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底下呆了很久，乍一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見到明媚的朝陽，衆人紛紛有些不適應。緩了一陣子，其中一名手下問道，“老大，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向海明盯着明晃晃的朝陽看了會兒，他沒回答手下的問題，而是問道，“走之前，把所有出口都封死了嗎？”
手下咧嘴一笑，“老大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這次，厲鎮羽必死無疑，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地下迷宮裏埋的炸藥分量，足以將瀾山會所夷爲平地。
一旦發生爆炸，出口被堵死，那麼沒有人能活着從裏面出來，哪怕是厲鎮羽，亦或者實力超級恐怖的獵鷹。
向海明滿意的點頭，“走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
他從A國帶來的人，在和厲鎮羽的這場較量中折損了不少，僅剩下身邊的幾個了。A國是他的大本營，只要回去，他就能東山再起。
密道的出口，離機場不遠，走過去也就十來分鐘的時間。
向海明選擇步行走過去。
走了兩步，前方有一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向海明停了下來，神色不悅的望着正前方。十米之外，背對着他站了一個人，身量不高，雙手背在身後。
“雲叔。”向海明開口，“你是來送我的，還是把厲鎮羽來抓我的？”
向雲徐徐轉身。
他的臉上冷冷的，沒什麼額外的表情，“那要看你接下來的選擇了。”
向海明的眉眼，一瞬間沉了下來，他語氣裏帶了股狠勁兒，還有幾分不服輸，“這一仗，我暫時輸了，但不代表，我會一直輸。”
向雲自嘲的笑了下，“所以，你是不打算伏法對麼？”
“伏法？”向海明冷笑了一聲，“伏什麼法？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我犯了什麼法？”
見向海明執迷不悟，向雲脣角浮着的笑容，很複雜。
犯法有很多種。
不一定只有殺人放火。
“那我和你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向雲斂了笑，盯着向海明的眼睛一字一頓，“我真後悔，當初不該救你的。”
向海明咧開嘴，“可惜，你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
“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爲什麼？”向海明哈哈大笑，“你以爲我想變得這麼壞嗎？難道我不想當一個好人麼？我曾經也善良，可我得到了什麼呢？”
“母親死了，心愛的人也死了。我在乎的人，一個個離我而去。既然當一個好人需要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那我寧願當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起碼，我能護住，我想要守護的人。雲叔，你不知道。看到別人的臉上流露出痛苦，有情人不能在一起，我心裏有多痛快。”
說着，向海明低低的笑，面容猙獰，“憑什麼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能得到。大家都得不到，這才最公平。”
向雲聽的直搖頭。
向海明這是典型的，自己過的不順，就要報復社會的仇恨心理。
這，不是他想看的結果。
“別廢話了。既然你是代表厲鎮羽來的，那便動手吧。說起來，我這一身本事還是你教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笑夠了，向海明不耐煩的喊了一句，進入了戰鬥的狀態。
向海明瞪了他一眼，“一邊兒站着。”
接觸到向海明凌厲的眼神，問話的手下立刻後退，站在了一旁。
天氣晴朗，絲絲縷縷的暖光照下來。陽光，在地上拖出兩人的影子。
向雲也做好了準備。
向海明是向雲的親傳徒弟。念在他母親的面子上，向雲恨不得把畢生所學都教給向海明。
可惜，向海明只對格鬥感興趣，其他的，都只學了半吊子。
頂級高手的對決，通常都很精彩。
向海明的幾個手下，站在一旁圍觀。
在他們的印象裏，向海明沒怎麼親自出過手。可當他們看到和向雲顫鬥在一起的向海明時，眼中裝滿了恐懼。
向海明的實力，堪稱恐怖。
最開始交手的時候，兩人不分上下。但漸漸的，就分出了優劣。
向海明年輕，不論是體力，還是揮拳的速度和力道，都比頭髮白了的向雲有優勢，而且優勢還不小。
向雲的招架，逐漸顯得力不從心。
在又一次壓制住向雲後，向海明笑的狂妄，“雲叔，你老了，已經不是我的對手。念在你幫我一場的份上，我不爲難你。”
“但是，”向海明話鋒一轉，“你不能再替厲鎮羽辦事。”
“一把年紀了，在我身邊安心頤養天年不好麼？”
向雲雙手呈格擋姿勢，阻止向海明的拳頭落下來。
向海明不斷施壓，向雲的腿漸漸的彎曲。
他仰頭，看着向海明那張陷入癲狂的臉，忽然笑了，“有本事，你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否則我絕不對退縮。”
“雲叔，何苦呢？你爲什麼非要和我做對？”向海明問。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做對。是你自己，把我逼到了這個份上。”說着向雲笑了下，喚道，“向海明。”
這是向雲第一次喊向海明的全名。
以往，他都是親切的叫向海明阿明。
“雲叔，聽我的吧。和我回A國，我會像對待親生父親一樣對你，給你養老。”
向雲搖頭，“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樊娟真的被常衡所殺，還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你心裏最清楚。”
“其實，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敢承認罷了。”
向海明像是一瞬間被撕開了遮羞布，被人洞穿了藏在心底的祕密。他惱羞成怒，一把掐住了向雲的脖子，勒的很緊，嘴裏大聲咆哮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那麼愛小蝶，怎麼可能會殺她？是常衡乾的，不是我。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捏死你。”
呼吸很不順暢，向雲艱難的扯了下脣角，“信，我爲什麼不信呢？你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一有不順就殺人。”
“除了我和小蝶，中間還有很多無辜的人，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