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珊低下頭,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道:“以前那個壞娘和娘不一樣。壞娘黑黑的,娘不黑,娘身上亮亮的。”

    蘇慕宇撓了撓小腦袋,“真的嗎?我怎麼沒有看到呢?”

    蘇慕珊用力地點了點頭,“真的,珊珊就是能看到。”

    李言初與蘇慕塵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是一愣,隨後同時看向蘇慕珊。

    “珊寶以後看到什麼都不要輕易告訴別人,宇寶也是。”

    兩小隻立馬點頭,捂住自己的小嘴巴,“嗯,我們連爹都不告訴。”

    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自己的爹已經死了。

    李言初嘆了口氣,剛纔對於自己女兒有異能的興奮感都被沖淡了。

    她看了蘇慕塵一眼,總覺得這個大兒子也太過淡漠了。

    他不會不知道他的爹已死,卻如此無動於衷。看來,他們那個渣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慕塵小小的手摩挲着那潔白的紙張,心緒複雜而涌動。

    如果珊珊說的是真的,那麼是不是說明他前世死前許的願望都成真了呢?

    而且,珊珊好像和前世也不一樣了呢。

    “哇,娘,這上面有小貓貓啊。”

    “咦?還有大白,跟大白長得一樣哎。”兩個小傢伙轉瞬就忘記了剛纔的事,拿起畫冊就湊到大白跟前對照起來。

    “嗚……”大白也蠻配合地擡起毛絨絨的頭,讓兩個小傢伙蹭。

    李言初看着三個崽崽和一頭老虎圍着小桌子其樂融融的畫面,也不禁笑了出來。

    傍晚十分,李言初特意提了幾條魚,到蘭嬸子家借了兩個木桶,並說定這幾日用牛車的事。

    蘭嬸子推辭了好一會兒才收下了魚,對李言初的變化十分感慨。

    就連蘭大叔對李言初的態度都好了許多。

    晚飯後,兩個小的洗得香噴噴,穿上了棉質的內衣。

    蘇慕宇的是一件小短袖加短褲。蘇慕珊的則是短褲和小裙子。

    兩個小傢伙在嶄新蓬鬆的棉被上滾來滾去。

    蘇慕塵則拿着短袖和短褲,小臉苦大仇深,說什麼也不肯上身。

    李言初沒有管他,又拿出一牀蓋的棉被。

    這牀被子是她空間裏的。素色簡單花紋的被罩,顯得不是那麼突兀,用在這個時代剛剛好。

    關了燈之後,李言初聽到被窩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遂勾起了脣。

    這個大兒子,很是害羞啊!

    沒錯,是關了燈。

    李言初忘記了買油燈,便從設備包拿出了一個造型古樸的能源燈。

    兩個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午覺睡多了,出奇地興奮,在被子動來動去。

    李言初只好給兩人講故事。

    “從前啊,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小紅帽……”

    兩個小傢伙聽得入神,連同蘇慕塵也覺得這故事很新奇。

    講故事的結果就是,他們不光沒睡着,還更加興奮了。

    李言初講了至少七八個故事,身邊纔有了微微的鼾聲。

    唉,不容易!

    待蘇慕塵呼吸也均勻了,李言初才偷偷起身。

    李言初從設備包拿出一身黑衣換上,趁着夜色就走了出去。

    大白沒有再像白日裏那樣睡覺,幽幽攝人的虎眸在夜裏囧囧發亮。

    李言初摸了摸大白的腦袋,叮囑了一聲,就半躍起身向老蘇家的方向趕。

    蘇慕塵開門走出,望了望那夜色中已經不見的人影,便坐在了門檻上。

    夜色很濃,月還沒有出來。

    他重生也不過數日,他猶記得被萬劍穿心、痛到極致的絕望。

    猶記得,生命盡頭的那一刻,他血眸望天許願:願用自己所有來生,換重來一世,不入輪迴,願弟弟妹妹有人疼愛,平安幸福。

    疼愛他們的人,會是她嗎?

    大白晃了晃圓滾滾的身子趴下,頭枕在蘇慕塵的腳邊。

    蘇慕塵揉着大白毛絨絨的腦袋,望着暗夜的深邃,眼神有些空洞,“大白,她會的。對嗎……”

    李言初回來後心情也好了許多,一覺睡到天亮。

    三個崽崽都穿上了新衣服。稍加改制的衣服穿在三個崽崽身上像三個小仙童。

    李言初看的眼睛直髮亮,對自己的手藝暗暗讚歎不已。

    蘇慕塵和蘇慕宇的頭髮是用寬絲帶高高束起。

    李言初給蘇慕珊梳了兩個包子頭,用長長的髮帶挽花疊起,再長長垂落下來。

    三個崽崽站在一起,好看得不得了。

    這就是養崽的樂趣啊!

    早飯之後,李言初將一個繡着Q版大白的粉紅色挎包給蘇慕珊背上,“哥哥和珊寶的糖果都在裏面。你們也可以和自己喜歡的所有人分享。”

    “真的嗎?”蘇慕珊愛不釋手地摸着自己的小包包,笑彎了眼。

    “當然!但是每天最多隻能喫兩顆糖,壞牙。”

    蘇慕珊樂滋滋地給兩個哥哥各分了兩顆糖,

    不出片刻,蘭大叔就趕着牛車到了茅草屋門口。

    今日牛車上也已經坐了幾個人。

    李言初帶着三個孩子走出去的時候,衆人眼前皆是一亮。

    以前乾瘦乾瘦的三個孩子,今日就像小仙童一般,就連李言初的穿着都極爲吸睛,像變了一個人。

    母子幾人周身的氣度,說是大戶人家走出來的夫人公子和小姐,他們都信。

    再加上滿滿三木桶的魚,衆人豔羨不已。

    見李言初對三個孩子是真用心,蘭嬸子心花怒放。

    “蘭奶奶,喫糖。”蘇慕珊趁蘭嬸子咧嘴笑的功夫就往她嘴裏塞了一顆糖。

    甜味猛地在嘴裏竄開,蘭嬸子有些慌了,看着李言初,很是不自在,“你自己留着喫,咋能給奶奶喫呢?”

    “珊寶孝敬您的,您就喫吧。家裏還有許多。”李言初笑着說。

    蘭嬸子直搖頭,又不好吐出來,“這麼精貴的東西,應該給孩子留着喫。”

    趁着蘭大叔幫忙搬木桶時,蘇慕宇往蘭大叔的嘴裏也塞了一顆糖。

    “哎呦,這孩子……”蘭大叔嘴裏雖然埋怨着,臉上卻笑出了一層褶子。

    難得這幾個孩子如此純良孝順。精貴的糖,誰不喜歡呢?

    待李言初和三個孩子坐好,牛車就開始晃悠着走了。

    車上的幾人就着山間的微風聊了起來。

    “聽說蘇老婆子昨晚撞邪了,今天早上睡起來就覺得渾身疼痛,郎中還查不出原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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