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嬌寵(穿書) >第11章 第十一章靖遠王
    焰火大會漸漸進入尾聲,不知不覺已在外面站了一個時辰,重新進入殿中,慄夏才發覺自己手腳已經不聽使喚。

    衆人大多就坐,慄夏遠遠見姜氏向她招手。

    “夫人,奴婢方纔……”慄夏正想說明原因,卻被柳如煙打斷。

    “看煙火看得着迷了呢。”柳如煙自顧自坐下,一邊拿過手爐,一邊調侃,“找了她好半天,裏外都凍透了。”

    “辛苦你。”姜蕙扭頭向她一笑,轉而對慄夏道,“吾頭一回參加宮宴時,比你看得還久呢。”順手遞上一杯暖酒,“趁熱喝了,彆着了像玲兒那般,着了風寒。”

    “謝夫人。”慄夏接在手中。

    柳如煙自知“挑唆”沒能見效,悻悻坐在一旁,又覺得很沒有意思,隨意說道:“夫人,吾去見見幾位相熟的誥命夫人。”便站起身。

    “宮裏的煙花好看否?”男子聲音倏爾傳來。

    邁步出去的柳如煙立刻退身而回,飛快迎上前去,“侯爺,好看的緊呢。”

    一看到趙澤,慄夏後背泛起密密的雞皮疙瘩,不及反應就被他扶着肩膀壓回座位,眯着起帶着醉意的桃花眼,笑紋:“夏兒呢,覺得如何?”

    “嗯,精彩紛呈。”慄夏垂眸喫菜,刻意避開他的視線。

    “哦?”趙澤似笑非笑,“說說怎麼好看法,那些人圍着孤喫酒,沒顧得上。”

    “侯爺,”姜氏端來熱騰騰雞絲粥,“您今兒吃了不少酒,護好腸胃要緊。”

    趙澤擡手接過,仰頭喝盡,目光一直沒離開慄夏,“還看見什麼了,一併說來聽聽。”

    彷彿被他的視線穿透,慄夏心頭咚咚跳得厲害。

    “老七,父皇叫你呢!”

    太子呼喚適時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趙澤起身對姜氏道:“今兒晚了,你也身子不好,孤奏請父皇在宮中安寢。”

    姜蕙點頭,“知道了。”

    被趙澤當衆“無視”,柳如煙掛不住,臉漲得通紅,悻悻坐到一邊兒。

    慄夏慶幸“躲過一劫”,視線仍本能追隨着趙澤的身影,看他坐回座位,與太子寒暄,還有太子身邊的……靖遠王。

    等等——“五十大壽”、“宮中安寢”、“靖遠王”。

    三個詞彙慄夏腦海中連成一體,逐漸化作一條連貫的事件線,她想起來了,原書故事的開端便是這裏!

    趙放五十歲壽辰,驟然患上急症,當時只有男主趙澤“剛好”留在身邊,力挽狂瀾,穩住大局,安撫人心,貢獻良多,從此取得了太子的信任,直至太子登基、成爲新皇,趙澤得到重用,無敵事業線才一步步展開。

    此時此刻,正位於劇情很重要的轉捩點。

    “夫人,吾要……如廁。”慄夏微紅着臉道。

    姜蕙噗嗤一笑,“快去吧。”

    話音未落,慄夏已經走出好幾步了。

    自打穿進這本書裏,慄夏不斷進行嘗試,試得越多,她就越清楚憑藉一己之力,根本扭轉不了故事的走向,想要改變命運、脫離趙澤的掌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決定轉變思維方式,既然自己不行,那便利用書中的力量,將男主的對立面培養起來。

    慄夏思來想去,他最大的對手就在眼前。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故事一如既定的方向發展,夜宴將畢,一個小內監步履匆匆,在靖遠王耳邊說了些什麼,果然引得他起身,大步流星往殿外走去。

    夜風凜冽,吹走酒氣,也讓趙沛的腦子清醒許多。

    他眸色清冷,回首望了望燈火通明的大殿,夜空下巋然聳立,與當年離京時一般森冷。

    宮裏能讓他掛念的,也只有父皇了,多年未見,老人家已經兩鬢斑白,可隨扈北軍駐紮城外,宮中久留恐生嫌隙,趙沛幾經思量、猶疑再三,還是決定連夜出宮。

    不經意間微有一嘆,他冒着寒風踏上通向宮門的石階。

    “主兒,您慢點兒啊,主兒!”聽雪跟在慄夏身後,追得氣喘吁吁,她家主兒頭兩天還躺在牀上,這會兒居然跑得比兔子還快。

    “你再磨蹭,林聖的字便拿不到了!”慄夏身影幾乎消失在黑暗中。

    “您可是侯府側夫人,內監們敢弄錯,不要腦袋啦!”聽雪勸道。

    “忘了落款。”慄夏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聽雪:……

    “誒呀!”她家主兒話音剛落,黑暗中便傳來一聲驚叫。

    “主兒,發生何事?!”聽雪大聲喚着慄夏,恨不能立刻衝到現場。

    “無事,不必上前。”一道男子聲音傳到耳際,清冽低沉,自帶威嚴,聽上去絕非一般人物。

    聽雪下意識停住腳步,仍舊不放心地發問:“主兒,沒事吧?”

