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霞對這種事情如數家珍。
薛雯聽得是一愣一愣的，“那她那個遺腹子，到底是不是秦家的孩子？”
“你猜！”
方霞神祕的笑着。
她肯定猜不着，鬱悶的說，“能不能給點提示？”
“河間侯被休之後，至今未娶！”
方霞笑得很慎人。
薛雯喫驚的張大嘴巴，“她可真有手段！”
可是最讓薛雯震驚的，不是衛國夫人籠絡男人的手段，而是她背後的勢力。
平西郡王的所有家當在她手裏攥着，再加上秦家的老底子，還有個爲她癡情守候的河澗侯，再加上鎮北侯，她竟然以一己之力，掌控了大梁大半的兵權。
這真是太恐怖了！
薛雯心說，衛國夫人是沒有搞顏色，真要搞一搞，說不定能當女皇，捧個戲子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對，不對！
方霞說她獨愛捧武生，那些武生都是有功夫底子的，這就不一般了。
這女人怕是不簡單，還是遠着點，安全第一。
薛雯有些心悸，她總覺得這事兒背後有陰謀，卻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
“勞煩你幫我瞧着些，我總覺得心裏不安寧。”
她只能委託方霞幫自己打聽，衛國夫人究竟是幾個意思。
……
夜裏，衛國夫人的府邸潛入了一個人影。
她身手老練，翻牆越戶如入無人之地。
只可惜在快要靠近後宅的時候，突然踢到一根絆繩。
方霞心裏一驚，這是有多熟悉自己的路數啊，處處機關都設在自己的落腳點上。
眼看從屋檐下射出的弩箭就要射穿她的心臟，一道劍光輕挑，那些射出的弩箭全都落在地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是夜七！
方霞眼裏滿是感激。
院子裏的惡犬，齊聲狂吠。
她驚出一身冷汗。
“走！”
夜七拽着她的手臂，幾個起落，消失在巷子裏。
他們剛走，衛國夫人的院子裏就衝出一隊私兵，他們點着火把，帶着惡犬往外追去。
夜七拉着方霞拐過御街，翻過兩所宅院，最後進到東城兵馬司的營房裏。
方霞喘着粗氣，心有餘悸說，“那裏竟然把守的如此嚴密，將軍府都比不過。”
“她佔了人家偌大的便宜，自然要防備着人家清算，後院裏個個都是高手，我若是再去晚些，恐怕你就別想活着回去了。”
夜七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犬吠聲。
“他們竟然能追到這裏來？”
方霞很喫驚。
“有細犬，慣能聞味兒，她那弩箭上定是塗了什麼香料，我這劍沾了氣味，便甩不掉了。”
他說着，找了壺殘酒澆在劍身上。
果然，沒一會兒，犬吠聲漸止，只是那羣私兵還是不肯散去。
過了好久，衛國夫人府裏來人傳喚他們回府，這些人才帶着惡犬離開。
“明日衛國夫人必定要投告。”
夜七輕嘆道，“這幾日，你不要再夜行了。”
“哦！”
方霞做錯事情似的，應了一聲。
“多謝你提點！”
方霞眼睛一亮，感激的仰起頭，突然發現夜七正深情的凝視自己。
她臉一紅，趕緊撇開目光，心口突然砰砰巨烈跳動起來。
“我先走了，日後有機會再來答謝！”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夜七的注視。
可沒想到夜七突然抱住她。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幾乎可以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
夜七見她沒有推開自己，更大膽的……
方霞回到李家莊的時候，身上還是火熱的，脣上還有那人的餘溫。
夜裏的涼風再怎麼吹，也熄不滅她心頭的那把火，真好！
天還沒亮，她聽到李含玉的啼哭聲，大約是尿了。
很快，屋裏燃起了燈火，奶孃起身給她換了尿布，又餵飽了奶，哄她再次睡下。
轉頭又見薛雯起牀給李冉倒水喝。
方霞覺得自己活得有意義了，她希望就這麼開心的活下去，日子似乎也沒那麼難過。
薛雯心裏有事兒，睡不踏實，聽到窸窣的腳步聲，打開窗戶問，“是方姑姑回來了嗎？”
“嗯！”
方霞輕聲道，“衛國夫人府邸防守很嚴密，我沒能靠近，還被他們發現了。”
“啊？”
薛雯緊張的問，“你沒受傷吧？”
“還好，只是這幾天都不好夜行了。”
方霞有些羞愧。
“對不住，都怪我太心急了。”
薛雯道歉說，“難爲你這麼冷的天氣還在外面奔波。”
“是我自己要去的，與你有什麼相干，只是沒想到她一個寡婦人家，竟然會安排暗哨值夜。”
方霞提醒道，“你若是想打聽情況，只能問劉公公了。”
“他回來了？”
薛雯很不敢相信，劉喜可是監軍啊，無詔不能回京的。
“沒聽說呀？年裏頭，着人去清掃他的大宅，都沒聽到音信。”
方霞解釋說，“他今日纔到。”
其實，她應該說，劉公公一個時辰前纔到京。
劉喜暗查鎮北侯的把柄，並沒有多少收穫，敏貴妃又成了皇后，他在北境裏外不是人。
因爲王大人的一再逼迫，新帝覺得自己手裏能用的人真是太少了，於是就把劉喜調回來，繼續執掌御馬監督管禁衛所。
只是給他的聖旨在顧侯爺後面，所以，劉喜到京的時候，已經是夜裏。
也正是劉喜說顧侯爺跟關內侯是結拜兄弟，纔有了夜七探查衛國夫人府的一幕。
正是趕巧了，他剛好遇到方霞犯險，若是稍晚一會兒，方霞的生死就難料了。
偏這時候李冉醒酒了，他坐起身問，“娘子，你在跟誰說話？”
薛雯給方霞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回去休息，這些事情不要讓李冉知道。
方霞點點頭離開，兩人之間很有默契。
等她走遠，薛雯才關了窗戶說，“方姑姑在說劉喜回京了，如今還在年裏，要不，明兒去給他拜個年？”
“想去就去唄，早點安歇吧，這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偏要半夜裏說。”
李冉抱怨着，翻了個身，他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