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萱有很多的話想問,卻一時又不知從何問起。

    抿了抿脣,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過了好半晌,她忐忑的看着蕭文嵐:“我真的破壞了別人的家庭,還懷孕了?”

    “姐,你……先喝粥吧,一會兒要涼了。”蕭文嵐沒回答蕭文萱,她怕她會受不了,躲避開她的眼神,抽出手,將桌子旁的碗端了起來。

    而蕭文嵐的這個反應反而比她親口承認還讓蕭文萱受打擊,她的肩膀垮了下去,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小腹。

    緩緩擡起手,原本平坦的小腹有了隆起。

    而且她好似還感覺到了裏面那個生命力旺盛的小東西。

    “姐,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

    蕭文嵐都不知道該怎麼勸蕭文萱,別看蕭文萱表面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她其實性子特別的剛烈。

    她們姐妹倆都是那種外柔內剛的性子。

    “嵐嵐,大嫂呢?”蕭文萱看向蕭文嵐。

    “大嫂有事出去了。”

    “嗯。”蕭文萱從蕭文嵐手裏接過來那碗粥,吃了個乾乾淨淨:“還有別的喫的嗎?”

    “有。”蕭文嵐重重點頭:“姐,你在這等着,我去給你取去。”

    “嵐嵐,我自己過去。”蕭文萱說着就要下牀。

    “姐,我扶你。”蕭文嵐見狀趕緊跑了回來,扶着蕭文萱站起身。

    “我哪有那麼嬌弱。”

    蕭文萱拍了拍蕭文嵐的手,蕭文嵐怔怔的看着蕭文萱,眼睛中漸漸被淚水氤氳。

    “怎麼了這是?”蕭文萱給蕭文嵐擦到眼淚:“怎麼突然間哭了呢?”

    “姐,姐,是你,是你,你回來了真好。”

    蕭文嵐抱住蕭文萱,哭得很是傷心:“我跟小哥都很害怕,不知道你怎麼會變成了那個樣子。”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蕭文萱緊緊抱住蕭文嵐,她其實也是心有餘悸,那個完全陌生的自己讓她都很是害怕。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是那個樣子,還會說出那些話來。

    等蕭文嵐情緒穩定些,姐妹倆一起去吃了點東西,等她們喫完出來,正好陸詩詩回來了。

    “大嫂。”

    蕭文萱朝着陸詩詩快步迎了過去,陸詩詩見狀也趕緊朝她走了過來,一個勁兒的叮囑到她:“你彆着急,慢點,慢點。”

    “大嫂,對不起。”蕭文萱抓住陸詩詩的手,哭得不能自已。

    她在蕭文嵐面前能夠強撐着,因爲她是姐姐,她不能在弟妹面前展現柔弱,可面對陸詩詩她則再也撐不下去了。

    “別哭,走,進屋。”陸詩詩給蕭文萱擦到眼淚,扶着她去了書房。

    “大嫂,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那個樣子?”蕭文萱此時特別的後怕,她無法想象自己繼續下去會變成什麼樣。

    “文萱,都已經過去了。”陸詩詩將蕭文萱摟進懷裏,輕拍到她的肩膀,嘴裏一直輕喃到:“好在,好在……”

    好在他們都沒有放棄蕭文萱,好在蕭立新用了這個法子,好在蕭文萱真的好多了。

    “大嫂,我不知道那些話……我……”

    “文萱,大嫂不會怪你的,大嫂說不管你也不是真心話。”

    “我知道,是我太讓大嫂生氣了,我自己都覺得好氣。”

    “文萱,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們最當緊的是要想一下到底是有誰要害你?

    那個木鏡子是誰給你的?應該不是你自己買的吧?”

    蕭文萱是很喜歡古香古色的東西,但她記得好像她跟她提過一次,說那個木鏡子是她的一個好友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是楚昭。”

    “楚昭,你說的那個跟你一個宿舍,你們兩個人很好的那個女孩子,但後來她退學了。”

    蕭文萱點頭:“對,就是她。”

    “你們現在還有聯繫嗎?”陸詩詩問到蕭文萱。

    蕭文萱臉色難看的點頭:“有聯繫,前幾天還打過電話。”

    當時跟她一起到珠港電視臺的就是楚昭,而她之前跟陸詩詩說過她有一個朋友喜歡上了一個比她大很多的男人,就是說的楚昭。

    “大嫂,我覺得不會是楚昭,我們一直都很好,她有可能也是被人給騙了,並不知道那個鏡子有什麼問題。”

    蕭文萱搖搖頭,她是真的不願意去想楚昭會跟那個鏡子有直接的關係。

    “文萱,你仔細想想,她跟你說過什麼嗎?或者她做過什麼嗎?”

    陸詩詩能夠理解蕭文萱,被朋友背叛跟被愛人背叛一樣讓人難受。

    有時候,朋友比愛人還要更重要。

    而這麼多年,她也就聽蕭文萱認真跟她說過這麼一個朋友,可見她是真的很在乎這個楚昭。

    蕭文萱的臉色比剛纔還難看,陸詩詩體貼的沒有問她想起來了什麼。

    她相信蕭文萱會有自己解決的,而且張靜修也跟她說了,這件事不要插手。

    他特意提醒她,想必是她插手會對蕭文萱不好。

    她聽過一個說法,有些人會命定經歷一些事,即使當下改變了,但之後還是得經歷纔行,而且有可能會因爲被改變了,而將事情弄得更糟。

    她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是這個原因,但經過了蕭文萱的事,她的世界觀是被刷新了。

    不至於說從此就迷信崇拜起來,但最起碼的敬畏感是有的。

    而且退一步來說,這件事也能夠讓蕭文萱再成長一步。

    “文萱,人心難測,有可能一開始是好的,可之後卻因爲什麼事就變了,只是你沒有察覺到。”

    “大嫂,你之前也這麼跟我說過,但我沒聽。”

    蕭文萱苦笑着搖搖頭:“我以爲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以爲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原來一切都是我以爲。”

    陸詩詩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蕭文萱了,因爲這種事,旁人說什麼大道理都不能抹去當事人心中的傷痕。

    “文萱,你身體還虛,張師父說還需要很長時間來進行調養。

    其他別想了,先把身體養好是最重要的,更何況你還懷着身孕。”

    蕭文萱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輕輕撫摸着:“這是我的孩子,我竟然想要丟掉他不管,更甚者我還想要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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