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虞自己肯配合了,這髮髻就梳的十分順了。

    前頭已耽誤了許多時辰,妝娘只能儘快趕回來。

    幸好,在內務府總管帶着人來是迎親時,徐若虞一切準備就緒。

    整個徐府鑼鼓翻天,震耳欲聾。

    沈稚站在人羣裏,看着徐若虞拜別父母,隨着內務府總管以及迎親隊伍離開徐家。

    徐大奶奶過來請衆人入席,沈稚原本也是要去的,可突然有個徐府的小丫鬟走過來,與小清貼耳說了幾句話,小清臉色一變。

    “夫人!”小清湊到沈稚身邊,壓低了嗓音道,“將軍府出事了!”

    只可惜聲音太小,周圍聲音又太大,沈稚沒聽清。

    “你說什麼?”她皺緊了眉問。

    小清只能拉着她往一邊去。

    等到周圍人少了些後,小清才又繼續道:“方纔有個丫鬟來跟我說,將軍府好像是出事了!”

    將軍府出事?

    沈稚幾乎下意識的想,難道是老夫人知道他們今日都不在府裏,帶着人去搶孩子了?

    她神色一凜就要往外面走。

    恰好徐大奶奶走過來,出聲留她:“夫人,入席在這邊呢。”

    “實在是不好意思,忽然有點急事,我得回去一趟。”沈稚只能道。

    瞧她這臉色似乎不像是撒謊,徐大奶奶也道:“既然有急事,那夫人還是趕快回去吧。”

    沈稚點了點頭後,才帶着小清離開徐家。

    來人遞話的竟然是杜媽媽,她正焦急的在馬車旁轉來轉去,瞧見沈稚出來,她趕忙迎了上來。

    在她開口前,沈稚先擡手阻止了她:“上馬車再說。”

    這裏人多眼雜,若是被聽去了什麼也不好。

    杜媽媽只能點了頭,然後扶着沈稚上馬車。

    等到馬車駛出去好一段距離後,杜媽媽才道:“是二少爺跟三姑娘!”

    她凝聲道:“二少爺偷偷將三姑娘放了出來,準備送她離開,結果在離開將軍府時被發現,人被帶到老夫人跟前,沒想到三姑娘突然發難要對老夫人動手,哪知被四姑娘攔住了,四姑娘的臉被撓花了。”

    其實當時沈雲汐動手時,誰都沒想到,也就是沈雲沁離沈老夫人最近,才第一時間攔住了。

    “這個沈雲汐!”沈稚狠狠一咬牙,“都到這個關頭了,她還是不肯消停!”

    “要怪,也只能怪二少爺。”杜媽媽沉聲道,“二少爺瞧着平時冷靜,怎麼偏這個節骨眼上做出這種事呢。”

    “都是一個娘肚子裏爬出來的,誰又比誰好多少?”沈稚冷着臉道。

    沈雲瀚求她不成,卻想了這麼個蠢辦法!

    幸好沈雲汐手上沒武器,否則沈雲沁就不只是被撓花臉這麼簡單的了。

    同時沈稚心中也生出一絲恐懼。

    沈老夫人年紀大了,要不是有沈雲沁當着,只怕今日不死也要脫層皮。

    “三姑娘又被關回去了,這次連二少爺都被禁了足。”杜媽媽繼續說,“只是可惜了四姑娘的臉……”

    一定是很嚴重。

    否則杜媽媽不會衝動的跑到徐府來找她。

    想到這裏,沈稚就道:“你現在立刻去柳院判的府上,請他過來一趟。”

    可話剛出口,沈稚就想到今日是太子大婚的日子,只怕朝廷官員中五品以上的都在宮裏。

    這柳院判沈稚只是聽皇后娘娘說過,皇后娘娘尋常面上有個紅點瘢痕的,都是靠柳院判的藥膏治好的。

    臉對一個女子來說只怕是比性命還要重要,更何況是沈雲沁這樣還未出閣的女子。

    “柳院判此時只怕不在府內。”沈稚皺緊了眉頭,“這樣,你去柳家同柳太太說,若柳院判回來,立刻讓他來一趟將軍府,事出緊急,讓柳太太千萬莫怪罪,事後我再登門道謝。”

    其實以沈稚的身份無需做到這樣。

    可太醫院的人服侍的都是皇親貴胄,即便沈稚身份高,也不能得罪了他們。

    “是!”杜媽媽趕緊應了一聲,隨後叫車伕停下來,自己改道去柳家。

    等回到將軍府,沈稚徑直往沈老夫人院裏去。

    彼時沈雲沁被安頓在老夫人的屋裏,幾個丫鬟進進出出的端盆換水。

    從她們手中那一盆盆血水看,就知道沈雲沁的臉算是毀了。

    沈稚看的觸目驚心,強忍住不適,進了屋。

    此時沈雲沁躺在外間軟榻上,正疼得呻吟不止,單二太太哭着握住她的雙手,不准她去碰傷口。

    沈老夫人則是站在一旁,年邁的身軀日漸佝僂,她焦急地看着榻上的沈雲沁。

    “祖母。”沈稚叫了一聲。

    沈老夫人才轉過來,看見沈稚的這一刻,沈老夫人高提的心也放了下來。

    她拿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勉強朝沈稚笑了一下:“回來了。”

    “雲沁怎麼樣?”沈稚走過去,攙扶住沈老夫人的手臂,這才感覺她渾身似乎都在顫抖。

    “這孩子……”沈老夫人的眼眶又是一溼,話都說不出來。

    沈稚往榻上一看,就見沈雲沁原本一張如花似月的臉上此時幾道血痕深可見鮮紅的皮肉,鮮血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丫鬟們不斷拿帕子替她擦掉血水,可根本不起作用。

    臉上一共四道血痕,小的只在下巴,長的則是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頜角。

    沈雲沁疼得臉色蒼白,眼淚更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觸碰到傷口時,疼得她更是叫喚不停。

    單二太太心疼的只感覺一顆心跟油煎似的。

    “沁兒,你別怕,娘一定找大夫替你治好臉……”她語不成調,話沒說完就剋制不住的哭起來。

    沈稚眉頭緊皺,問身旁的沈老夫人:“大夫呢?怎麼沒請?”

    “請了,只是今日許多人都去湊熱鬧了,一時半會兒竟請不來一個大夫。”沈老夫人心疼道。

    府裏也沒有人懂藥理的,更不敢給沈雲沁用藥,怕留了疤,她這輩子就完了。

    可是仍由着她就這樣下去也不行。

    大夫還不知何時能請的回來。

    沈稚眼見着沈雲沁的哭聲越來越小,知道她是血流的太多。

    她當機立斷道:“去拿金瘡藥來,先把血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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