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麼來了?”
戚昭一臉乖巧地打斷她的表演。
聽到腳步聲,柯氏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用帕子捂着嘴不停咳嗽。
戚騰見到一大院子的人,面露驚訝。
“夫人跟婉兒也在?”
“爹,姐姐她……”
欺負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戚昭搶先接過話頭,燦然一笑。
“小娘見我操持府中事務過於辛苦,特意帶着妹妹來慰問,有了小娘的鼓勵,以後我打理起府中事務,一定會越發盡心盡力!”
戚騰欣慰地點頭,“看到你們如此和睦,我也算是放心了。”
他又轉過身衝柯氏笑了笑:“我早就說過了,要相信昭兒,你看她現在不是做得很好嗎?以後府裏的事務,就徹底地交給昭兒吧,是時候讓她歷練一番了。”
“爹爹,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戚昭笑靨綻開。
女兒在身側撒嬌賣萌,戚騰心情不知道有多好,哪裏還能注意到咳了半天的柯氏?
柯氏咳得嗓子都在冒火,沒想到戚騰居然半點反應都沒有。
她心中恨毒了戚昭,然而柯氏畢竟是在府中沉浮多年的人,到底還及時掩飾住了,她識趣地行禮,帶着戚婉及時離去。
“娘,如今府中的掌事權已徹底旁落,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戚婉不甘。
柯氏冷笑,“你別忘了,我們母女背後還有皇上跟太子撐腰,一個小小的掌事權算什麼?有朝一日,整個戚府都會是我們母女倆的。”
這廂,待柯氏走了以後,戚騰收起笑意,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你跟你小娘之間的暗流涌動,真以爲我看不出來?”
戚昭心裏暗贊,不愧是戚家家主,洞若觀火。
也對,吳夏之戰中,唯一一位保全了戚家上下與數千門生的人,又怎會是愚鈍之輩?
“爹,女兒並非有意欺瞞,只是不想讓你爲後院之事煩憂。”
戚騰徐徐坐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看到你如今比從前懂事,爹爹心裏很是高興,柯氏那邊,爹爹不會偏袒,也不會允許她們將你的掌事權奪走,但你也不可再爲難她們。”
戚昭輕應了一聲,心中卻冷冷想着,爹爹說錯了,她並非要從柯氏手裏奪權,而是這些東西,本來就應該屬於原身。
原身自幼喪母,這些年來一路被柯氏母女暗中算計,這才變成了一個暴戾陰暗的怪物,柯氏不僅毀了原主的人生,甚至連原主母親留下的地契,商鋪,也一併被她們拿走。
而奪回府中掌事權,只是她的第一步。
她既佔據了這具軀殼,就總得爲原身做些什麼。
“昭兒?”見她若有所思,戚騰提高聲量。
戚昭回過神來,“爹爹剛剛說什麼?”
戚騰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你猜得果然不錯,今日爲父下朝以後,碰到了太子,太子的意思,是想繼續比第三場,這樣也好給陸家一個交代。”
“好一個給陸家交代,”戚昭冷笑,“太子一再推脫,倒也偏心得明明白白。”
戚昭想了想,“太子可有說比試時間?”
“暫未定下。”
“如無意外,明襄兩三天之內就能恢復,至於勝算,走一步算一步。”
戚昭沒有給出肯定答覆,戚騰心裏卻安定不少,甚至有些喜悅。
沉穩,方能成大事。
“甚好,這段時間,你便陪陪明襄,”戚騰頓了頓,跟着補充,“姑爺那邊,你也對他好一點。”
“是,爹爹。”
戚昭嘴上回答得順溜,心裏卻不以爲意。
原身對賀遂已經夠好了,在古代,女人爲男人生孩子是爲天經地義,可在現代,一個女人若是爲男人連生三個孩子,已是十分難得。
生產的痛苦都是女人承受,他賀遂只不過貢獻了幾條祖傳染色體,還得讓女人對他好一點,要她說,這個時代的男人活得未免也太輕鬆了點。
她可不會慣着他。
戚昭換上便利的衣服,去廚房熬藥。
山芙見她專心揮舞着小扇子,忍不住笑了,“明襄少爺要是知道小姐這麼疼他,一定十分感動。”
戚昭隨口道:“感動就不必了,將來我跟他爹離婚的時候,他選擇跟我就行了。”
“離婚?”山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新鮮詞彙。
“就是休夫!”戚昭掀開蓋子看了一眼藥,滿意地倒進碗裏。
山芙“哦”了一聲,忽又跳了起來。
休夫?她要是敢提出來,怕是滿京城的人都要非議她吧!
“小姐!”
山芙一擡頭,發現人不見了,屁顛屁顛地追了上去。
戚昭端着藥進屋,發現戚明襄已經醒了。
賀遂先她一步準備了藥粥,這會兒正在陪着他喫飯。
“娘——”戚明襄站起來行禮。
戚昭放下藥碗,拍了拍他的肩膀。
“坐下來好好喫飯,咱們之間就不用來那套虛禮了。”
戚明襄人雖然坐下,心裏卻還惦記着上次比試的事。
“娘,太子答應我們戚家的丹書鐵券,賜給我們了嗎?”
“太子說,上一次的比試你雖然贏了,但陸家不服,還要進行第三場比試。”
戚明襄沉默了一會兒,很快便擡起頭來。
“不管比多少次,我都要贏陸家,這塊丹書鐵券,我是一定要拿到的。”
賀遂眉宇微不可及地皺了一下,“時間還早,明襄,你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趁着戚明襄喝粥的機會,賀遂示意戚昭跟自己到院子裏去。
“有什麼話不能在屋裏說?”戚昭雙手環胸。
賀遂盯着她的穿着,發現她總有讓自己覺得新奇的地方,不過,這種新奇的體驗沒有一次是好的。
“你身上穿的是什麼?”賀遂劍眉緊皺,臉色不渝。
從她進屋開始,他就注意到了她下身那條褲子,肥大的褲管,小碎花布料,搭配她上半身的斜襟對褂,怎麼看怎麼滑稽。
戚昭滿不在乎,“是我自己親手做的衣服,這衣服穿起來,不比那些層層疊疊的裙裝要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