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望村出發之前,林秋曼和沈凌華的行李中,就放着兩根電棍。

    主要是要開着拖拉機長途跋涉,正常行駛自然不用害怕。就怕拖拉機半路出現了故障,有些當地人會趁機攔路打劫...

    好在這一路都沒遇到令人害怕的畫面,但是沒想到原本要好好在老家這邊放鬆幾天,現在卻落的這樣的下場。

    好在所有東西都已經歸位,家裏大大小小能幹活的人有七個,一人跑兩趟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了拖拉機上。

    考慮到要先去市區落腳,都沒準備防曬的設施,更節省了不少的時間。

    “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有幾個眼尖的鄉親們,看到林家人在裝車,都圍了過來打聽着。

    “帶我爹去醫院做個檢查。畢竟一開始住院就是在縣醫院,這次還打算去縣醫院看看。”林秋曼撒起謊來,也是面不改色。

    來的時候,拖拉機上全都是糧食。辦了婚禮之後,就只剩下一點乾糧,所以說是出門看病,這些人也應該不會懷疑。

    “還以爲你們這是要走呢,我們都想着你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在家裏多住幾天多好啊。”

    “先去檢查檢查再說吧,看看醫生那邊怎麼說。”林秋曼笑着點點頭,等沈凌華將自行車也放了上來,這才跳上拖拉機挨着林父坐了下來。

    “你們去趟醫院帶這麼東西?連自行車都帶上了?”

    “自行車這東西值錢,自行車票也難找,可不是得寶貝點?”林母沒心情跟這些鄉親們繼續扯皮了,隨便應付了一聲,就扭頭過頭去,看着沈凌華髮動拖拉機從人羣中走過。

    林母在西望村的時候,就一直在想象着回老家的畫面。

    她讓鄉親們吃了頓飽飯,至少他們在村子裏的這些天,都會被鄉親們感激。

    更幻想着等他們離開的時候,鄉親們送別他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多少的不捨。

    但是這一切跟她想象之中的恰恰相反,一時根本沒有心情在亂想,只期待着中途不要出現什麼變故纔好。

    林家一行人的離開,並沒有林母預期的那樣轟轟烈烈的。但是林家人悄無聲息離開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村子裏的每個角落。

    原本那些等着晚上動手的人,不由得重新商量對策,拿着各自的武器追了上去。

    畢竟現在太陽都快要落山了,他們只需要在天黑之前追上林家人...

    不過等他們緊趕慢趕來到縣城和市區的主路上,壓根都沒看到林家人開着的拖拉機。

    “要我說,我們不用這麼費勁的追他們。咱們現在去扒火車,在出省那條必經之路上等着他們就行了。”

    “也是。這一次就算是追到西望村去,也要把那些糧食帶回來,我都答應我媳婦好久了,說什麼也要讓她喫到白麪饅頭。”

    “走,他們先去醫院做檢查,正好給了我們時間埋伏。”

    當下一行人就直接朝着火車站走去,爬上了馬上要出發的火車,很快就來到了出省的必經之路上。

    不過他們一直等到半夜十二點,都遲遲沒能等到林家人的拖拉機。

    而此時,林家一行人早已經在招待所裏住了下來,因爲考慮到拖拉機上自行車和行李,沈凌華是睡在拖拉機上的。

    就在招待所的院子裏,旁邊就是林秋曼和林母她們所住房間的窗戶,倒也算是互相照應。

    到時候給沈凌華旁邊放上一個蚊香,身上在抹點風油精,保準蚊子都不會來打擾了。

    “娘,我跟凌華出去透透氣。你們時不時看看窗外的拖拉機,晚一點我們就回來了。”

    林秋曼看了看時間,還不是很晚,但願晏家屯的那些市民們都還在街上乘涼。

    “行,你們去吧。”林母點點頭,轉身叮囑了林春達和康康兩個小傢伙,讓他們務必要一直看着窗外的拖拉機。

    林秋曼和沈凌華並沒有騎自行車,晏家屯距離這個招待所不遠,步行着過去就當是消食了。

    “你們是哪裏人?看樣子不像是我們晏家屯的?”

    “嬸子好眼力,我們住在那邊招待所。我們四下散步找找靈感,看到晏家屯的牌坊就走了進來。”林秋曼的普通話沒有任何的方言感,再加上她的穿衣打扮和長相,配上這一嘴標準的普通話,誰能不相信她就是城裏人,而且還是從大城市來的。

    “那你是作家嗎?”乘涼的人羣中有人捕捉到林秋曼的這句話,他們知道作家都說什麼靈感不靈感的,一般工人哪裏有那種情調?

    “不算作家,就只寫過一本書,現在正在籌備第二本,遲遲沒有靈感。”林秋曼一臉慚愧的搖搖頭:“我要寫的是社會百聞,所以跟我的丈夫走了很多地方,想找一個我感情去的村莊或者社區來描寫。”

    “那你寫寫我們晏家屯唄,讓我們也出出名。到時候那些城裏人都來我們這裏遊玩,我們也能見識見識呢。”

    “你們這裏有什麼比較獨特或者說奇怪的事情嗎,要是太平常的話,是不太行的。”林秋曼很是感興趣的蹲下身子,湊到婦女中暢聊了起來。

    這些婦女給她講了晏家屯的百年曆史,傳說中的妖魔鬼怪啊,一些移風易俗啊,還有從古傳下來的故事啊。

    “你們講的這些故事,我在每個村子裏都聽到過,只不過是換了幾種稱呼而已,還是不太新奇。”

    林秋曼一臉遺憾的搖搖頭,站起身準備離開。

    “大作家,你要是膽大的話,你去村南頭那家聽一聽,每天到夜裏那邊都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們從來沒見過那家的女人,但是她的哭聲我們都聽到過,很滲人的。”

    “你這麼一說,我反倒覺得有點好奇了。”林秋曼停下腳步,臉上是一臉的好奇,不過心裏卻更沉重了幾分。

    不知道滲人的哭聲的主人是誰,但是不管是誰,一定是天大的悲劇...

    “不過你們平時老聽到哭聲,難道婦女主任就不出面去了解一下情況?”

    “誰敢去毛三家啊,他可是市區出了名的混賬東西,搶劫打砸,投機倒把,強買強賣,強取豪奪...

    要我說,你就聽聽算了。要真的去了毛三家,被他報復了可就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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