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再爭執了,總歸是有熱鬧看的。”一位貴女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來。

    另一個姑娘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我沒想到在這黎王府上,能看這麼一出好戲!”

    大家都紛紛笑了起來,熱鬧誰不愛看呢?

    更何況在深宅大院待的久了,就愛看主子們爭來爭去,有時贏的那一方不一定是對的,但還是那句話,火燒不到自己身上,就靜靜地看戲便成。

    她們也很好奇雲蘿怎樣證明自己的清白。

    “雲姑娘,我可以做這個見證!”

    “還有我,我也可以!”

    幾位最愛看熱鬧的貴女搶先出了聲,剩下的人也紛紛不甘示弱,一時間涌出了許多人。

    雲蘿哭笑不得,“好,那就勞煩你們都爲我做個見證了。”

    雪茜在下面暗暗捏緊了雲蘿的衣角,似乎是在緊張,“雲姐姐,把事情弄得這麼大,萬一我們真輸了怎麼辦呀?”

    “不要害怕,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自會想辦法掙你清白。”

    雲蘿寬慰她,說到底也是因爲自己,雪茜沒有按自己的吩咐留在府裏,想必是出了什麼事情。

    更何況,雪茜的人品,自己是信得過的,不然也不會留她在身邊這麼多時日。

    說完,雲蘿就慢慢地靠近珍珠,一直到兩人快肩並肩才止步。

    珍珠看到雲蘿慢慢的靠近自己身邊,心裏很慌亂,她也知道這是一場持久戰。

    “你是叫珍珠是吧?你來王府多少年了?”雲蘿一邊接近一邊問到。

    珍珠有些納悶,問她這些做什麼?

    然後她有些疑惑的回答:“三年有餘。”

    她不敢對上雲蘿的眼睛,那目光如炬,好似能看到人心裏去。

    雲蘿點了點頭,三年,足夠取得一個主子的信任。

    “那你可有婚配?”

    珍珠心下更奇怪了,問這些,是能查出來什麼嗎?

    “奴婢孤身一人,尚未婚配。”

    孤身一人,沒有婚配,也就意味着沒有人能夠以家人的性命要挾她,這麼一來,若這主僕二人真是串通好的,珍珠定是自願來圓下這個謊。

    不止珍珠,周圍的貴女們都看不懂雲蘿現在是在做什麼。

    “看雲姑娘這陣仗,倒是同我爹爹盤問戶籍的時候有些像。”

    一位姑娘輕笑出了聲,原來這人正是戶部尚書的大女兒。

    “切,故弄玄虛誰不會?”

    “我看是知道自己圓不下去了,這才說一些有的沒的。”

    說這話的人一直與黎王妃交好,所以大家也就不稀奇。

    雲蘿並沒有將貴女們的小動作收入眼底,而是全神貫注地觀察着珍珠的一舉一動,突然,她用力的撞了一下珍珠的手臂,接着,一個東西就掉了出來。

    那掉在地上的,正是黎王妃口中的定情信物!

    一時間,衆人看向趙湘和珍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雲蘿慢慢彎下腰,拾起了那根琉璃簪,而後看着珍珠慌亂的表情,淡淡開口:“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如何得知那簪子在你袖子裏的?”

    珍珠不敢回話,雲蘿似乎一時想到了這一點,笑了笑,又繼續說道:“早在我問你問題的時候,我就發現只要我一靠近你,你就非常慌亂。”

    “我試探了不同的角度和動作,發現你緊緊的藏着左邊的袖子,我就猜想,那袖子裏定然是有東西,不然你絕對不會這麼緊張。”

    “而後我碰巧一試,你說巧不巧,那簪子還真在你袖子裏。”

    珍珠此時直冒冷汗,雖說是臨時計劃,做不到那麼完美和天衣無縫,可是應付下來也是綽綽有餘。

    事情爲何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是她們都輕視了雲蘿。

    誰都沒想到雲蘿有如此細緻的洞察力,能在三言兩語之間找到紕漏,自證清白。

    周圍的貴女紛紛驚歎,“雲姑娘這一招實在是妙!”

    霍如玉聽到消息,也偷偷溜了過來,恰好看見了雲蘿同珍珠鬥智鬥勇的全過程,崇拜的目光快要溢了出來。

    其實雲蘿早有預料。

    早在打賭之前質問珍珠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縷線索。

    如果這簪子確實存在,又確實丟了,掉在路上卻被人忽略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雪茜又是清白的,那麼問題就一定出在黎王妃身邊的大丫鬟,也就是珍珠的身上。

    但云蘿不願想最壞的一種可能,也就是並沒有什麼莫須有的簪子,黎王妃先前就與雪茜有過節,只是因爲雪茜受傷失憶,一時想不起來罷了。

    眼下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就要收拾她,至雪茜於死地!

    若是這樣,自己也就沒有同黎王府交好的必要了。

    雲蘿內心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雖不知那丫鬟把簪子帶在身上是何意,總歸這件事情即將結束,自己會讓她們付出代價!

    趙湘氣的快站不住身子,她原本以爲雪茜孤身一人好對付,何況又是在黎王府,怎麼也翻不了天去。

    可現在這個場面,自己如何下的來臺?

    雲蘿深知趙湘仗着自己身處黎王府有恃無恐,既然是蓄意污衊,那就要做好被打臉的準備。

    一旁的貴女們來了精神,早在雲蘿提出自證的時候,她們就覺得事情不簡單,沒想到果然如此。

    若是尋常人家,也就忍氣吞聲了,誰讓黎王妃這次踢到鐵板了呢?

    衆人想笑而又不敢,只好藉着帕子偷偷的揚一揚嘴角,又迅速收整好,接着看熱鬧。

    珍珠見事情逐漸下不來臺,只好自己把由頭攬下,“雲姑娘見諒,這簪子是我在替王妃梳頭的時候,正準備帶上,卻突然聽到前院傳來的消息,王妃娘娘一時着急,這才落到了我手裏。”

    “沒想到奴婢這記性竟然差到了如此地步,若不是雲姑娘提醒,竟不知還要忘到何時去!”

    無論趙湘心中怎麼想,自己都必須先開這個口。

    不然王妃向黎王訴個苦,以黎王的性子,她不死也得脫層皮!

    希望黎王妃能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吧,珍珠的心裏漸漸涌上一層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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