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市,正如其名是妖類的集市,開在妖界臨近人界的邊緣。是妖類模仿人類的一種形式,而這個時候妖物都會化形於人類的模樣,在集市裏購買或者販賣一些人界或者自己製造的小玩意兒,雖然看上去和人界市集完全一樣。但是在天亮之後就會關閉,並且下次開啓需要等到下個月的滿月。
“是妖市,介於人界和妖界之間,在天亮之後會斷開連接,要是還想要回到人界只能等下一次妖市開啓。”月白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從哪裏可以出去嗎?”
現在的他並沒有妖力,唯一能依仗的只有擁有瞳力的木婧了。
木婧茫然的看着他,露出了一個我也想問你這個問題的表情。
事情發生到這種地步她已經完全理解不了了,雖然她已經認清楚自己穿越的事實,但是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妖這種靈異生物???
不過她還算冷靜,先把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拋到一邊,用力揉了揉眼睛開始觀察四周,只不過還沒來得及看完,就有一隻纖纖玉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雙手有些過於白了,白得很紙一樣,雖然手型好看,但透露着一種紙人的蒼白感。
“你身上怎麼會有人氣的?你們該不會是誤入妖市的人類吧。”
來者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一雙丹鳳眼閃着綠色的熒光,妖異的看着木婧,甚至伸出來殷紅色的舌頭舔了舔嘴脣。
木婧看得出來,在這姣好皮囊下裝着的分明就是一隻青色的大蟒,她哪是伸出舌頭舔嘴脣,分明在吐着信子。
她這是饞了?
這個女人……該不會想吃了她吧!
月白感受到了她強烈的恐懼,剛想安撫一下讓她冷靜一點,便聽到了她開了口。
“青蛇姐姐,我們剛從人界進來,身上沾了點人味而已嘛。”木婧雖然表面上波瀾不驚,但心裏已經開始不停打鼓了。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建國以後可是不許成精的,哪裏見過什麼妖精。但是她可不敢表現出自己就是個人類的樣子,萬一這條蛇打算吃了自己怎麼辦!
青蟒見她看出來自己的原型,倒是信了三分,普通人類是看不出她們妖的真身的,雖然這小丫頭看上去並沒有什麼靈力。但面對自己一點都不害怕還能分辨出她青莽的原型,況且就這麼丁點大的黃毛小丫頭,實在也不像什麼人族的術士修士。
“剛從人界回來?”青蟒湊近了些,還想聞聞她身上的味道。
“對啊蛇姐姐,你看我腦門上這個鼓包沒,其實我是一條小金魚,我法力不夠,好不容易修煉個人形就是遮掩不住這個包。”
她剛說完,就聽到抱着自己的月白皺着眉頭看着自己,她暗地掐了他一手,要不是不合時宜,她甚至想錘他腦殼。但她忍住了,熱情的看向青蟒。
“我剛修煉出人形還沒有適應這雙腳,連路都還不會走,全靠我哥哥抱着我。”
青蟒半信半疑的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發現那個包確實鼓鼓囊囊的,這才放下了疑惑:“害,原來是隻金魚妹妹。你身上的人味怎麼這麼重,該不會是在人界的時候被人抓住了吧。”
“對啊對啊,多虧我哥來救我,不然我都回不來了。”木婧賠笑道。
可包確實是實打實的,但是這個是淤腫,被戳的時候是真的疼啊。
“哎呀,天要亮了,我還有東西沒買呢,再不去就該關市了,金魚妹妹你呢,也是來買什麼的?”青蟒看了看天色,本來就來得晚,還嘮了這麼小半天,現在天都差不多亮了。
“沒有沒有,我們就是來看看熱鬧的,看完了該回去了,姐姐你快去買東西吧。”
“行吧,下次再聊啊。”青蟒說完便走了,只是還有些不太熟悉人類的走路姿勢,兩隻腿一扭一扭的,走得格外困難,最後像是徹底放棄了一樣,乾脆變回了蛇尾,飛快的往集市裏游去。
好不容易等到這位青蟒姐姐離開了視線,木婧這纔鬆下一口氣,疲憊的把臉靠在他的肩上,攥起拳頭在他肩上錘了一下,嘆了好長一口氣才組織出語言:“我差點以爲自己要被喫掉了,你剛剛有沒有看見,那蛇信子差點舔到我!還有那條尾巴,足足比我長了兩倍都不止!”
要是說剛纔月白不敢肯定懷裏這個到底是不是之前的木婧,至少現在他能肯定她覺得不是。要是換了真正的木婧,別說忽悠剛剛到青蛇說自己是隻金魚,基本只要看見那快抵在自己臉上的蛇信子,她能嚎啕大哭到整個妖市都聽見。
“不行,我們要快點離開這,你等我看看啊,總有離開……”
木婧還沒有說完,就被月白打斷了。
“已經晚了,妖市要關了。”
木婧擡頭看他,原本溫潤的小少年眼尾多了一道黑色紋路,看上去顯得有些妖異,特別是他的眼睛好像還有點發亮。她眨了眨眼睛,她好像看見少年的頭頂有什麼在動,在她的角度有些看不清楚,她遲疑的伸手過去,是個毛茸茸的觸感。只不過還沒有來得及認真感受,她便被扔在了地上。
沒錯,是扔,那種毫不留情的扔。
木婧一臉的不知所措,她看向月白,少年捂着自己剛被摸過的耳朵,臉上閃過了一絲緋色。
“不許摸我的耳朵!”
木婧還是有些懵,不過現在的重點應該是,爲什麼這小傢伙突然冒出來一對黑色耳朵?
然後木婧就發現,不光是耳朵,他身後好像還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而且他的眼睛好像也不是之前的顏色了,而是一種淺淺的幽藍,有點類似哈士奇的瞳色。
但是吧……木婧覺得自己好像並不害怕,雖然剛剛的青蟒確實恐怖,但現在看着月白,有些奶兇奶兇的,還怪可愛的。
要說原本的月白,雖然長得溫和,但是怪冷漠的,現在多了對毛茸茸的耳朵,看上去就溫順多了,甚至還有點軟萌。
不過月白緩過來之後倒是冷靜了些,伸手扶木婧起身,還彆扭的倒了個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放下你的。我們狼族的耳朵是不能隨便亂摸的,所以……”
接下來的話有些羞於啓齒,月白沒好意思開口。雖然他並不算是純正的狼族,但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告誡過他,身爲狼,耳朵這種敏感的地方,只有親近之人才能夠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