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一處,是丞相府的方向。

    開口說到的正是顧靈珺,顯然是十分有把握的樣子。

    皇上不由得問,“究竟是何隱情?你上來來說。”

    顧夫人沒有想到女兒會冒冒然出頭,心驚膽戰的看她走了上去。

    長公主心裏咯噔一聲,暗叫不妙。

    這個蠢貨,想利用她的事情來扳倒雲蘿。

    “父皇,還是兒臣親自跟您說吧。”

    雖然此事的確和雲蘿有關,但是長公主不希望有人用自己來做筏子。

    再者這件事情上,顧靈珺難道就很乾淨嗎?

    一邊是自己的愛女,一邊不過是朝臣家的女兒。

    孰輕孰重,皇上還是有考量的。

    顧靈珺還想多說,被顧夫人一把扯了下去。

    “你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嗎?”

    “我知道,可是…”顧靈珺覺得自己有理有據。

    顧夫人覺得女兒涉世未深,於是將道理掰碎來和她將,“無論你說的是否屬實,只你一個人知道天家醜聞,哪怕聖上放過了你。”

    “那宮裏的娘娘呢,她有一萬種法子,讓你生不如死,到時候娘是護不住你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顧靈珺背上冒出了一股冷汗。

    她一心想拉雲蘿下水,好讓她以後不再糾纏攝政王。

    顧靈珺嚥了咽口水,還有些後怕,“娘,我下次不會這麼魯莽了。”

    壽宴也快進行到尾聲了,皇上也沒什麼心情再繼續下去了。

    朝臣女眷也很識相,紛紛告退。

    雲蘿自始至終,都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變一下臉色。

    “你是怎麼能做到無動於衷的?如果長公主被處置了,你就不怕她反咬你一口?”雲蔓手腳冰涼,彷彿置身冰窖。

    雲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此事當真是我的過錯?”

    雲蔓當時就想說是,話在嘴邊繞了一圈,腦子裏閃過幾個清晰的情景。

    冷風一吹,這人也冷靜下來了。

    就事論事,長公主是幕後指使。

    顧靈珺腳步加快,追了上來,“雲蘿,你還真是幸運,那你猜猜長公主說出實情,那明天等待你的會是什麼呢?”

    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雲蘿的下場,卑賤放蕩的女人,怎麼配得到行舟哥哥的側目。

    只要雲蘿下獄,買通幾個獄卒,對她施一點小小的手段,何不大快人心。

    “是誰給了顧小姐這樣的想法,顧小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你自己也是個幫兇。”

    一個兩個都拎不起輕重,她們的腦子裏是進了水嗎?

    雲蘿搖搖頭,再跟這兩個人待下去,她會變蠢的。

    “我也只是聽從長公主的旨意啊!後面的事情是你一手操控。”顧靈珺不依不饒。

    “那顧小姐不妨試試去告發我,看看明天究竟是誰要誰好看。”走到了雲家的馬車邊,雲蘿頭也不回。

    顧靈珺眼睜睜看着雲蘿走,氣的在原地跺腳。

    回到雲家。

    雲蘿想起顧靈珺,又突然想到在壽宴上並未看到沈行舟。

    “主子,攝政王託人給您帶了封信。”錦夏稟報道。

    雲蘿看了信,面上浮起一抹焦慮。

    “墨涵發起了高燒,現在還在昏迷,我得去攝政王府一趟。”

    “倘若雲府其他人問起,就說我去了國公府。”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眼下時機未到,墨涵的身份…

    錦夏點點頭,“我會替主子看好這裏的,主子放心去吧。”

    日月更替,晝長夜短。

    雲蘿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隱匿在這無邊的黑夜裏。

    與此同時,攝政王府也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行舟,聽說墨涵生病了,我來看看他。”

    來者正是莫園箏。

    沈行舟因着她外祖父的關係不好,直接拂她的臉,只沉聲道:“你打探王府的消息?”

    莫園箏一臉疑惑,眼神中帶着控訴,“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我的丫鬟去藥鋪抓藥的時候,看到王府的人去請大夫,我擔心纔多嘴問了幾句。”

    以前這種小事,行舟都是不會過問的。

    怎麼如今反倒還變了性子?

    “攝政王府耳目衆多,我也不過是多了個心眼,墨涵並無大礙,你先行回去吧!”

    沈行舟想也不想就下了逐客令,他送信到了雲府,他不確定雲蘿會不會來。

    “來都來了,行舟你別不近人情,讓我去看看墨涵吧!”前腳剛到府上,莫園箏並不想走。

    興許是因爲她平素裏做人低調,很多事情都是帶暗示性的,沒有很出格,沈行舟想了想還是默許了。

    莫園箏低頭嘴角輕輕勾扯出一抹笑,行舟果然喫軟不喫硬。

    她可不會像那些沒頭腦的女人,只知道貼在行舟身上,平白惹了厭棄不說,還會被那些仰慕行舟的女人當成眼中釘。

    一路走到墨涵的房間,莫園箏坐在牀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額頭還是有些燙,大夫開的藥可服下了?”

    輕車熟捻的樣子,儼然一副王府女主人的姿態。

    沈行舟琢磨不透女人的心思,並未察覺到不妥,“墨涵還沒醒,給他服藥也咽不下去。”

    所以他纔去了一封書信給雲蘿,雲蘿醫術高超,想來也是有法子緩解的。

    莫園箏想顯示自己的賢惠大度,端起藥碗,輕輕吹涼。

    又將軟枕墊高,讓墨涵半靠着,“我經常侍奉外祖父服藥,老人小孩應當也差不多,讓我試試吧!”

    莫園箏的外祖父,曾經是沈行舟父親的座師,沈行舟小時候便跟着父親出入魏府。

    魏家孫輩沒有姑娘,莫園箏的母親也時常帶她去魏府,一來二去,兩人也算打了幾個照面。

    沈行舟還是做了讓步,莫園箏讓墨涵依偎在她的懷裏,一小口一小口的哄着喂。

    “墨涵,喝了藥就會好了,來,張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話起了作用,沈墨涵竟然真的把藥喝進去了。

    沈墨涵腦子裏殘留着些許意識,聽着聲音模糊,隱約有點像孃親。

    “孃親…墨涵要孃親…”

    可眼皮子就像是被定住了,怎麼也睜不開。

    莫園箏聽到他喚孃親,只以爲是小孩子,從小沒有母親陪伴在身邊,難免會有些惦念。

    等自己嫁到了攝政王府,墨涵就有孃親了。

    沈行舟聽在耳朵裏,自己接過沈墨涵哄道:“墨涵乖,孃親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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