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才啊!妖才啊!
這麼莽荒的時代,人也好,妖也罷,都還在爲明天的伙食考慮的時候,哪怕人族,也不過出了幾個傷春悲秋的先生。
可妖族竟然出了一位文青,這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才整出這麼個玩意兒啊?
就這麼個文藝青年,怎麼會和一代老牌火神,大名鼎鼎的祝融,打架打到撞碎了不周山?
到底多大仇,讓最愛護花花草草的共工,成了人間洪水的始作俑者?
伯益突然對這個世界產生了無比的好奇。
無支祁的講述很深沉,很悲傷,不知不覺,竟然吸引了跳累了的一羣人族敗類都圍了過來。
“那你怎麼會和共工成了朋友的?”文命好奇問道。
“其實不只是我,那一代年輕水妖,多少都受過共工的幫助。”
無支祈略有些感慨地說道:“當年他最強啊,我們年輕一輩出去玩,遇到其他厲害的妖獸,都是共工擋下的,要沒有他,指不定我們在那些妖獸肚子裏輪迴多少次了。”
“雖然腦子不太正常,但共工其實挺好的。”
衆人頗有些唏噓,文命則拍着胸脯說,看在共工這麼仗義的份上,以後哪天遇到他,一定不拿斧子剁他。
“你們說,建木之上,是什麼樣的?”垂突然開口道。
文命頓時兩眼放光,鬼鬼祟祟掃視了一圈,低聲道:“改天咱們去看看?”
大傻夔高興的剛要大喊,被羿一弓掃了出去。
羿拿着弓對着天空瞄來瞄去,最後發現沒有目標,就對準了最明亮的月亮。
“早晚有一天,我都給射下來!”
“弓箭手的頭頂,不允許有比自己高的存在。”
羿吹的牛引得少年們嗷嗷亂叫。
只有伯益還在發呆。
這兩口子,一個對月中宮闕沉迷,一個直接瞄準了月亮,這是命中註定的冤家嗎?
不行啊,萬一月亮上真有個砍樹老怨種吳剛,萬一那色兔子天天霸佔風騷羿的機場,以羿的性格,搞不好真把月亮給整成月牙了。
伯益忍不住摟着羿的脖子說:“羿,聽哥一句話,等你有一天箭術大成,直接把月亮弄了吧。”
“射月?”羿不禁眉飛色舞:“是個好主意啊,不過射日是不是更符合我的氣質一些?”
伯益:……
無支祁翻了個白眼,不屑道:“那小子你想啥呢,人族自從軒轅黃帝和蚩尤之後,就很少有能爭天鬥地的戰士了,你們這麼一羣人,才能拿下我一個,我這樣實力的神將,天庭到處都是,你還想射日?”
羿沉默了片刻,扭頭看着伯益:“伯益,我能揍他不?”
無支祁直接蹦了起來:“來來來!誰不打誰是孫子!我早看你不順眼了,學誰不好,學共工那傻貨裝深沉!”
夔、文命等人拍手叫好,一片起鬨聲。
伯益拍了拍額頭,看着這羣問題兒童,頭疼不已。
他剛要勸阻,突然一陣頭暈,摔在了身旁的夔身上。
“伯益!壞了!大家快看,伯益嚇暈了!”
夔大呼小叫。
本來還有些意識的伯益,直接兩眼一黑,被大傻夔氣得暈了過去。
心神世界中,伯益傻乎乎地看着閃着微光的那扇門。
門上畫着一隻向天怒吼的猴子圖案,白首金睛,三首六臂,正是無支祁的形象。
不對啊,那猴子是三首八臂啊,文命砍了兩隻,怎麼還影響到了這裏?
另外,自己怎麼就突然打開了無支祁的封印?
似乎感知到了伯益的疑惑,他神魂外那環繞的奇異符號一陣閃爍,白天的畫面出現在眼前。
一絲絲鮮血從猴子身上飛濺而出,落到了伯益手上,身上,悄然融入了他的體內。
最終鮮血出現在了心神世界,覆到了屬於無支祁的那扇門上。
光芒閃爍,鮮血無蹤,封印也無蹤。
畫面戛然而止。
妖獸的鮮血,竟然可以解開體內的封印?
伯益若有所思地看着身邊的奇異符號,估計白天自己瘋了一樣捅猴子,也有它的影響吧。
他下意識地推開了門。
一隻參天巨猿正對着天空捶胸頓足,不時抓起一顆顆巨樹丟出,大地震動。
畫面一轉,無數奇形怪狀的妖獸圍攻而來,巨猿現出三頭六臂,手持各式兵刃,如戰神般頃刻間滅殺羣妖。
畫面又轉。
伯益兩眼一黑,差點退出直播。
畫面中,巨猿脖頸伸出百丈長,時而纏繞絞殺敵人,時而遠程頭錘,畫面美到沒眼看。
神猴鬥戰法,神通有三。
一曰巨力無雙,搬山倒海,
一曰三頭六臂,戰法天成,
一曰脖頸如龍,頭若流星。
前兩個還算正常範疇,第三個是什麼玩意兒?
伯益退出心神世界,正看到無支祈碩大的腦袋盯着自己看。
你看就看,嘟嘴幹什麼?
伯益不由想起前世關於人工呼吸的種種不好片段,下意識一拳轟出。
澎湃巨力從體內涌出,轟的一聲,猴身未動,碩大的猴頭倒飛出去,毛茸茸的脖子,拉長了足足十米。
世界寂靜了。
伯益坐起身子,發現所有的小夥伴都瞠目結舌盯着自己,而無支祈也保持着長頸鹿姿勢,一臉疑惑。
果然是會飛頭的啊。
“你倆擱那演戲呢?”羿狐疑地問。
伯益也不吭聲,一拳捶到羿身上。
嗖!羿飛了。
“好厲害好厲害!伯益伯益,來打我來打我!”夔一臉傻呵呵湊了過來。
滿足你!
伯益躊躇滿志,一拳揍到大傻夔胸口。
咔嚓。
手腕斷了。
“果然是演戲。”垂鄙夷地看了疼得呲牙咧嘴的伯益一眼,轉身離去。
“不疼啊,爲啥呢?我問問羿去。”夔摸着胸口也跑了。
“演挺像的,下次別演了。”姒文命敷衍地點點頭,也撒腿跑了。
“啊啊啊!好疼啊!來人啊!”
伯益終於喊了出來,他真的欲哭無淚。
和傻夔比巨力,一定是飛頭術影響了自己的智商。
天空中,碩大的猴頭慢慢縮了回來。
“你平時咋不用這招?”
伯益忍痛指着無支祁的脖子問。
“這是我的殺手鐗啊,沒來得及用,就被你大哥打趴了。”無支祁竟有些沾沾自喜。
“你,不覺得羞恥嗎?”
伯益疼得咬牙切齒。
“怎麼會?共工當年對我這招羨慕的不行,還特意跟我學了好幾天,後來還給我響了句口號。”
“口號?”伯益一聽和神經病共工扯上關係,感覺手更疼了。
無支祁突然脖子拉長,碩大的腦袋沖天而起,到了幾十米高時,猛然下墜,險之又險地停在伯益面前,一臉得意地喊道:
“你聽過一招從天而降的頭槌嗎?”
伯益嘴角抽搐了一下,原地蹦起,捧着手腕朝巫醫草屋跑去。
“對了,你喫啥了?剛纔那一下,怎麼那麼猛?”無支祈一臉問號,追着伯益喊道。
“祕密。”
伯益恨恨崩出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