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現在已經在正牌董事長的授權下，做了董事長代理，但他現在仍然保持着警方臥底的身份，所以，他不得不請示局長，看看局長是什麼意思。
局長沒有讓霍自立回家，而是讓他來警局。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霍自立不明白爲什麼局長這麼晚了還待在警局沒有回家，他總覺得這裏面說不定有什麼貓膩，至於那是什麼，暫時還不好說。他只好去了警局。
霍自立風塵僕僕地來到警局，一推門，就看到局長一個人在辦公室吞雲吐霧。
“怎麼今晚沒回家？”霍自立坐下來問局長。
局長的笑容透着某種令人捉摸不透的味道，“這不是等你來嘛！”
霍自立從未見過局長有過這種詭異的笑容，像是一個商人在心裏打着什麼算盤，“等我來？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
局長說：“我當然知道，關於你出任你們公司代理董事長這件事，梁天啓已經對我說過了。其實我已經同意了。”
霍自立詫異道：“那你怎麼之前沒跟我說？”
局長緩緩笑道：“這不是，等你來找我嗎？”
霍自立疑惑道：“難道你還有別的事情？”
局長點了點頭，“確實有，這個還得和你商量一下。”
霍自立問：“什麼事情啊？”
局長吸完最後一口香菸，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中，笑道：“我有一個建議，你知道你的想法如何？”
霍自立問：“什麼建議？”
局長說：“我想讓你永遠出任你們公司的董事長。”
“什麼？”霍自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梁天啓這個人對警局很有用，我在徵求上面的同意，把他永遠地留在警局，爲警局效力。”局長說，“但是據我所知，楊萬鈞的兒女在好多年前就跟楊萬鈞斷絕了來往，李呈然有一個兒子，現在已經定居在了國外，而柳華南一生未婚，根本沒有兒女，所以，現在你們公司除了你和梁天啓這兩個接班人，再無其他人選。”
“可我是個警察，”霍自立頗爲不樂，“你是不是覺得，天啓哥對警局有用，而我對於警局沒什麼用處？所以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局長擺了擺手，“你怎麼還這麼小家子氣？”
霍自立反駁道：“可是你剛纔明明說，天啓哥對警局很有用啊？”
“你錯了，”局長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我之所以有這種想法，是因爲我覺得，梁天啓這個人現在屬於國家特殊人才，現在決不能脫離國家的監控。”
他接着說：“事實上，現在國安局也想把梁天啓這個人弄到他們單位去，而上面的意思，我們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梁天啓現在擁有特殊才能，若是這樣的一個人，做了什麼壞事，後果將不堪設想。”
霍自立說：“他能做什麼壞事？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世界和平，讓這個世界沒有罪犯。”
局長問：“這是他跟你說的？”
霍自立點了點頭，“他經常把這些理念掛在嘴邊，我覺得他是個好人。”
局長說：“還很有野心，他是個工於心計的野心家。”
局長說：“從他把自己的親生母親，送進監獄的時候。”
霍自立沉默了下來······
局長沉吟道：“這說明他想做大事。”
他接着說：“這不是他的原則問題，如果是原則問題的話，他不會拖這麼長的時間，才揭發了自己母親的罪行，他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霍自立問：“機會？”
“是的，”局長微眯起了眼睛，“等到警局認可他的時候，他再把自己的母親和那些從犯送進監獄，這樣一來，好多人都會認爲他是接受到了警察和正義的感悟。”
霍自立笑着搖了搖頭，說：“你可能想得太多了，他之前就一直跟我說要維護世界和平什麼的，就在今天，他跟我說，若想改變世界，首先要從自己做起之類的，反正也就這個意思，他的確想做大事，但沒有局長說的那麼有心機。”
局長也在搖頭，說：“你說的不對，雖然我承認，我對他的看法，可能存在局部偏見，但是整體看法是對的，他從一開始，就是在等待合適的機會。”
霍自立愣住了，“你爲什麼這麼堅持自己的看法?”
局長說：“因爲，如果他一開始這樣做了，警局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公之於衆，就算是他報案了，警方也會讓真相大白天下的，而梁天啓也會因此出名，可是如此一來，你認爲世人會怎樣看待這樣的一個名人？”
“怎麼看······”霍自立想了想，“應該會譭譽參半吧，有的人認爲他是大義滅親，而有的人則認爲他從一個智障蛻變成高智商人類的背後，是無數的生命，所以他也不應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局長說：“你分析的一點沒錯，世人的確會這樣看他，所以，他一開始選擇了默默無聞地幫助高靈姐弟，藉助這件事，他就能得到警方的認可，並且在警方的認可下，他可以有更多的機會做更多的讓別人認可的事情，他這是在保命。”
霍自立臉色一變，儘管他覺得局長的想法有些陰暗，但不能說沒有道理。
局長接着說：“順便在保命的同時，還給自己製造創造名利的機會。”
“創造名利的機會？”霍自立說，“不能夠吧，他不是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要求警方爲他保密嗎？”
“你錯了，自立，”局長鎖眉道，“他現在舉報了自己的母親，爲警方偵破了許多案子，並且要求保密，但這個祕密不會一直保下去，而且紙也不會包住火的，遲早有一天，知道梁天啓的人會越來越多，指不定哪天，梁天啓這個名字就會出現在網絡熱搜上，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對他口誅筆伐，但是，只要那個時候，他做的那些好事一旦被警方公佈出去，他就會否極泰來。”
霍自立忽然想到，以前公司在策劃如何讓梁天啓在蛻變成高智商人類後，得到世人的認可，也曾提出過類似的方案。但是據他所知，梁天啓自從恢復智商後，就從來沒有進過公司的策劃部，他一直像一個幽靈一樣遊走在公司的邊緣。
但是仔細思索，這也並不奇怪，像梁天啓這樣的高智商人類，說不定只需要掐指一算，就會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