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雞蛋留着你和姑媽喫,或者給表哥喫。你看看我穿的衣服。家裏已經很富裕了,家裏有雞蛋,也有肉,不用擔心我。”

    “瞎說。”王忠又瞅了瞅四周,“我從前就打聽過了,老蘇家對你也不好,你根本喫不飽。我還記得你小時候一年都喫不上一個雞蛋,你那時候說最愛喫的就是雞蛋。”

    “快拿着。”王忠將雞蛋塞給李言初,“我和你姑媽先走了,不然被發現了,你姑又要捱打。你一定要出去躲躲,他們明天可能就來擡人了,聽到沒有?”

    “嗯。”李言初點了點頭,一股溫暖直衝心臟。

    她若不去搜尋,原主的記憶並不會隨意從她腦海裏冒出來,以至於她這段時間來一直沒有想起這兩個最重要的親人。

    王忠拉着哭哭啼啼的李秀秀離開後,李言初的臉也沉了下來。

    蘇老二就在鎮上給李員外家做掌櫃。

    這件事少不了老蘇家的牽繩拉線。

    這老蘇家,還是不老實啊!

    看着天還不算晚,李言初特意換了一套以前破舊的衣服,走去李家村。

    李家村距離興旺村不算遠,不過隔了一個村子的距離。

    剛剛踏入李家村,李言初心中便涌出一陣傷感,既痛苦又無比心酸的那種感覺。

    自李言初穿越過來,她的腦海裏從來沒有涌現過關於李家村的任何記憶,直到原主的姑姑和姑父的到來。

    原主記憶中沒有父母,確切的說,在李家,算是姑姑將她帶大。

    李言初對李家的記憶,着實算不上好。

    李家應該不算窮,房子不小,即便從現在看來,這樣的青磚大瓦房也算村裏獨一份了。

    原主記憶裏,全家人喫喝不算差,只是原主和李秀秀除外。

    李家人的通病就懶,也是原主和李秀秀除外。

    李言初踹開了李家的大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誰呀?”屋子裏面傳來一道懶洋洋的女聲。

    “你去看看。”那女聲道。

    “你怎麼不去?”男人說。

    “算了,等會兒娘就去了。”女人又道。

    李言初氣得笑出了聲。

    這李大夫妻倆估計又是午睡後賴牀呢。

    自她去老蘇家之後,這夫妻倆的懶樣還是沒改。

    李老太太向兩人住的偏房看了一眼,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

    “你這個賠錢貨!誰讓你進來的?”李老太太一見李言初,氣就不打一處來。

    “賠錢貨?”李言初冷笑道:“我這個賠錢貨可是纔給你掙了五十兩銀子呢。”

    李老太太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李言初懶得理會她,素手一身,“拿來。”

    “啥?敢跟你奶要東西,你膽肥了?”

    李老太太尖着嗓子吼道:“一定是劉秀秀那個賤蹄子通風報信,看老孃不撕了她?”

    李言初的臉驀得冷了下來,“你敢動她試試?”

    “哎呦,你這個賠錢貨,長本事了,敢罵長輩……”

    李老太太話音未落只見李言初摸起牆上掛着的砍刀對着門就砍了兩下。

    只聽咚的一聲,大門哐當砸到了地上。

    李老太太傻了,然後啊啊啊地喊了起來。

    “娘,怎麼了?”李老大兩口子趿拉着鞋就跑了出來。

    “李言初,你這個小賤蹄子,你怎麼回來了?還敢砍我家的門?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李大問道。

    李言初冷笑,“大伯,大伯母,住着用我父親的錢蓋的房子可還舒服?”

    沒錯,李家喫喝花住的錢,全都是李言初的父親帶回來的。

    她曾從李秀秀的口中聽說過,原主的父親將李言初抱回來的時候,還帶了許多的積蓄回來,還有李言初母親的首飾。

    李言初母親的首飾也被李家典當的差不多了,還有最後一根銀簪,那是李言初父親臨死前特意交代的,留給李言初做嫁妝。

    李家並非什麼守諾之人,他們沒有典當,主要是那根銀簪是空心的,款式老土陳舊,並不值錢。

    而且李老太太就是用這根銀簪,逼得李言初到了老蘇家。

    不然,按照原主的性子,再軟弱也不可能去給三個孩子做繼母。

    “把我孃的遺物拿出來,還有蘇家的休書。”李言初輕掂着手中的砍刀。

    “呵呵,李言初,你傻了吧?”李老大媳婦劉氏,也就是李言初的大伯母叉着腰笑道。

    “念你們是我父親的血脈至親,我再說一遍。李員外那兒的事作罷,將我娘留給我的簪子和蘇家給的休書拿出來。我既往不咎。”

    “小賤蹄子,你是瘋了還是在做夢?”劉氏嗤笑。

    李言初笑道:“既然你們不給,那麼我保證明天他們李府接不到人。”

    “小賤蹄子,反了天了你?你敢跑,我就把你孃的遺物給砸了。”李老太太怒罵道。

    “那就試試。”李言初不怒反笑。

    李老太太許是真怕李言初跑了,嘀咕了半天才道:“那也不能給你,給了你你跑了我去哪要人?”

    李大媳婦眼睛一亮,耍起了嘴皮子,“娘,這樣。等明天她上轎了咱們再給她。”

    李老太太想着李府那麼多人,反正她也跑不了,“行,就明天給你。”

    李言初想着今日也不能要回來,也不是沒有辦法。

    不過她更想做的是借刀殺人。她若得罪了李員外,李家和老蘇家都得不到好處。

    狗咬狗,一定很好看。

    “可以,但是你必須先將休書給我。”李言初說道。

    蘇老太太本來也沒把這休書放在眼裏,就隨手給了她。

    李言初感覺很諷刺,人都死了,老蘇家還給休書,不過是想羞辱她一番。

    不過正好,以後她的任何東西都和蘇家沒有關係了。

    回去之後,李言初將身上以前破舊的衣服換了下來,看着休書諷刺地笑了笑。

    克親,剋夫?果然是有文化的蘇家老二能寫出來的話。

    次日,李言初將孩子們和玉芝都打發了出去。

    果然,午時過後,一頂轎子擡到了她家門口。

    轎子僅一頂,轎伕四人,其餘的還有二三十人,皆是用來防着她逃跑的。

    爲了事情生變,李家老大夫妻倆也來到了現場。

    “我孃的簪子呢?”李言初這一天打扮得還尤爲精緻。李家老大夫妻倆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

    不說她的樣貌,單是她身上華麗的衣裙就是這十里八鄉都沒有人能穿得到的。

    李府的那些人見李言初如此重視,還蔑視地輕笑了幾聲,“還真當自己進去是做夫人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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