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榮華在管家的陪同下也來到了醫院。
不會這麼巧,傅榮華也是來看病?
這是井南清的第一反應,她當是齊誠儒誤會了,畢竟傅榮華到現在還沒接受她,所以她做手術,傅榮華特地趕過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可事實證明,不是誤會,傅榮華就是特地來醫院看自己的。
“老齊,火氣不要這麼大。”
齊誠儒不給他面子,不待見自己,傅榮華也不生氣,樂呵呵地笑着,“都是一家人,我過來看看孩子。”
“哼!誰跟你是一家人。”齊誠儒側過臉,“我只知道,你看不上我齊誠儒的外孫女。”
“哎!老齊,你這……”
齊誠儒就這麼當面說出來,傅榮華臉上始終有些掛不住,說話的聲音不自覺減小。
“我這,不是給你認錯,和來給南清道歉來了嗎。”
“之前是我頑固,思想老舊,虧待了南清,這幾天我也想明白了,不就是一個家世背景嗎,當年你我不也是窮小子白手起家。看在咱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也看在孩子們的幸福上,你就別跟我計較了,是我錯了,我保證今後一定把南清當親孫女對待,絕對不會……”
“哎,行行行了,吵得我耳朵疼。”
齊誠儒嫌棄地打斷了傅榮華,可也不是完全嫌棄,以傅榮華的性格,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拉下面子,說出這番話,可見是真的想通了。
傅榮華這人雖然有時候討人厭,但有一點是齊誠儒最欣賞的,那就是說到做到,他也並非要傅榮華負荊請罪才能消氣,有這一番話夠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
傅榮華帶着笑腔,他也知道,齊誠儒這是消氣了。
齊誠儒這邊解決了,還有井南清。
傅榮華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井南清面前。
“爺爺。”
井南清先開口喊了人。
“哎。”
傅榮華髮自內心的接受井南清的這聲爺爺。
“南清啊。”接着傅榮華輕嘆一口氣,繼續說道,“爺爺慚愧,覺得你是井家不承認,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女,不正眼看你,還覺得你當演員,拋頭露面貶低你。這些都是爺爺狹隘了,對此給你造成的傷害也沒辦法收回,今天,爺爺在這跟你說聲對不起。”
傅榮華說完,微微屈身給井南清鞠了一躬。
“爺爺,您這是幹什麼!”
其他人也被傅榮華突如其來的鞠躬驚到了,都沒來得及反應。
井南清忙去把傅榮華扶起身,“你這真的折煞我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怪過您。你雖然明面上反對,可背後卻也沒有做什麼,不是嗎?”
“你不怪爺爺就好,不怪就好。”
傅榮華的愧疚少了一半,但還有一半沒有消。
井南清說他只是明面上反對,私下沒有做拆散她和傅銘深的事,只說對了一半。
即使他沒有采取措施,但無意間在傅正常面前提及對井南清的不滿意,間接給了傅正常線索,抓住了逼迫傅銘深交出公司掌控權的籌碼,差點傷害了井南清,造成這場婚姻不可挽回的後果。
另一半愧疚,傅榮華只能藏在心底,今後去彌補。
一羣人站在走廊談家事,人來人往,不僅佔道,還引人駐足,井南清又是明星,一會被人認出來不好,鄭茹榕趕緊催着衆人先前往住院部。
“這光顧着說話,差點忘了。”
“老陳,把東西給我。”
陳管家把手裏的盒子遞給傅榮華,傅榮華打開,從裏面取出一個玉鐲,“這是你奶奶留下的鐲子,寓意平安健康,給傅家未來的孫媳婦,安唸的已經給的,這個是你的,現在我代替你奶奶交給你。”
傅榮華拉起井南清的手,把鐲子放到她手心。
“爺爺,謝謝,我收下了。”
傅榮華真的完完全全認同了自己,井南清合起手掌,將鐲子握在掌心。
“嗯,上去休息吧。”
“好。”
井南清一個人手術,全家六個人陪同,陣仗讓住院部有些同樣等待手術的病人,不免有點震驚。
井南清這一層大都是鄉下來的中年或者老年人,樸實的農民,不認識傅銘深,也不認識她,更不知道傅氏集團和齊氏集團。
震驚之餘得知婆家人居多,又都羨慕井南清,能被這麼重視,羨慕她嫁對了人。
井南清都笑着挨個迴應。
井南清住的單獨病房,爲了不打擾她休息,只留下傅銘深在裏面,陪同來的其他人都在隔壁陪護病房。
“睡吧,我在旁邊守着。”
井南清換好病服,躺在牀上,傅銘深給她蓋好被子,坐在牀邊。
“你告訴爺爺的?”井南清問道。
傅榮華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醫院,而知情人,會告訴的,鄭茹榕和傅正廷不可能,沈安念更不可能,那就只有傅銘深。
“嗯。”傅銘深大方承認,“你是我認準的老婆,任何人都不能區別對待,包括爺爺。”
“這麼霸道啊,傅總。”
傅銘深:“嗯。”
井南清俏皮道,“那要是爺爺不來,你打算怎麼辦?”
“那就等你恢復了,我帶着嫁妝入贅齊家。”
“你入贅啊?”井南清假裝想了想,起了捉弄傅銘深的心思,“這個可能有點難,要是姥爺不同意,我也沒辦法。到時候你可能有名無分。”
“嗯,無妨。”傅銘深看着井南清,寵溺地輕擡嘴角,“只要阿清給我名分就好。”
“那我就……勉爲其難給你蓋個章吧。”
井南清從牀上坐起,湊近傅銘深,在他脣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只是一瞬,傅銘深反客爲主,加深了這個吻。
良久,傅銘深才放開井南清。
井南清匐在傅銘深懷裏,輕柔出聲,“傅銘深,我下輩子還喜歡你。”
就算下輩子還是要我找你,我還是喜歡。
“下輩子,傅銘深也非井南清不娶。”
下輩子,你受過的苦,換我承受。
井南清感受着傅銘深胸腔的震動,和心臟的跳動,情愫涌動。
“好。”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情不關風與月。
風月是傅銘深,井南清甘願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