜測着這人是男主的可能性有多大,另一邊還不忘用小手不動聲色的擋住自己,爭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見那兩人彷彿紮根了似的還站在那,心裏一陣無語。

    這男主是缺心眼嗎?女主都跑老遠了,他還呆愣的站在這傻笑啥,是覺得能把媳婦笑回來嗎?還不趕緊追!?

    夏從歡彷彿回到了上輩子守在電視前追劇的時候,總有些劇情着急的讓人抓耳撓腮,恨不得自己上。

    哦,好像我還真是個女配,跟女主搶男人的那種。

    這樣一想,瞬間滿腦門黑線,這還真的是自己上了呢。

    那兩個男子終於有動作了。

    玄衣男子往前走了,應該是追人去了。而那個白衣男子則大咧咧的坐在了自己面前。

    “這位公子,您這是?”

    互不認識,你巴巴的跟我同桌是要幹嗎?

    那人轉了下手中的摺扇,輕輕敲了敲桌面,笑道:“剛纔柳某看姑娘與趙小姐同桌而坐,還時不時交談一番,看來是熟人了?”

    夏從歡搖頭否認,一臉正經的回答:“公子猜錯了,我跟那位小姐姐並不認識,剛巧拼了個桌而已,剛纔她還未經允許拿我的松子喫,這可是我花了錢的,您要是跟她相熟,就替她把這錢付了吧。”

    “還有,麻煩您起身換個桌,這個位置有人坐的。”

    白子男子挑眉,眼裏的風流意味更足了,他不退反進,勾脣笑道:“既然這樣,那確實是柳某唐突了,這頓茶自當是由柳某請,算是賠罪,今日與姑娘相見,甚是有緣,不介意柳某也來拼個桌吧?”

    夏從歡皺眉往前,離那男子近了幾分,十分真誠的盯着他眼睛問道:“公子這是在調戲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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