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雞有子不容易,大兒子失蹤後他們消極頹廢了好一會。如今他的二兒子纔剛滿三歲,在今天上午失蹤了,他老婆得到消息後立馬暈了下去。這妖精連續丟了兩個孩子,發了瘋,勢必要將害他兒的妖精給揪出來。”
“有人看到過地雞兒子最後出現的地方,就離楓奶奶家不遠。”
“這根地雞毛就是在楓奶奶家門口的石墩下撿到的。”
“衆口鑠金,如今王楓的嫌疑最大,我們也沒什麼辦法。”
小調慢慢地將頭垂了下去,她的目光暗了幾分,睫毛長長地垂了下來,看不清楚神色。
小江懶散地靠在牆上,他心裏沒什麼起伏,面上更沒什麼表情。
他見過太多心軟的妖精,也見過太多這些心軟的妖精最後的下場。
他沒有做聲,更沒有動作,心中正嘲弄這裝老虎的小貓也不過如此,卻見面前的少女擡起頭來。
她的目光清澈,語氣堅定而溫和:“我能理解這種丟了孩子的痛,而且還是兩個孩子……我知道了,小斑鳩村長你有我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說,我們一起把真兇找出來。”
小斑鳩撲扇了兩下翅膀:“行,你如果看到了王楓就儘快通知我。”她用喙輕輕啄了一下小調的臉蛋,“你也快走吧,這裏很不安全。”
小斑鳩飛快地扇着翅膀,搖搖晃晃地飛走了,顯然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這三個月喫得很胖,背影看上去就像是會飛的海豚,像球一般圓鼓鼓的,找不出一絲折角。
一直被忽視的小江突然嗤笑了一聲:“胖得像頭球還在天上飛。”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如其分地傳入小斑鳩的耳朵。她平生最討厭有人說她胖,一對翅膀扇得快要起火了般地折了回來,兩個小綠豆眼快從眼眶中凸出來似的:“你說誰胖!!!”
小江戲謔地挑了下肩膀:“你咯。”他的表情很是嫌棄,“你面相是挺好的,就是體型不太好。”
“好啦好啦。”
小調捂着耳朵,強硬地站在這隻小蛇與小斑鳩的中間,隔斷了兩人:“不要鬧口角啦,你們也真是的,如今找人才是要緊事。還有你,小江。”小調將頭撇了過來,美目怒瞪,“幹嘛沒事說小斑鳩胖呀。”
小江突然被點名,妖孽的面孔染上一抹委屈:“那她也說了我面相不好呀。”
“好啦,我們不吵了。”
小調將小斑鳩放飛,從小江的手心裏奪回了那塊心頭鱗:“這麼危險的東西放在你那裏不安全嗷,我來保管吧。”
小江:?
他不放手,眉頭緊皺:“哪裏危險了?”
“就是很危險呀。”
小調有些疑惑:“剛剛在我手上的時候,我都差點被它迷惑了,你修爲低,還是小蛇,更不能放在手上了。”
向來都是江南大盜的霸王龍第一次被別人奪了手中的東西,他有些不可思議,表情有點愣神,望着手中空落落的手心出神。
……小惡龍炸開的龍鱗突然被撫平了。
他眯了眯眼睛,確認眼前的這個小貓是因爲關心她纔將魚鱗拿走的。心下的異樣使他微微動神。哼,也不過是塊魚鱗,給她玩幾天也無妨……倒是這個,她隨隨便便塞給自己的水晶球,可是比這心頭鱗寶貝了不知道多少。
人魚淚千年難求一顆,她是當真呆蠢?
小江慢悠悠張脣,惡劣提醒:“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嗯?”小調好奇,“不知道誒,不是寶貝球嗎?”
“這是人魚淚,傳說中只有人魚在極爲傷心的情況下落下的眼淚才能匯聚成淚珠,這玩意可比心頭鱗有價值的多了。”
小江的手纖長,皮膚是病態的蒼白。他的指骨根根分明,纏綿而緩慢的在指尖玩弄着這顆珠子。他似笑非笑,神色繾綣,因爲說話時尾音習慣性懶散綿長,配上這幅動作,竟然夾帶上一抹情慾的意味。
小調不知怎麼突然開始臉紅起來,她開始磕磕絆絆,小聲哼哼唧唧起來:“啊?噢、啊,嗷,這麼厲害的嗎。”
見她沒有絲毫收起來的意思,小江的指尖瞬間止住了,他的表情奇異,冷淡的眼眸帶着幾分譏誚:“這可是萬金難求的人魚淚,你不想收回去?”
小調見狀,豪邁地擺了擺手:“不用呀,拿給你玩嘛,省得你又惦記這個鱗片。”
她不欲多談,只說:“這事你怎麼看呀?”
小江收回視線,冷哼一聲:“剛剛還不是一副快要跳起來,怕我誣陷你家那位楓奶奶的樣子?又問我幹什麼。”
“哎呀。”小調摸了摸鼻子,“沒有啦。我只是覺得沒有證據的時候平白無故地誣陷別人不好。”
她又說:“當然,我沒有說現在楓奶奶就一定是不好的意思。證據都擺在這裏,被別人猜忌也是應當的,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這個走丟的二兒子,人到了,什麼都好說了。”
他沒想到這隻蠢貓竟會如此清醒,不免高看了幾分。到底是喫人嘴短,他指尖的人魚淚有些發燙,卻依然嘴硬地別過頭:“我沒什麼看法。”
“好喔。”
小貓沒怎麼在意,她只是嘟了嘟嘴,有點不好意思,小翅膀睫毛一個勁地扇動:“你是不是想先走呀?我想去王八精說的那個洞穴裏看看,那裏應該能有什麼線索吧?但是我一個人的話,有些不太敢……”
小江高傲地擡了擡下巴,用行動表明他的意願。
小調繼續說:“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你從什麼地方過來的呀?遠不遠啊?累不累?如果很累的話我就帶你回家,我自己出來也沒關係的。”
小江毫不留情:“遠。”
小江再接再厲:“累。”
小江冷哼:“但,也不是不可以和你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