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好啊,那等哥哥休沐了就去。二牛有姥姥,小胖也有姥姥,原來珊珊也有姥姥啊。”珊珊嫩生生的聲音裏滿是喜悅。
李言初望着蘇慕珊白嫩嫩的小臉有些心酸。
是啊,旁人家的孩子有爹有娘有親人。這三個孩子卻如此孤苦。
原主的性格那般扭曲暴虐,估計也和從小沒了爹孃有關係。
傍晚,太陽還掛在天邊,沈翊和嚴風就將蘇慕塵和蘇慕宇送了回來。
飯桌上,李言初和沈翊說了下她姑姑和姑父的事情。
沈翊眉眼輕佻,“你是想讓我假意將他們一家人買下,趁機讓他們斷了和親人之間的關係?”
“是。他們過得太苦了。我姑姑出嫁之前,在孃家就任勞任怨,捱打受餓,幹着全家人的活計。”
“是你們兩人幹吧?”嚴風口中嚼着肉,含糊地說道。
李言初看了嚴風一眼,並不意外他曾調查過她。
“當初我還小,姑姑她分擔了大部分活計。”
“嗯,接着說,你姑父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嚴風繼續說道。
沈翊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斜睨了他一眼。
嚴風一怔,後傻乎乎的笑了起來,“嘿嘿,我閉嘴。”
“我那個姑父也是個老實的,他家四個兄弟,所有活計卻幾乎全擔在他一人身上。我姑姑嫁過去之後,也要沒完沒了地做繡活來養活他家。我表哥今年都十七歲了,被連累得沒有姑娘肯嫁他。”
“若分家,姑父的父母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嚴風氣憤地將筷子一拍,“哼!欺人太甚!”
沈翊優雅地放下筷子,點了點頭,“好。不過你可有安排?”
“我想好了。先讓村長給他們找一處沒人住的老房子,讓姑父和表哥住進去,順便幫我蓋房子。待房子建好,就一塊搬進去住。”
“我正好開服飾店,這個姑姑可以幫忙。至於姑父和表哥,等安定下來再說。或買地,或找活計,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嗯。如果需要,就讓他們進紙坊。”沈翊雲淡清風地說道。
“好。”李言初沒有拒絕,到時候就看看她姑父和表哥的意思了。
“對了,他們一家人是主勞力,你若買下價錢可能不會低。”
“錢的事你不用管。你那四個水晶瓶的價值遠遠不值這些。”
李言初有些不好意思。當初她想要將一千兩銀子還回去,因爲對於她來說,水晶瓶實屬算不上稀罕。
沈翊卻不僅給了她一千兩銀票,還以水晶瓶太過珍貴爲由,給她做人情幫助村裏人招進紙坊做工。
還幫助她將縣令拉下馬,懲治了滿香樓等等。
這些足以抵得上那四個水晶瓶的價值了。
“還是我給你錢吧。那水晶瓶少了還算珍貴,多了就不值錢了。”
沈翊勾脣淺笑,“四個水晶瓶,我可以賣到不同的地方,當然也都價值連城。”
嚴風笑呵呵地又往嘴裏塞了一口肉,“嘿嘿,公子他纔不會賣呢,他要自己留……”
嚴風連忙用手捂住嘴巴,搖了搖頭,繼續嚼着口中的肉。
蘇慕塵聞言愣住,擡起頭看了沈翊一眼,小小的眉頭微微蹙起。
這個沈翊好像對她有些特別,不,是近日以來一直有些特別。
前世他活到十七歲,雖然沒有碰觸過感情,但當初也算成年,對於男女之情也不是一竅不通。
沈翊雖然對誰都喜歡微笑,但是看她的眼神中卻含着寵溺。
他還是能夠分辨出其中的不同的。
怪他疏忽了。一開始他明明和她只是生意來往關係,然後因爲沈翊好口腹之慾,又擅交際,經常來他家喫飯,又成了朋友關係。
本來應該是男女大防,一來二去的,他竟然也覺得習慣了。
而村裏人也大都善良,又因爲沈翊給他們找了活計,竟然也覺得沈翊來他家喫飯很平常了。
就和清沅一樣。
蘇慕塵心裏有些悶悶的,覺得眼前最喜歡喫的糖醋里脊也不香了。
對了,他快回來了,他不比沈翊差。
想到這裏,蘇慕塵才又放下心來,繼續夾菜吃了起來。
第二日晌午之後,沈翊就帶着嚴風到了王家村。
王家村距離興旺村有一段距離。也是因此,李秀秀和王忠很少去看李言初。
沈翊這次乘坐的馬車極其華麗,嚴風充當車伕,衣着也極爲華貴得體。
馬車後面是沈翊的幾個侍衛,紛紛鮮衣騁馬,腰間佩刀,十分威風。
王家村從未進過這樣的馬車,人們見了自是十分好奇加畏懼。
“老丈,王忠家怎麼走?”嚴風端着一副高貴的神態向一旁的老者問道。
“回貴人的話,在那邊右拐第一家。”老者恭敬回道。
“謝謝。”嚴風打馬向前。
村民們則遠遠地跟着。
“我打死你!誰叫你亂跑的?家裏這麼多活還亂跑?”嚴風剛剛將馬車停穩,就聽到木門裏面傳來的打罵聲。
“娘,你要打就打我,跟秀娘沒關係。是我帶她出去放鬆放鬆的。”王忠哀求道。
“兔崽子,老孃等會再打你!叫你多管閒事,不幹活……”
“王忠和他媳婦這是又捱罵了吧?”
“可不是,這一天天的,王老婆子也太偏心了。也夠狠!”村民們小聲嘟囔着。
嚴風怒火突地竄了出來,也不打算敲門了,直接伸腿就將木門踢開。
哐噹一聲,本就有些腐朽的木門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個王八羔子,敢踢老孃家門……”王老婆子剛要破口大罵,就看到了一身華貴衣衫,手執長劍的嚴風。
哐噹一聲,嚇得王老婆子將手中的擀麪杖掉在了地上。
“敢罵小爺?找死!”嚴風將劍直指向王老婆子。
“不……不是……”
“嚴風。”沈翊輕聲制止,隨後就在一衆侍衛的擁護下,身披一身月華皎衣,如仙人一般踏進了小院。
王老婆子哪裏見得過這種架勢,直接嚇得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