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

    街上的百姓們傳話的風氣一下子轉變了。

    普通百姓們的想法再簡單不過了。

    誰讓他們心裏舒服,誰就是好的,誰讓他們受氣,誰就是壞的。

    其他的混混一聽這消息,連忙跑到府衙退武器衣服。

    “大人,我不幹了,我害怕。”

    當官確實好,可也得有命當啊。那夥人昨天剛上任,今早就死了,屍體還沒涼透呢,明天不就成了自己了。

    “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豈是你想當就當的。趕快給我巡邏去,不然本官現在就砍了你。”知府沒那麼好的耐心應對他。

    現在人人都在害怕,他自己還害怕呢。哪有心思搭理這些癟三。

    剩下的混混只能繼續上街巡邏,可今天沒了昨日趾高氣昂的氣勢,一個個像是鬥敗了的公雞,巡邏小心翼翼頭都不敢擡,生怕惹了注意,今晚死的是自己。

    可再小心也沒用,第二天一早,城門口又擺滿了屍體。都是平日欺男霸女的混賬東西。

    普通百姓們看着更高興了,恨不得葉止希常住下來,看看誰以後還敢欺壓百姓。

    “不行,這樣下去,人早晚被她一個接一個弄死。”

    太守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現在開始全城搜捕。給我挨家挨戶地搜。我倒要看看她能藏到哪去。”

    百姓們還沒消停一天呢,成羣結隊的官兵破門而入。

    臥房,廂房,雞圈都被翻了一遍。婆子們被氣得直喊,“那兒能藏人嗎?又不是五歲孩童,雞窩裏能藏進去嗎!”可無人理會她的吼叫,每戶人家都被翻得一片狼藉。

    百姓們又開始被折騰,有老婆子抹淚跟鄰居哭訴,“家裏的雞嚇得蛋都不下了,兒媳有孕就指着喫蛋補一補呢。”

    “我家孫子剛滿月,被嚇得嚎了一宿,天亮才睡,嗓子都啞了。”

    被翻過的人家,都恨不得葉止希從天而降,砍死這羣天殺的混賬王八蛋東西。

    章亦看得新奇,前幾天還事不關己的百姓們,今日風頭急速轉變,竟是隱隱站在她們這一邊,實在是有趣。

    “姐姐今晚讓你看個更好玩的。咱們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當夜,南懷城叛變的官員們,府邸一座接着一座起了火。

    若不是章亦在這兒,葉止希自己還真分辨不出哪個是誰家。

    南懷城一下子火光沖天,街上亮得猶如白晝。

    叛變的官員們顧不上保命,連忙往自己家跑。

    妻子小妾、子女、家產、這些曾經被太守當作把柄逼着他們叛變的,如今實實在在遭受了危險。

    太守只是威逼利誘,不同意再動手。

    可葉止希竟是一聲未吭直接動手,半點顧忌也沒有。

    瘋子!這是個瘋子!

    官員們住的大宅,周邊都是些富戶,宅子一個比一個華貴。如今難免受到些連累。有的被連帶着燒到了邊角的院落。有的內宅被薰得漆黑一片。

    滿街都是救火的喊聲。

    普通百姓們被驚醒,看見遠處火光沖天。一時有些慌亂,當說到是官員富戶的宅子被燒,馬上開始幸災樂禍,沒人去救火,而是在遠處看熱鬧。

    “燒得好。”

    “真活該啊。”

    “你看那個哭的,是不是他小舅子成日欺負人。”

    被指的胖子官職不大,可有實權,有油水,宅子裏藏了不少珍稀東西,平時更是喜好收集古畫,宅子燒成這樣,怕是什麼都留不下了。

    他癱坐在宅子門口的地上,下人們一桶接一桶地澆水救火,他心底只剩一片絕望。

    妻女小妾跪坐在他旁邊跟着一起哭。一個個臉上抹了黑灰一般,黑一塊白一塊,再沒了往日的精緻華貴。

    百姓們看着更樂了。這官老爺官太太也沒什麼厲害的,遇到事了,不也只會哭。看那狼狽樣,沒比自己強多少。

    城內的大火一場接着一場。燒到早上都沒停歇。

    官差下人們一開始救火,可忙活到最後,一點力氣也不剩,連水桶都拎不起來。

    於是強制百姓幫着救火,可百姓們明顯磨洋工,拖拖拉拉,半天也提不來一桶,問就是力氣小,沒睡醒,沒喫飯幹不動。

    章亦看得莫名,“你這樣,這些官員不都記恨上你了?還能拉攏嗎?爹說能拉攏就拉攏,少一個敵人比多一個敵人強。”

    葉止希沒想到一個小屁孩還知道要拉攏官員。

    “拉攏他們是太子的活,至於我嘛,當狗的……負責咬人就夠了。”