    “我沒事兒。”慄夏在黑暗中迴應道,她的右臂正被靖遠王握在手裏,兩人保持着相撞時的姿態。

    聽她大聲與僕從說“我”,趙沛垂眸看向這位“莽撞”的女子。

    “王爺金安。”慄夏躬身行禮,藉機“奪”回手臂的主動權。

    夜間行路,宮燈光線不足,趙沛定睛而望,“你是七弟新納的側夫人。”

    “王爺慧眼。”慄夏道,擡起頭,心臟不由漏跳半拍。

    近看這位爺,帥得驚爲天人。

    似是爲了賀壽,趙沛銀色長袍上繡着蘊含吉祥的纏枝紋,月華之下閃着粼粼波光,如同神祗從天而降。隱在暗處的半邊側臉,線條極其完美,劍眉入鬢、鼻樑高挺,一雙寒星般的黑眸,深邃冷峻。

    此人彷彿天生自帶寒氣,連聲線也是清冽低沉,周身散發着不怒自威的氣場,令人不由自主地敬而遠之。

    “側夫人行色匆匆,是爲林學士手筆?”他淡淡地發問。

    “您聽見了?”慄夏道,

    不等她說完,趙沛像是猜透什麼,清冷的語調意味深長,“難怪。”

    瞬間有種被冒犯的感覺,慄夏不由追上前,“王爺此話何意?”

    她眼睛瞪得溜圓,明顯帶着不悅,神情與其說是質問,倒更像一頭窮追不捨的求食小鹿。

    “你膽子不小,敢在父皇面前對林學士用‘激將法’,莫不爲取千金之字?”趙沛黑眸輕輕一瞥,腳步稍稍放緩了些,垂眸問她,“是侯府例銀不夠,抑或尚有其他緣由?”

    生於皇家之人,果然嗅覺敏感,一語中的。

    透骨寒意自腳後跟躥到天靈蓋,慄夏陡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已然岌岌可危。

    連本是局外人的趙沛也能看出門道,生性多疑的趙澤豈不是聯想更多?

    慄夏強裝鎮定,報以微笑,“就算‘激將法’又如何,哪條宮規寫了不可?”

    “想不到。”趙沛目光轉來,深沉眸底看不出喜怒。

    “王爺所謂何事?”他說的話沒頭沒尾,卻總能擊中她的“要害”。

    趙沛薄脣一抿,語氣雖淡卻能噎死人:“側王妃竟會把宮規放在眼中。”

    “你!”

    趙沛說罷加快腳步,很快將慄夏遠遠落在身後。許久未見父皇,他已不知不覺耽擱了工夫,宮中下鑰的時辰已過,不知又會被演繹出何種推斷。

    根據劇情走向,趙澤很快便“不可一世”,到時想要扳倒他更是難上加難,眼看頎長身影即將沒入夜色,慄夏不禁心急如焚。

    趙沛行得飛快,女子居然再次追趕上壘,施施然攔在他身前,瞪起圓眼硬生生地問:“皇上壽宴未畢,王爺爲何要走?”

    趙沛驟然停步,居高臨下,黑眸沉沉,“這不是你可置喙之事。”

    “王爺昨夜抵京,今日初見皇上。”慄夏被他逼得連連後退,腦子飛轉,一頓“胡扯”,“子曰:‘父母在不遠游’,何況皇上千秋之日?”

    趙沛定定望着她,目光似能把人凍死,與她對峙半晌,才道:“你乃七弟新婦,孤念你不懂規矩,如再無故跟隨,必要責罰,趕緊回去!”擡手輕輕一撥,便將她推開身前。

    “王爺,今夜非同尋常,我家侯爺已然決定留宿宮中,您不如……”錯過今晚,怕是再也沒機會看到他,慄夏很不甘心地跟在後頭。

    雖然不甚瞭解,但直覺告訴她,趙沛是位君子,原書中,他亦是爲國捐軀的錚錚男兒。

    趙沛卻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大步流星的背影很快與黑暗融爲一體。

    挫敗感排山倒海般涌來,慄夏咬脣盯着前方,像要把黑夜看破一樣。

    回到殿中,慄夏神情懨懨,吩咐聽雪去領林躍的回信,聽雪去了一刻鐘的工夫,笑吟吟回來稟報道:

    “主兒放心吧。您雖忘了落款,內監尋不到人便打聽了一圈兒,最後呈給侯爺了,還好沒丟。”

    慄夏:這……還不如丟了呢。

    皇帝心情大好,晚宴持續到深夜,待衆人陸續退場,淑貴妃親自護送鑾駕回養心殿休息。

    趙澤顯然也喝了不少酒,兩隻桃花眼周佈滿緋紅之色,他斜睨一眼慄夏,聲調裏帶着奇怪的停頓對姜蕙道:“回飛羽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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