    葉止希對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明確。

    若說這系統任務是讓她搞個女帝噹噹,她或許會換更委婉的方式。

    可系統明顯是讓她給別人打工,還是做個打手。自然是怎麼痛快,怎麼有效率怎麼來。

    後續或安撫官員,或懲治。

    都是太子的任務,她的存在更像是太子的一把刀,是懸在官員頭上那把利刃,只要讓官員們感到恐懼就夠了。

    不過哪怕是當刀,她也要做最鋒利那把,讓無數人聞之色變,恐懼她,又奈何不了她。

    她就喜歡這種別人看不順眼她又幹不掉她的樣子。

    自叛變後,官員們第一次與太守產生異議。

    太守也察覺到了官員們變化,他現在也明白了夏瀚宇說的棘手之處。

    這葉止希確實是腦子不好。不按套路出牌,難以預料,更難以處理。

    一羣人坐在太守下首,一個個灰頭土臉,一身黑污也沒精神去換。

    官員們都萌生出退意。

    “呵,你們已經叛變了,冊子就在葉止希手中,不把她抓住,找出冊子,你以爲你們逃得過?”

    衆人腹誹,逃不逃得過能怎麼樣。反正已經這樣了。就這麼下去,早晚有一天自己也會像城門上的人頭一樣人首分離。

    葉止希並沒有給他們休息時間。

    昨夜放完大火,她跑去城外太子駐地,將手冊交給太子,對太子說了自己的計劃。帶走了千人,和一名武功最高的暗衛。

    葉止希看着吵鬧的街道,喝盡杯中涼茶,飛身前往城門處。

    約定的時辰已至,葉止希登上城門,城門附近的守衛立刻發現她。

    “敵襲!敵襲!”

    守衛們高聲呼喊,爭先發出信號。

    徹夜未眠,正萎靡的守衛們一下精神起來。

    可惜還沒等反抗,就覺得胸口一痛,低下頭髮現胸前一個血窟窿,正流血不止。

    城門上的守衛們眨眼間被盡數擊殺,城門下的守衛退意頓生,皆是躊躇不敢上前。

    他們從前只知道葉止希殺人不眨眼,可誰都沒近距離見識過。

    誰能成想這沒等眨眼的功夫不是殺一個,而是殺一羣呢。

    自己衝上去就是擺明了送死。

    太守此時也收到消息,帶着大批人手趕到。

    看着不肯上前的守衛越想越氣,“都等什麼呢。還不快上。再磨蹭,本官弄死你們全家。”

    “開城門。”葉止希大喝一聲。

    武功好的太子暗衛,在城門之上放下了城門的鉤鎖。城門外千人一齊推開城門。

    時隔這麼久,這是第一次城門大敞四開,不過迎來的不是百姓,而是官兵。

    葉止希帶來的官兵都是上過戰場的,和南懷城這些酒囊飯袋的官差不一樣。從氣勢就把對方碾壓了下去。

    葉止希下城門站在千人面前,身後的一名小兵爲她拿來佩刀。

    這把佩刀還是皇后娘娘賞賜給她的。

    大刀一米多長,重達百斤,尋常人根本沒辦法拿起來。刀經過大夏最好的制刀師的錘鍊。只有刀柄上的花裏胡哨寶石才能看得出是女人用的刀。

    葉止希將大刀杵在身前,雙手放在刀柄上。雙腿分開站立。

    “原南懷城太守邱常,我奉皇上之命,前來誅殺叛官。”

    邱常臉色難看,守衛們聽她的話一時愣住。

    “還不趕緊上,都等死嗎?”太守怒吼道。

    葉止希大喝,“降者不殺。”

    聽了她的話,不少膽子小怕死的都偷偷扔下刀往後挪動。

    “她們只有那幾個人,我們南懷城近十萬人,打不過她們幾個?你們是不是傻!”太守再顧不上端着派頭了,急得大吼。讓官差守衛們趕緊上前動手,快把這妖女殺死。

    “殺了她,黃金千兩。殺了官兵一個一百兩。”

    太守見沒人動彈,立馬開出重金誘惑,有些本就是亡命徒的人來了精神。躍躍欲試往前走。

    太守指着他們大吼,“快,快,趕快上。不光給錢,本官給你們官做。”

    不知是誰先動手的,戰事一觸即發。

    遠處的百姓只聽到“殺”的一聲吼,隨後兩方人馬交戰在一起。

    葉止希站在官兵的最前面,大刀輪起,硬是輪出個真空地帶。

    凡是靠近以葉止希爲圓心的半徑內,身子都盡數飛出,肉塊斷肢橫飛。

    葉止希身後帶來的千人官兵,只起到了些補刀的作用。

    本是用來抵禦外敵的狹窄城門,此刻竟成了這千人最好的避難所。

    衆人兩邊都是圍牆,只需要注重前面的敵人。

    而葉止希就像個行走的護盾,在他們面前將敵人盡數攔截下來。

    葉止希也不想這麼辛苦。可是沒辦法,皇上派過來的人太少,正常攻城,怕是沒等靠近就會被落石,箭矢盡數擊殺。

    太守有一句話沒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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